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乐秀窝 > 其他 > 仰天大笑招魂去 > 第98章 九十八番外二

仰天大笑招魂去 第98章 九十八番外二

作者:琉小歌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21 11:08:00 来源:882

连墓岛解封后,杭澈带着贺嫣去了桃花岛,为渡被秦锋带回秦家,解惊雁抱着“死”了的严朔,停在了单计环跟前。

人死如灯灭,即便是修士,没修到能超脱躯体的境界,躯体一旦死亡,魂魄也将飞散。

解惊雁手上没有锁灵的法器,他不会招魂术,也不会聚灵固魂的阵法。他以最快的速度笼住严朔的魂魄,仍然还是慢了一步,三魂七魄里散得最快的那缕生魂还是追不回来了。

能帮他的小师兄正生死不知,好在,二师兄在。

单计环守阵极耗灵力,也已是强弩之末,解惊雁懂事地为二师兄祭起护法阵,单计环在画阵之前问他:“这阵一旦布下,便不能撤,而他的魂魄不全,丢的又是最要命的生魂,不知何时能补齐,也可能永远补不齐,你当真要启动聚魂阵,一直守着此阵不得解脱么?”

解惊雁抱着严朔的手紧了紧:“二师兄,他是我的妻子,自认定他那一日起,夫妻同命,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要守着他的。”

单计环叹了一口气,咬破手指,动手画阵。

秦弃梦出岛后,并没有跟着秦烽回秦家,而是与两位师弟会合,她看到严朔也叹了一口气,轻轻摸了摸自家小师弟的头发。

长姐如母,尤其是年纪最小的解惊雁对秦弃梦格外敬重也最依赖,这恰如他少时做错事被责罚时轻轻一摸,如上涌的泉水般带起他长久以来刻意忽视的疼痛与委屈,他脑袋重重一垂,眼底疼痛,到底没哭,只是死死地盯着严朔,像要看穿他的灵魂和尸体。

你闯进我的生命,亏欠我感情,不能撒手就走。

都要给我还回来!

无良子走过来之时,望了一眼等着的三个徒弟,见解惊雁有话要说,轻轻点了点头制止了他的话,出手在严朔眉心点了一下。

锁魂指,加固了严朔的魂魄。

相当于承认了这个徒媳妇。

一行人回无良谷。

过了几日,大家都恢复过来,挑了一个黄道吉日,无良谷举行了一场婚礼,一身喜服的解惊雁蜕尽了少年的模样,像真正的当家人一样,抱着毫无知觉的妻子拜了堂。

无良子为他们主婚后便出谷了,从些不知所踪;方清臣也走了,不知走向怎样的结局;大师姐还是不肯出谷,秦烽隔一段日子便会来谷里看看,小和尚为渡也会跟着来;二师兄十年如一日地继续钻研阵法。

似乎有什么结束了,又有新的什么开始了。每一个人都在路上,解惊雁想,他也不过是在走自己的人生而已。

他的房里停着一副棺椁,棺椁不吉利,却是封锁元神最好用的法器,合上棺盖,别说是魂魄,就是一口气也散不出去,能在他外出时替他把妻子灵魂牢牢锁住,让他日日放心地踏上寻找严朔生魂之路。

他的“纵逝术”很快,并且越来越快,他在破晓之时孤独踏上渺渺的寻找之途,即使走到离无良谷最远的地方,雪山之巅或是沙漠腹地,解惊雁也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无良谷,把妻子从棺椁抱到床上,续上主阵位,用体温捂热他的身体,掌心整夜贴在他后心,给他灵力,替他固魂续命。然后在次日破晓之时,再起身小心地把妻子放进棺椁,合上棺盖,疲惫而沉默地上路。

他总是一个人在路上,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似乎在某一天忽然离他而去,他有时会望着天空深处久久不语,脑袋慢慢放空,耳边会闪过师姐师兄的耳语,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师父在桃林里为他演示剑法,大师姐拎着长刀盯着他们修炼,二师兄举着棋盘对他笑呵呵,小师兄耳后别着桃花对他眨眼做鬼脸……

待想了无数遍之后,便不由自主踏上去桃花岛的路,算算日子,意识到一年过去了。

他一年去一次桃花岛看小师兄,并不是刻意安排,只是到这个时间长度,他便十分想念,再也忍不了。每一次见,他都会说一年间见到的奇闻逸事给小师兄听,涿玉君每一次都站在床边静静陪着。走的时候,他会说一句“师父今年来不了,我替师父来看看你”。

这句话自然不可能是师父让他带的,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总要说一句才安心,似乎只要说了,连带着师父和小师兄也会安心。

第一年从桃花岛出来,回到无良谷,他找了二师兄商量。不能再这么找下去,当天勿勿来回不够仔细。

单计环听了解惊雁的打算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当真想好了?找一缕魂魄难如上青天,何况还要带上他?”

解惊雁道:“我身上系着他的固魂阵,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再有,他若长久一个人身体都凉了。”

单计环道:“我有办法能一直暖着他的身体。”

解惊雁道:“若连我也扔下他,只怕他的魂魄当真要散的。”

单计环叹了口气,摸出一根粗青带:“用这青带把他绑在身上,能绑住他的灵魂不散,也能把你的灵力和他绑在一起,虽不如锁灵棺好使,却也堪用。”

解惊雁毫不犹豫接过,向二师兄辞行,背上妻子,开始漫长颠簸的寻找。

芸芸众生、万千红尘,那缕残缺无识的生魂比沧海一粟还要虚无缥缈,找它比大海捞针还难。这一回,解惊雁没有人可以依靠,唯一有办法招魂的小师兄仍然睡着,并不比严朔好多少。人的一生总会有或长或短的一段路,是需要自己一个人走完的,这大概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许是因天生乐天,许真是命运垂青,解惊雁一直认为自己是幸运的,那种最彻底的绝望和入骨的孤单无力一直十分善意地与他错肩而过。就好比,严朔是死了,却没有死彻底,给他留了一丝念想。他向来心大,即使是在疲惫不堪之时,他也会抱着严朔想:至少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有师父师姐师兄,还有你。

已经很满足了。

出无良谷后,便只剩下他夫妻二人,大多时候他是背着严朔的,停下来休息时,会把严朔放下,抱在怀里,轻轻地捏着严朔的手指,就像他还活着一样,跟他说话。

他不太会说情话,大着舌头试着学涿玉君的样子说说情话给妻子听,发现杭家仙君的格调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学的,只好细细索索地说着一些他认为有趣的事,诸如和小师兄一起爬墙偷酒喝,诸如小时候和鹰比谁飞得快等等。

他怀里的人从来无法回应他,甚至只要他停止渡灵力,那副身体就会很快凉下去,像死人一样僵硬,并且天气越冷严朔的身体冷的越快。他从前并不怕冷,却渐渐有些抗拒冬天的来临。

他不愿意严朔一直这样冰冷的僵着。

哪怕活过来,再刺他一剑都好。

好在解惊雁的心足够大,每到心灰意冷之时,思绪就会转到些其他的事情上面。

想的最多的还是师父。

无良谷里都说他是四个徒弟中与师父最像的人,无论功法还是形象,据说连他的性情都与少年时期的师父像得紧。

师父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大师姐的修为是自己练的,二师兄的阵法只是稍经师父点拨,而小师兄的术法更完全是自学的,只有他的术法完全承于师父。

一样的术法,相似的剑,可他却慢慢成长为与师父不一样的人。人说子肖父、徒肖师,他曾期待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师父那样强大且逍遥自在,却不知在哪个路口就走上了别的路。

是谁改变了他?

解惊雁抱紧怀里的人,深深凝视了一会,再拉高严朔的披风,拥抱着浅浅小憩。

他不哀叹,也不怨悔,片刻的休息之后,继续上路。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他已经算不清第几遍转过这块大陆,只记得已是第三次上桃花岛。

一晃眼,竟已是三年。

这回从桃花岛出来,他心情不错,因为小师兄的脸上有了血色,比前两年红润了不少,涿玉君送他时居然还轻轻勾了勾唇角。

那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笑,但在涿玉君脸上已经十分难得,他曾见过小师哥对小师兄笑,想来,过不了太久,涿玉君就会天天都笑了。

这么想着,他被感染得也有些想笑,连小师兄那么重的伤都有要醒的迹象,他的妻子也应该快要醒了。

于是,那一天,他带着严朔去了东崖山小住。

仍旧留送归剑镇锁洞门,解惊雁将严朔从背上解下,放到床上,轻轻抚平严朔有些乱的发,扬指点亮油灯。

烛火照得严朔脸上漾出暖光,似有血色,若非没有鼻息和心跳,看起来真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解惊雁除了鞋袜,翻身上床,扬手要灭灯时蓦地心中一动,想到严朔曾经一下一下挑过灯花,他细细瞧了一眼严朔,反身扬手挑高灯花,烛火“噼啪”一声燃得更旺,山洞霎时亮堂不少。

想来严朔从前总爱点灯,当是怕黑的,那便亮着睡罢。

月升中天,东崖山镀上一层银光,洞口送归剑白色的灵光织成网,挡住了寒夜山风。

洞内暖光晕染,烛花跳了跳,柔亮里闪出白光,有清香漫开,却不似当年迷晕解惊雁的毒香,而是清沁的芬芳,钻进人的鼻子诱起香甜的梦,染在肌肤上便能香入骨。

灯芯上有紫光一闪,有什么东西轻轻地飘过来,再缓缓地钻进了严朔身体。

谁能猜到严朔的生魂竟藏在了灯芯里。

严朔果然是给自己留了后路,这灯芯是用噬魂妖的妖丹炼的,他生前又在灯油里下了引子,在某一天灯芯抓住了随着执念回来的那缕生魂。

若严朔的生魂没有回来,若生魂在长久的经风吹日晒雨淋里消散,若灯烛丢了坏了,若解惊雁没有再来东崖山,若灯芯烧的不够多,随便一样出差错,严朔都没有活路。每一步都是冒险,却每一步都精心计算,说起来,这也正是严朔的手段。

夜很静。

烛光一闪之后归于平稳。

解惊雁枕边人的眼睫微微一动,十分轻微,悄无声息的,然而警惕的解惊雁还是惊醒了。

解惊雁是那种即使落空一百次,还是敢第一百零一次充满希望的人。曾在无数个夜里,有过类似的动静,有时是风吹过,也时是飞过一只飞蛾,解惊雁每一次都立刻醒来,按在严朔的脉搏,伏在严朔胸膛去探听生命的跳动。

这一回,他仍旧什么都没有听到,正在他要放弃时,有了一声极轻微的跳动,他瞬间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去瞧严朔的脸,凝息等待片刻,猝然看到那两排紧闭的眼睫轻轻地动了动。

那不过是极轻微的动静,却像有千钧重般砸到解惊雁心口,巨大的惊喜与生怕又落空的紧张交错着充斥内府,他艰难而极低地唤道:“严朔?”

严朔魂魄刚聚齐还不可能开口应他,但他的心跳应了。

一下一下渐渐清晰的心跳,脉搏上隐隐传来滑动,这是生命的力量。

解惊雁埋在严朔胸口,声音有些哽咽:“严世桓,你总算有良心回来了。”

脑袋上面传来因长久未发声而低哑的声音:“对不起……”

强忍了三年,不,不止三年,从遇到严朔起就开始压抑着的委屈、不解、不忿被这三个字刺破,解惊雁猛地抬头,胡乱地封住了严朔的唇。

那两片唇,在一千多个日夜里他吻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干的、冰冷且没有回应的,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吻一点一点加深,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提醒自己不能过分冲动,妻子好不容易醒来,还需要休息。

身下的人开始有了体温,身体从僵硬渐渐转为柔软,眼睛尚未睁开,却已微微张开嘴,放他进去,虚弱而顺从地任他品尝。

严朔从未有过这种样子,严朔原是尖锐、锋利、机敏又不可捉摸的,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软弱可欺、予索予求,解惊雁从严朔身上撑起来,试探地唤:“严朔?”

“解弋。”身下的人应他,缓缓地张开了眼。

那是一双极干净的眼,浅浅的琉璃色,像被水洗过一般,目光还有些恍惚,又似懵懂,小半晌才对齐焦距,怔怔木木瞧着他,像不谙世事的孩子,恍如新生。

而就是这样孩子般的目光,却写满了信赖与交付,微微显出些活气的红润的唇引人垂涎,加上他手上自然而然去扯自己衣带的动作,单纯的神情与直白的动作,却出奇的毫不违合,好似孩子大着胆子讨糖吃,初通人事的少年食髓知味,说不出的勾人。

让人想要一所抱住,狠狠宠爱,又生出莫名的凶狠想要一把掐住脖子,教训他、捏碎他、摧毁他、掌控他、占有他。

这是全力交付姿态的极致吸引力。

----------------------------

接着往下看,送四千余字在作者有话要说。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