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生没有遇见TA 第一百零五章 手术室外

医生打开电脑中的CT说道：“现在病人的情况是高血压引起的颅内出血，出血面积很大，耽误的时间太长，如果你们决定保命，我们马上安排手术，如果你们放弃，那么就考虑转院吧！”

“手术，我们同意手术。”夏雨露脱口而出。

“那你们先去办理相关入院手续，我们马上安排手术，不过我需要提前把术后出现的情况告诉你们……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病人的情况很严重，由于长期高血压，手术后也可能成为植物人，也可能恢复健康，但病人年纪比较大，彻底康复的可能性不大，你们……”

“我家老头没有高血压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李婉琴听医生说是高血压引起的，觉得这就是医生的胡说八道，突然说了一句。

“知道，我们做手术。”夏雨露边对医生说，边拉住了母亲，心里埋怨着：都这个时候了，还找不着重点讲。

“那好，家属去办手续吧，医疗费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医生边说边将手术单递给了夏雨露，接着说到，“第二张表，家属签字。”

“好，知道了，谢谢您医生。”

“要签吗？”李婉琴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她无法判断这签字之后的后果是什么样的。

“签字，表示家属已知手术风险。”急症室的医生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淡淡的说到。

李婉琴默默的签了字。

夏雨露见母亲已经签字，她拿着办理住院手续的单子，转身独自去办理手术需要的一系列相关手续。

停车后的莫童，进入急症大楼，并没见到夏雨露的人，正四处张望着，见她从急症室大门里走出的来。

“雨露。现在什么情况。”莫童忙上前问到。

“手术，脑溢血。”

莫童见车上还心急如焚的夏雨露，此时却回答的无比冷静，心里反而更加不安，他跟着到了交费的窗口，拿过她手中医生开的入院手术单，上面清楚的写着夏叔叔的病情。

“脑溢血，万一……”莫童想到夏叔叔万一无法醒来，那样的结果，无法想像，他独自想着，却不能告诉将这句话说出来。

……

“莫童，你也来了。”李婉琴见莫童和夏雨露刚办完入院手续，交了手术费，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上前笑着问到，脸上看不出一丝焦虑和不安。

“嗯，阿姨，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担心了。”

“我没事，莫童，我总觉得医生是不是在骗我们。”

莫童一听这话，整个人愣住了。什么叫医生在骗我们，医生有何必要在一个人生命危急的时刻骗家属吗？他将目光转向夏雨露，然而夏雨露只是安静的站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三人在短暂沉默之后，莫童意识到，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尽管自己还不能算是夏雨露的家人，但看到李婉琴那双寻找答案的双眼时，又觉得的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怎么会？”他肯定的回答到。

夏雨露听到母亲这句话，尽管心头乱成了一团麻，但仍面无表情，她找了一个空椅子，呆坐在那儿，此时的她毫无兴趣再去询问母亲之前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心情去回复母亲这无知的问题，她只想默默的等着父亲手术的消息。

李婉琴见女儿对整件事不闻不问，便将注意力转向了莫童，开始向他描述起事情的整个经过。

“早上起来，他就去公司了，下午我出去了，他还打电话说他已经在家，你们提前回来，还让我多准备点你们爱吃的菜。等我出去回到家，就发现……”李婉琴从一大早开始描述着。

“120直接送来的？”

“哪里是120，是雨露舅舅开车送来的。当时，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还不停的叫他，发现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给雨露舅舅打电话……”

莫童这才意识到，很可能是李阿姨没有救护常识，耽误了时间。

“你怎么不打120?”坐在一旁的夏雨露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质问着自己的母亲。

“你舅舅打了，可是打不通。”

“什么？你等舅舅来了才打？你……”

“李阿姨，你也别担心，刚才那位医生经验非常丰富。”莫童听出夏雨露的语气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激动，立刻打断了她，安慰到，“刚才我给朋友打了电话，问了一下，他告诉我现在这位主刀医生经验很丰富，成功率很高的。”

莫童有意打断了夏雨露的话，并没让她不悦，反而心里有些踏实，她的确有见到莫童在刚才打了电话，没想到他是给医生朋友打去的，既然打听到主刀医生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她心里也感到微微的有些踏实了。

但尽管如此，夏雨露内心仍有一团火焰在乱串，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母亲耽误了救治时间，她还想继续对母亲说着什么，却被莫童的一个动作制止了。

“李阿姨，所以你不要担心，夏叔叔会好起来的。”莫童嘴上继续安慰着李婉琴，却将手紧紧的搂住了夏雨露的肩，同时轻轻的捏了她一下。

夏雨露沉默了，母亲的无知，很可能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这个时间对生命是多么重要。

“你爸就是倔强，不服老，成天想着去公司，那破事，我一直让他别干了，就是不听。”李婉琴并不在乎此情此景，开启了她对夏胜利的抱怨模式。

夏雨露看了看满脸写着埋怨二字的母亲，她缄默了，此时，她对母亲的任何埋怨与指责都已毫无意义，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

“夏胜利家属，你们到手术室门外去等，整外手术大概需要2-3小时，”说完，主刀医生又走回了急症室。

“不是在这里吗？为什么还要换地方。”李婉琴疑惑的看着莫童。

“这里只是急症，手术肯定不会在这里做的，我们去外科大楼的手术室外等。”

听见莫童奈心给自己母亲解释，夏雨露头也没回的自己朝外科大楼走去。

现实生活中，手术室门外没有电视剧里那么明亮的灯光，灯光有些昏暗的手术室外，几排长椅上还坐着或躺着其它正在等待手术结束的家属。

从未有过这样经验的李婉琴，到了手术室门外，也许这时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呆坐到长椅上，显出了无助的神色。

“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夏雨露的舅舅李海江走到她面前说到。

“嗯，你们先回吧，时间也不早了。”

“姨，你们要吃点什么吗？我先去帮你们买。”表弟李文浩突然说到。

“不用不用，你和你爸，还有小姨都回去，这么晚了。”

“你们先回吧，我和雨露在这里，放心好了。”莫童上前婉言谢绝了李文浩的好意。

“那行，姐夫在这，那我就跟我爸他们先走了。”李文浩至从知道夏雨露和莫童订婚后，总是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

“我和你们一起出去，顺道去买一些吃的。”莫童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上次他住的也在这家医院，他知道这个时间点，附近的店都已打烊，他得开车去远点的地方。

“别去太远的地方买，就在这附近有一家米粉店，二十四小时的，”夏雨露见莫童要去买吃的，担心他一走，自己跟母亲说不上二句就会上火，她感觉此时此刻必须得让莫童在自己的身边，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在手术室的门外就开始发飙。

莫童见李婉琴也没反对，点头和李文浩他们一起朝电梯走去。

夏雨露见坐在一边的母亲，目光中已经流露出疲惫的神色，她想开口说几句关心和安慰，但却又怕这一说，又会……几经纠结和挣扎，最终她放弃了。

“雨露～”李婉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儿坐在一旁，忍不住说到：“你看你爸都这样了，你什么时候和莫童结婚啊，你结婚了，我才安心啊！”

“结婚？现在这个时间，你问我结婚？”

夏雨露不明白自己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此情此景，自己心乱如麻，唯一希望的是手术室内的父亲能平安无事，而母亲却在问自己何时结婚。

“是啊，反正现在有时间，你说说，你们怎么打算的？”

“这些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们还是先安心等手术结果吧！”夏雨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企图用这句话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的态度。

“你是觉得我啰嗦？还是嫌弃我没用？……，我是没用，你爸这样了，你就不想结婚让他也安心？……，你就不想……”

夏雨露听着母亲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不仅曲解自己的本意，而且见她没有说话越说越来劲。

“妈，请你看场合说可以吗？现在这个时候，是说结婚的时间？”夏雨露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和这个自己为很厉害的母亲说着。

“不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跟妈很亲的，怎么就你从小养到大，却养不家的感觉，你懂我说这话的意思吗？”

“我不懂，你直接说好了，不用转弯抹角的。”

“你说你聪明，我看你真是笨到家，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李婉琴立刻显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可她的话刚说完，见夏雨露要站起身，又一把拉住她，接着说到，“莫童，条件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能看上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你这样拖，拖到后面，就像和你那个洋鬼子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你怎么办？还有人要你？雨露，你得把握住机会，万一他被别的女人抢手了呢？你看看，买个米粉，现在还没回来，万一路上遇见个女人，一勾搭……”

听着母亲这几句尖酸刻薄的话，尽管夏雨露仍采取了不予以理会，但心里却不是滋味，明明老太太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满脑子里却全是负能量，就算不分场合的说到结婚，也不能把莫童说成这样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吧。

母亲继续在一旁说，但之后的话，夏雨露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在祈求手术顺利。

“李阿姨，你想吃米粉还是饺子。”莫童提着一包食物走了过来。

“米粉吧。”

“雨露，你呢？”

“不想吃。”

莫童也没劝，只是把餐盒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默默的注意着墙上钟。

平时夏雨露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可今天坐在手术室外，时间好象过得特别慢，她担心着手术结果，因为3小时过去了，医生却一直没有出来，但医生没出来，也许是件好事。

……

5个小时候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夏胜利的家属”

“在，在……”夏雨露跑向医生。

“手术时间比预计的要长，大的血块已经被清理，余下的由于部份成树枝状分布，我们不能继续，只能靠后期病人自行吸收，总的来说手术是成功的，不过目前没有脱离危险期，等会儿大概15分钟后，病人会被推出来，然后送到ICU。”

“谢谢医生。”夏雨露听到这话，听心轻松了不少，虽然要进ICU，但手术总算是成功的。

“进ICU？为什么不去普通病房？ICU的费用是不是很高？得自费？”

“李阿姨，夏叔叔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这种手术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莫童见等在手术室外的夏雨露听到李婉琴脱口而出的话，皱起眉头，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立即上前解释到。

“哦，这样，那行吧，等着吧。”

五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对于李婉琴来说，也是漫长的，但这样的漫长对于她而言，她的内心活动却无人知晓。

由于ICU限定的家属探视时间，李婉琴坐上了莫童的车。

“雨露，明天你到医院时，记得按护士给的纸条上的内容买，别乱买。”

“李阿姨，我们知道的，你就放心，明天我们买好东西，就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明天自己去。”

虽然大家嘴里一直说着明天明天，其实此时已经零晨三点，从东京到W城，再到医院，夏雨露滴水未沾，滴食未进，但她却没有任何饥饿感，并且从莫童买了宵夜到手术室外后，她也没和母亲说一句话，一直沉默着。

莫童开着车，停在了李婉琴家的楼下，本想送她上楼，见李婉琴执意不让，也就没再坚持。

“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不用担心我。”

“好，李阿姨，上楼时，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下了车的李婉琴，迈着大步进走了楼道。

莫童叹了口气，见夏雨露全程不说一句话，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没事，手术不是很成功嘛，我相信老夏可以的。”夏雨露知道莫童担心自己，她扭过头，平静的看着莫童。

“嗯。饿了吗？”

“莫童，刚才我一直在想魏来之前向我吐槽的那些话，她说婚姻不幸福的老妈都会一天没事，道听途说，胡说八道、胡乱猜测，可我妈，我觉得虽然谈不上太好，但总算也是幸福的，可为什么……”

夏雨露不解，即使是二人没有共同语言，可为什么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母亲却可以如此淡定，是强忍悲伤？还是其它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