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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第一百章

作者:启夫微安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19 21:30:27 来源:882

入冬后,西北冷得非常厉害。

不敢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但也差不离。如今走出家门,街道上都没有多少人影儿。

庄子上早已经将今年的粮食全部收上来,又是一年大丰收。水稻和小麦的收成填满了仓库,油麻和棉花的收成也十分不错。上半年粮食的短缺如今算是填补上了,且粮食作物的品质俨然超过了去岁。下面为了粮食经常吵闹的粮铺的掌柜们再没了声音。

大姑娘年纪虽小,出了事确实能顶得住。

粮食短缺补上了,他们不闹腾了,粮铺的生意便恢复了正常。不过王家商铺的生意还是受到了战事和江南水患的影响。

为了安置韩家军,王家镖局进行了一次非常大规模的重组。

四个临近凉州的州府为了能容纳下这批人,休停整顿了一个多月。之后又紧急支援江南灾情,王家掏了好大一笔银子支援粮草、药材和老弱病残的医疗救助。不过生意虽然受到了影响,王家的体量还在。只要稳住局势,慢慢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钱割舍出去,并非完全无收获。得益于王家的慷慨解囊,如今王家俨然成了仁义、靠谱的代名词。

好名声的效益是隐秘且深远的,这是一种持续不断的、缓慢发力、却十分有力量的软实力。只有在后世经历过市场经济时代,才能明白这里头巨大的价值。

起先还有下属掌柜私下里耻笑王姝小孩儿心性,为了一些不值钱的良心,给那些素未谋面的穷苦百姓割了王家那么多肉出去。得了空名声,半点实惠没捞着,得不偿失。渐渐地,他们发现王家名下的产业莫名地脱离了其他商家,高尚地独立了出来。

百姓们对王家这个字号的信赖和宽容,远超市面上所有的商户。基本上只要王家往后不作死,搞出特别损害人命的事情。王家字号无论开什么样的商铺,卖的什么东西,都会有人来捧场。

对王姝做事态度持质疑态度的人感受到切实的好处,终于沉默了。

……这大姑娘奇奇怪怪的,做出来的事却意外的出效果。

出不出效果,王姝的本意也不是为了搞噱头。她是秉持着王程锦的教诲,实打实做了实事的。不过既然能创造出这样的效果,她自然不会放弃摆在面前的机会。

古代没有专利法,却有老字号的概念。王姝琢磨着该给王家创立一个商标了。

若是能把王家这个品牌做起来,并且将王家诚信、仁善的精神贯彻到品牌里去。将来都不需要太强的开拓者,只需要一个守城之人都能轻易让王家维持几十年。

而一个品牌最具象化的东西,就是商标。

王姝书法和丹青不是很擅长,也没太多的艺术创新的点子。换句话说,她在绘制一个独一无二商标上没有本事。她不行,王玄之就更不行。王玄之的艺术天分完全遗传了两人的父亲,几乎等于没有。

“要不然,姐姐你试试看找姓萧的?”王玄之建议道。

王玄之在严

先生和穆老先生两人的同时教导下长进了许多,如今想问也越来越像一个成年男子。

他的这两位先生是打心底推崇萧衍行,在教导王玄之的时候,时常把人挂在嘴边的夸。王玄之听得多了,也知道他这位不伦不类的姐夫乃天纵之资。若非为君,不能闲云野鹤,萧衍行其实在书法、丹青、棋艺、琴艺、武艺、骑射上都颇有天赋。

无论哪一样,若这位爷当真专注地钻进去,都有能力做到顶尖。

“他会作画?”王姝跟萧衍行都这么熟了,没见过他作过画。只知道他书法不错。

“会。”王玄之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据严老师说一画难求,价值千金。”

王姝皱起了眉头。

嗯,如果是这样,这位爷……

“穆老先生不是也善丹青么?”王姝试图退而求其次,前几次大出血的阴影一直在。

“老师确实擅长丹青。不过老师已经很多年不作画了,不知还愿不愿意动笔?”王玄之拧眉思索片刻,“老师如今人在外地,等他回来,我倒是可以问问看。”

姐弟俩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王姝便又着手写起了来年的测交计划。

测交实验是没那么简单的。

杂交实验需要经历一个品种优选的过程,优选后确定具备能力保持植株。再通过连续回交不育系,找出具备恢复能力的植株。最后一步才是通过杂交恢复系植株选育出最稳定性状的植株,确定良种。一种性状的稳定需要至少八次以上的实验数据支撑。

若只是一次两次的结果,其实不具有说服力。

毕竟适应性和丰产性是水稻良种十分复杂的植株性状。看似只有两个特性,其实细分下来关系到的方面很多。品种对光、温等环境变化的适应性,对当地病、虫、逆害等的抵御能力,品种的结实率,每一样都需要大量的实验现实支撑。

这是一个非常枯燥乏味、耗时极长且需要大量反复实验的过程。

王姝经常会吐槽自己就是个种地的,这一点是一点不夸张。她每年都会提前做计划,规划实验组,设置样本区域。而这些工作都是重复且繁琐的。水稻今年确实取得了大丰收,不代表明年就能放松警惕。在实验上,是不允许一丝的马虎和精神懈怠的。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王姝没能全程跟踪今年麦种杂交实验,结果失败了。

但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麦种出现了变异植株。

变异的植株不多,统共只有十几株。得益于铃兰的细心,发现了这几株的特殊。虽然没能及时得到王姝的指点,将这十几株变异植株移植出来。但铃兰怕来回信件不及时,移出来了一株。那株小麦到了季节也收了种子,只有一小把,但王姝已经很高兴了。

关于这变异植株是什么性状,还需要王姝来年的针对性研究。

寒冷的冬季降低了人出门活动的兴趣。王姝恨不得整个冬季都猫在屋里,太冷了。

猫在屋里也不碍事,大冬天,又下雪

左右王家也没什么别的事,除了京城商铺和镖局连着好几日试图联络主家这边,试探她到底在不在。别处算是一片安宁。

当然,要是萧衍行这厮别来骚扰她就更好了。

五个月过后,王姝的肚子开始有了些许的动静。开始王姝以为是错觉,后来又一次她躺在榻上看账本,肚子上突然一个凸起怼一下。那小东西跟游鱼一样东一下西一下,一突一突的。

王姝起先被吓一跳,以为有什么问题。小梁诊脉说这是因为孩子长得好,算是个好事儿。她怀这孩子没怎么吃苦,不怎么孕吐,也没有这疼那痒的毛病。于是放宽了心,该吃吃,该睡睡。萧衍行是某日深夜回来,抱着她时冷不丁被小东西给踹了一脚。

就那一下,把素来处变不惊的萧某人给震惊了。他那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都裂了缝,一双眼睛微微睁大。小心翼翼地把手贴到王姝的腹部,而后又被踹了一脚。

“他……”萧衍行眨了眨眼睛,“动了?”

“嗯。”王姝从一开始震惊到现在麻木,优哉游哉地躺下去。抓了案几上的橘子剥开,慢条斯理地塞了一瓣到嘴里,鼓着腮帮子慢吞吞地嚼:“它是活的,能动。”

萧衍行:“……”

个头高的原因,萧衍行的手也大。

修长的手张开,手指能覆盖一大半王姝的腹部。他缓缓地摸着,王姝的肚子温温热热的,心里一股陌生的暖流在涌动。这还是头一次,他有这种清晰的认知:姝儿的肚子里,有一个跟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正在长大。他们俩,要有一个孩子了。

从此以后,这人就多了个不良习惯。隔个几日就要下山来摸一下。

年轻男人就是这点好,冬天跟个大暖炉似的特别暖和。缩在萧衍我行怀里都不用手炉。

“这孩子到底像了谁?是不是有些过于活泼了?”虽然踹一下不疼不痒,但是吓人。王姝有时候写东西写的专注,冷不丁一下给她惊出一身汗。

“像你。”萧衍行特别自然地握了握她手腕,热的,屋里热气足。

王姝顿时就不满了:“?”

看她一脸‘你在大放什么厥词’的震惊,萧衍行忍不住笑:“孩子活泼点好……”

这个孩子估摸着该是来年四五月份出世。正好度过寒冷的冬季,赶在天气最好的时候出生。王姝反正能吃能睡,唯一觉得不太满意的大概是月份见长以后,小梁不准她随时随地躺了。总是盯着她走动。不过冬季天儿实在是冷,能走动的地方也小。王姝就只能在屋里转圈儿。

且不说姜嬷嬷为了腾出更大的空间给王姝走动,愣是将屋里好些家具摆设清了出去。京城这边,柳如妍一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

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沾湿了亵衣,头发也濡湿地黏在脸颊和脖子上。耳房听见动静的陪夜丫头立即披了衣裳赶过来,倒了一杯蜜水拍着她的后背喂她喝下去。柳如妍一面吞咽着一边眼泪从眼角滑落。梦境中的画面像刻在脑海中一般,久久不能忘怀。

“姑娘,做噩梦了?”陪夜丫鬟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后背,“可是吓着了?”

柳如妍深深吐出一口气,怔怔地看向四周。确定是在自己的闺房,确定方才只是在做梦,她才终于从惊惧中清醒过来。

她摆了摆手,示意丫鬟别再拍了,自己又一脸苍白地躺下去。

方才在梦境中,她看到了一张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脸。

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子,却莫名有种自信这人就是顾斐心中所爱。就在刚才,柳如妍梦见自己趁着顾斐不在时,秘密让人毒死了这个女子。柳如妍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干这种伤人性命的事情。之所以觉得惊惧,是因为柳如妍清楚自己确实会干得出这种事。

她为了争抢,从来都下得去狠心。旁人都觉得她温婉体贴,只有柳如妍自己知道她从有记忆起就会跟人争抢。幼年时是跟长姐争,长姐性子傲又直,大多时候不是她的对手。爹娘见两人争执,只当长姐脾气差,不知体贴人,殊不知长姐只是吃了她的暗亏。

柳如妍一直觉得自己虽然争强好胜,骨子里霸道。但还不至于杀人害命。但梦境里太清晰的场面让她感觉到害怕。她真的会为了得到顾斐的心杀人么?

她不敢想,越想越觉得这种事可怕。可转瞬又想起顾斐,柳如妍又想哭。

梦境越来越真实了,真实到她看清两人所生的孩子的脸。听得见孩子唤她娘亲,摸到了孩子的脸。柳如妍甚至有种他们真的在一起很多年过的认定。相濡以沫,恩爱一生也是真的。她甚至记得顾斐许多不为人知的小习惯,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知道他喜欢用什么纸,知道他睡前一定要翻阅兵书……这些历历在目,骗不了人。

饱受梦境的困扰,柳如妍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神佛上。

她想去寺庙住几天。

“这大雪天儿,你去庙里作甚?”她一蹶不振,柳卫氏不敢逼她。怕逼过了会适得其反,只是委婉地劝她道:“那庙里向来清苦,吃住不能跟家里比的。这天寒地冻的,你去了冻着了怎么办?”

“娘,我想去静一静。”柳如妍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像一朵枯萎的花。

柳卫氏见女儿如此消沉,心里越发的难过:“不然再等几日?等雪停了,天好的时候?”

柳如妍扭过头去不说话,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柳卫氏知她看着温顺,其实心里的主意比长女更正。她若是要出门,硬扣着是管不住的。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又心疼日渐消瘦的女儿。为了一个顾斐,把她知书达理的女儿逼成什么样!柳卫氏心里甚至憎恨起了顾斐,不知好歹的乡下泥腿子:“你要去也行,不过得家里打点好再去。”

寺庙太苦了,妍儿自幼没受过这等罪。柳卫氏思索再三,只能顺着她去吩咐下人打点。

柳如妍在三日后的一早,乘坐柳家的马车去了寺庙。

人走了,柳卫氏忍不住又哭了一场。嘴里将顾斐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通,却又不得不想办法替女儿圆这个愿。只能说

顾斐最大的运气,是妍儿当真喜欢他。若非这个缘故,柳卫氏恨不得让柳韦涛暗中出手,将这个泥腿子给踩在脚下,叫他再狂不起来。

她能想到圆梦的办法,自然不是什么正道的法子。那顾斐毕竟不是任由她摆布的柳家下人,她只能以后宅女眷的法子拿捏,逼迫顾斐妥协。

正好前些时候,承郡王府要举办赏梅宴。邀请了京城的青年才俊和各大世家的贵女。柳卫氏跟承郡王府二房的太太是有些交情的,得知这城郡王府也给御前红人顾斐递了请帖。

柳卫氏深吸一口气,只能稍稍委屈下妍儿。

心里有着盘算,柳卫氏谁也没敢声张,只敢在背地里操持。柳韦涛是不知她私下的动作,知道了怕是会骂她一句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柳韦涛这边也在尽力。

顾斐答应了指教柳家长子,不过却没有随柳韦涛去柳家。不知是看穿了柳韦涛的打算还是当真觉得不方便,他将指教柳家长子的地址定在顾家。柳家长子想得到他的指点,可以,亲自来学生巷。反正他一个未定亲的年轻男子,不大好经常出入柳家的府邸。

这理由给的堂堂正正,柳韦涛就算有不满也说不出别的话。顾斐揣着明白装糊涂,硬是不接招。

柳韦涛气得要命,心里不禁也埋怨起女儿的没出息。天底下好儿郎那么多,怎么就偏吊死在顾斐这棵歪脖子树上?

柳家为女儿的亲事忙活,不少人家也在为自家姑娘的亲事操心。

原本这赏梅宴是几年前老承郡王妃打着赏梅的噱头,给承郡王府几个适龄的公子相看搞出来的。后来因着办的太好,连着促成了几家好亲事。承郡王府就把每年操持赏梅宴这事儿给揽下来,连变成了如今京城贵族们约定俗成的一桩乐事。

这赏梅宴上,来的都是青年才俊和世家贵女。请帖是城郡王妃的长媳亲手写的,换言之,能收到邀请的人都是十分有牌面的人家。有那家中名声有瑕疵的,都进不了承郡王府的梅花别庄。

柳家收到过几回,这是第三回。柳家姑娘在贵族圈子里名声是极好的。兼之柳家姐妹出了名的貌美,不少人家子弟盯着这家子姐妹。奈何柳家前几次以姑娘感染风寒拒了。这回是头一次答应参加。

柳卫氏把主意打到了承郡王府的赏梅宴上,后宫却又一次陷入了紧张局面。

自打八月中秋皇帝破例后,吕黎便开启了霸宠的日子。

皇帝的后宫佳丽不说三千,实则细数下来也是有百人的。皇帝之前虽宠幸钟粹宫的叶贵妃,偶尔还是分点汤汤水水给其他新人的。毕竟叶慧琼再受宠,也早已人老珠黄。可皇帝碰了吕黎以后就不一样了,极端到不碰任何人。满满后宫的女眷,跟吕黎怎么挣?

论美貌,她们不及吕黎一根手指头。论年轻,吕黎才十六。她们家世上虽然比吕黎强,可这后宫谁能显贵过皇帝去?她们再是出身显赫,皇帝不喜显赫背景的女子,她们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整整三个月。皇帝除了长乐宫,没再踏入过任何一个妃子的住处。

这种完全的偏爱往日只有叶贵妃年轻时候享有的待遇,完全地落到了现在的吕黎身上。虽说宫里其他人早有这个预料,当真正发生还感觉到绝望。()

走了一个叶贵妃,又来了一个灵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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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次承宠后,灵嫔分位也变了。她爬的飞快,已经成灵妃。虽然还没爬到四妃的位置,但这个晋升的速度已经令人遍体生寒。后宫有多少人熬了一辈子,连三品婕妤的位置都没爬上去。她只花了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傲视所有人。

先不说其他无宠的宫妃见状有多绝望,就说第一个受不住的就是叶贵妃。

“陛下怎么能这样!”

叶慧琼自己霸宠的时候没觉得不公平,如今沦落到与其他妃子一样的境地,心生出无法平息的怨气。她怨恨吕黎抢她宠爱,怨恨皇帝薄情寡义,更怨恨自己没出世憋死在肚子里的双胎。要不是这两个讨债鬼害了她,她还能再霸宠十年!

“陛下这般将宠爱给一个人,这灵妃她受得住吗!”

叶慧琼知晓自己现在的模样,已经无法唤起皇帝对她的怜惜。她打感情牌挽回皇帝的心是无望的,便寄希望于朝堂的压力。她花了大功夫唆使外面的人上奏,隔三差五上奏,灵妃乃祸国妖妃。让人散播吕黎来路不正的流言,迫使皇帝分宠,最好处置了吕黎。

不得不说,这一举动确实起到了效果。奏折如雪花一般飞入台中,确实给皇帝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皇帝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被朝臣讽刺年老沉迷美色,烦不胜烦,为此确实冷落了吕黎一段时日。

不过也因为此事,皇帝心中彻底恼了叶慧琼。

谁都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不做不会被人发现,一旦做了就会有人看见。钟粹宫的举动再隐蔽,整个后宫还是在皇帝的把控制下。她想瞒天过海,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毫无疑问,秦莲生自从上次被皇帝迁怒,权利也分了三个人。皇帝重新提拔了一个大太监随侍,内务府也提了一个大太监协理事务。如今在御前,那两个新人俨然有跟秦莲生分庭抗礼的意思。秦莲生在内务府失去了一手遮天的本事,自然就遮不住叶慧琼的一些小手段。

皇帝怒气冲冲地冲进钟粹宫,狠狠地甩了叶慧琼一个巴掌。差点没把叶慧琼给打蒙了。

叶慧琼自从被韩灵素从掖庭弄出来,就再也没有挨过打。哪怕是早年分位还低的时候,也只有她打别人的份。皇帝这一个巴掌,差点没打碎了她的骄傲。

“陛下……”叶慧琼不敢相信,她震惊地看着眼前之人,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为了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吕黎,你竟然真的与妾身动手?”

皇帝也从没跟女子动过手,这是人生第一次。

他面上闪过难看,怒气却没有消下去:“不是警告过你,手别伸的太长么?”

皇帝这一辈子,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谁给你的胆子,把手伸到朝堂上?让朝臣上奏?你倒是挺敢想的……”

叶慧琼没想到自己

()这个举动,触碰到了皇帝的逆鳞。

她挨了一巴掌,心中的愤怒与委屈一瞬间喷涌而出:“陛下你在说什么,妾身不知!”

她不承认,皇帝这一股恶火更甚了。

“住口!”皇帝冷喝一声。

叶慧琼捂着脸颊,讽刺地笑了:“陛下这么恼火作甚?是怕被别人知晓陛下心中有愧么?”

她红着眼睛:“旁人不知,别以为妾身也不知。陛下如今种种,不过是对皇后的求而不得罢了。陛下你真真可怜,以为找一个跟韩灵素很像的女子温存,她就是韩灵素了吗?!她是吕黎,根本不是韩灵素。韩灵素才不会如此卑劣,她只会高高在上的俯视你……”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皇帝一个狠辣的巴掌重重地扇了下来。

“朕给过你体面,给过你荣宠。哪怕当初你对素素做的那些膈应人的小动作,欺辱太子,朕都睁只眼闭只眼了。朕给你的宽容还不够?朕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多吗?感激涕零地好好待着不行么?非得让朕亲口告诉你,你不配?”

皇帝冷酷地看着她,丝毫不给情面,撕掉了所有虚伪的遮羞布,“叶慧琼,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胃口这么大,心这么贪,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你配吗?”

叶慧琼素来自视甚高,已经好多年没有人问过她配不配。养尊处优的人生给了她错觉,她已经凌驾于所有女子之上。皇帝的这番话,不亚于抽掉了她层层高傲之下的地基。

她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不认识皇帝一般。

……这么冷血的话怎么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陛下,陛下!”叶慧琼身体瑟瑟发抖,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妾身为你生了四个孩子!两个死在肚子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妾身与你耳鬓厮磨二十年,相知相伴,难道这些情分都是假的吗?!”

“天家无真情。父子之情都能是假的,你凭什么以为你能特殊?”

皇帝说话极近刻薄,仿佛刀锋一般划在叶慧琼的身上,她这一刻从骨子里打起了寒战。

皇帝却冷冷一笑,缓缓蹲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叶慧琼,你莫不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久了,傻了?你忘了当初朕给宠爱是为了什么?”

叶慧琼自然知道,他给她宠爱,让她怀孕,允许她对太子出手,都是为了逼迫韩灵素低头。

可是他没想到,韩灵素骨头就是有这么硬,决定了就不可能回头。皇帝跟韩灵素僵持了大半辈子,直到皇后病逝,也没有等来皇后的低头和原谅。皇后冷酷的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可是,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吗?她就算是个工具,也陪伴了他二十年。皇帝哪怕对她没有爱意,她跟别人也会不一样不是吗?她给他生了四个孩子,皇帝那么喜欢二皇子……

“陛下,陛下我错了,妾身知道错了。”

叶慧琼做那些事,根本上就是有恃无恐。皇帝长达二十年的偏爱,让她产生了自己独一无二的错觉。她一直觉得自己

跟后宫的其他妃子是不一样的,她是真的被皇帝放在心上的人。

“妾身做那些事只是想让陛下能想起妾身,妾身太久没见到陛下,想陛下能来看一看……”

若是以往,叶慧琼的眼泪还能打动皇帝。此时,皇帝看着老嬷嬷一般丑陋不堪的叶慧琼,除了恶心,根本生不起半分怜惜。尤其在听她鄙夷自己跟韩灵素之间的关系后,更加的深恶痛绝!

皇帝这一辈子,最不能被人提及的就是韩灵素!

此时,皇帝已经懒得与她多言,厉声喝道:“来人,叶贵妃至此禁足三年。没朕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钟粹宫所有的份例,全部停了。”

丢下这样一句话,皇帝拂袖而去。

叶慧琼差点没被这个惩罚吓傻。她可以没有爱,但不能没有尊荣。当即顾不上哭,捂着红肿的脸就企图追上来。一边追一边求饶,然而却被宫婢冷冷地挡在了门内。

钟粹宫的门啪嗒一声关上,皇帝携一身怒火,离开。

钟粹宫的这番动静全后宫的人都在看,先不说其他人幸灾乐祸,就说吕黎总算知道了素素是谁。

这段时日之所以独宠,就是因为吕黎旁敲侧击的问出了这个名字。她虽不知内情,却也从皇帝偶尔的失态中窥见了某些东西。吕黎很敏锐,当机立断地抓住这个致胜的关键。模仿着先皇后的一言一行,果然让皇帝对她的宠爱日益渐深。

吕黎心中有诸多的野心在蠢蠢欲动,却硬生生按捺下来。

还没到时候,还没有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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