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饕餮 No.41 罗修

莫渊又一次醒了过来，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会晕倒。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修罗那张白净的脸。然而不同的却是，他的神情相当的严肃。

“你是谁。”一把匕首抵在了莫渊的脖子上，泛着淡淡的寒光。

“我……我是……莫渊啊！前辈你怎么了？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啊！”

“……”修罗没有说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出危险的光。匕首逐渐深入了一些，割开了外皮，虽然不深，但已经有血液流出。

“前辈……你到底……”莫渊深邃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真实的惊恐和不解。

“没事了。”修罗收回了刀，笑了笑。

这时，他注意到在刀还卡在伤口里的时候，莫渊的伤口已经开始自愈。而当他微微用力，把刀拔出来的时候，一些黑色的血液溅在了金属的刀刃上，就像沸腾的水一样翻滚着，将刀刃腐蚀掉了一块。

修罗的眼皮跳了跳，但他没有多说，拿过一张纸擦了擦刀，把它收了起来。

“虽然显得很蠢，但是我还是得再问一遍……你还记得你晕倒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全想起来了。”莫渊的神色一暗，低下头轻轻的说。

“什么？”

“不只是昏倒前……还有……某些我再也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我全部，想起来了。呐，前辈。你告诉我，我……的身体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是。”修罗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不仅仅有别人，而且他还是个疯子。所以，请你千万要看住他，不要让那个疯子跑出来。”

“……”莫渊愣了愣，抬起了头，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可以跟我约定么？绝对，绝对，不要让那个家伙出来……”

“好……但是……”

“不用但是，我可以帮助你控制住自己的力量，那么，约好了？”

“约好了……我一定！一定不会让那个家伙跑出来！”莫渊忽然提高了音量，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数，但他不想辜负眼前这人的期望。

“很好！”修罗拍了拍他的肩膀，“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以后没事的时候叫我罗修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非要叫前辈我也无所谓了……”

“哦哦……好的。”莫渊点了点头。

“很好，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它们可能会颠覆你的世界观，你做好准备了吗？”

“额……”莫渊一愣，这忽如其来的切换场景让他有点没反应上来。“好……了？”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修罗……现在应该称其为罗修，拿了一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红茶，喝了一口，开始了讲述。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那么他一定创造了很多生物，各式各样，它们生来就被赋予了不同的特性和阶级，各自演绎着各自的身份。”

“而你我，却不在其列。”

“我们是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却因为一些错误，被迫降生在了这里。我曾经一度迷茫，也曾憎恨过。因为我找不到我的族群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而人类又恰巧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生物。人类这种生物，明明自己就是害虫一般的存在，却又容不得半点其他生物分享他们的权利。他们因为个体的差异，出现了善者与恶人，在这之上还有伪善者和假恶人，可要我说，所谓的善者不过是一群闲着无聊的家伙，想要当自己想象里的圣人罢了，若是哪天危机已经蔓延到了这帮善者的脚下，他们又和他们看不起的伪善者又有什么区别？有的人类成天宣扬着不要吃狗肉，殊不知自己吃下去的东西里又有多少也是对他人有特殊的价值的。难道猪和狗的区别就真的那么大？不，他们只是在给自己的行为寻找着借口和慰藉罢了。”罗修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是露出了不屑的目光，语气之中也满是鄙视。“这些人没有猎人们以命换命的自觉，他们想要保护的对象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个人情感上有这方面的情感罢了，既然决定了放弃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那又为什么要去干涉别的生物？说到底，这帮人也不过是在另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之中罢了，只可惜明明知道这点，他们却还妄图着拯救别的生物，而且还是蛮横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这么干。”

罗修把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然而真是可笑……这样的人类居然成为了这颗星球的主宰。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事实上我不得不承认人类简直就是这个星球的病毒，而且有着惊人的传染性。我的伙伴们，他们无一例外的向着人类靠拢。我曾经一度认为我们索性把人类杀光，让这颗星球成为我们的。可后来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罗修的眼神之中居然闪过一丝疑似惊惧的光芒，“人类远比我们来的可怕，而且杀之不尽。所以后来我想，也许我们只有成为人类的一部分，试着让他们结合我们，或者我们融入他们。”

“但……就像我刚刚说的，我的伙伴们也许是跟人类呆的太久，终于也是变了性子。你知道一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他们和人类相处的久了，终于也变得……自大。是的，他们看不起人类，自以为是，却又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形之间变得和人类一样自大，无视其他生物，只有在事关他们的安危时，他们才会做出屠杀或者拯救的决定。”

“他们变的更像人类，可也正因如此他们更加不可能和人类共处。我一度苦恼着这个问题……直到我发现了你。”

“我……？！”莫渊是个很好的听众，他一直都静静地听着，感受着对方的痛苦，无奈，憎恨和恼怒，神色上是不是流出一丝惊讶或惊恐，却也不出言打断。可现在，他却忽然被对方添加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感到一丝恐惧。

“没错，你……就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