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都是正事!你小子天天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你和他比!”
眼看着宋烨还要在下手,肖兰时连忙绕树跑:“不是,大伯,那先生说的我都听明白了,我为什么还要再坐学堂里,那不是纯粹浪费时间。”
宋烨举着袖子在后面追:“你屁!前天考古文你还考个大鸭蛋呢!”
肖兰时一边跑一边辩解:“我天天背那些老头的话有什么用?我要是背会了,我也成个老头。”说着,得意地回望他一眼,“你看我练气、兵剑等等那几科,我哪个不是第一?”
宋烨:“你小子停下!你给我停下!”
肖兰时:“停下?停下我的腿就断了!”
又追了好久,宋烨累得气喘吁吁,他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肖兰时。啧。
这小子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
还笑嘻嘻地伸手:“大伯您累坏了吧。”
宋烨没好气地一摆手,重新拾起地上的扫把。
他双手拄在上面,站直了腰。
忽然,他发现眼前这毛小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长的,现在已经比他高了半头了。
回想起刚刚见到肖兰时的时候,他肩膀瘦得像个姑娘,弯一弯腰脊骨凸得可怕,胆小谨慎,叫他吃一碗饭,他都推三阻四地不敢多吃,总怕有人要害他。
而现在的肖兰时,直腰挺背,肩膀开阔,脸上的稚气差不多已经剥落,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里的意气风发。
整整五年过去,垂发已及腰,几件大了又大的银袍间,曾经的那个小不点长大了。
想着,宋烨轻叹一声:“你都已经快到及冠礼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肖兰时嬉皮笑脸指着自己:“谁收敛?我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伯你和卫玄序也应该早就习惯了。要是不习惯,你们俩就再习惯习惯。”
宋烨白了他一眼:“你以后总要成家立业的吧!别的不说,就你这样的,娶媳妇都没人要你!”
肖兰时无所谓地耸耸肩:“要真那样,我就天天凑大伯你身边,吃你的喝你的,天天啃你的老。”
“胡说什么!”
抬手还要打,肖兰时腰一扭,乐呵呵地躲开了。
旋即又问:“卫玄序什么时候回来?”
宋烨答:“说是去看城南疫病的时候有点事耽误了,快了吧。你快去学堂里坐着!让公子看见你这不要脸的模样,他又得生气。”
肖兰时敷衍点点头:“得。”
宋烨忙催:“快点!”
肖兰时笑着挥挥袖:“知道啦~”
转身,就进了不羡仙的书堂。-
他真就那么乖乖听课了?
那不能。得要他命。
肖兰时一溜进书堂,没往他应该去的一楼走,转而蹭蹭蹭上了女学子的二楼。
哗啦一声,肖兰时猛地拉开其中一间学堂屋子的门。
“诸位姐姐妹妹早啊!”
满屋子里的姑娘被他忽得吓了一跳,有两个小粉红尖着喉咙叫了两声,仔细一看是肖兰时,立刻蹙眉笑骂:“你这孙子,不在一楼的男儿堂里读书学武,上来二楼做什么?”
肖兰时顺手关了门,随意找了个座一屁股坐下,而后嘿嘿一笑:“惦念你们。”
紧接着响起三两声骂:“不要脸。”
坐在最前面的教导女工的女先生挂不住,刻意摆起脸:“肖月,下去。”
肖兰时立刻摆出一副好委屈的模样:“蓉先生,好久没见您,挂念着您的腿病,今天听来了所以特地来看看,可好些了?”
女先生眉头忽然舒展开:“劳你挂心。好多了。”
话音刚落,学堂里立刻响起一片:“先生?您腿上有伤?怎么不早说呢!”
女先生尴尬地轻咳嗽两声。
立刻,一片小粉红都抬着个小脑袋望过来,个个眼里全是关切。
肖兰时顺势猛地起身:“蓉先生带病来给我们教课,她——伟不伟大?”
小粉红齐齐:“伟大!”
肖兰时:“蓉先生为我们忧心操劳,她——崇不崇高?”
小粉红:“崇高!”
“为了报答蓉先生,我们——应不应该用心听课?”
“应该!”
肖兰时转而一屁股稳稳坐下:“好,我就说这么多,蓉先生您请继续吧。”
望着底下一片女弟子斗志昂扬的好学劲头,女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肖月,你够滑头。”
肖兰时在底下坐的小脊梁骨挺直,嘿嘿一笑。
他知道这是女先生默许他留下了。
没一会儿,肖兰时就开始动动桌子上的这个,再凑过去看看那个的,坐累了还干脆站起来背起手满屋子里走。
忽然,肖兰时走到一个姑娘背后:“你开小差!”
姑娘立马慌了神,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底下一塞:“我没有!”
肖兰时起了兴趣:“你桌子底下藏了什么?给我拿出来!”
姑娘怯怯:“先生我错……”
说着,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不对,立刻转头低声骂:“肖月你犯什么毛病!”
肖兰时从善如流地坐在她旁边,探头探脑打量:“你藏的什么大宝贝?正巧我无聊得要死了,咱一块看看。”
言罢,姑娘从桌子下小心翼翼抽出一团针线,低声说:“我做同心结呢。”
肖兰时一愣:“什么是同心结?”
姑娘把上面盖的布展开,露出一只编了一半的红色绳结,花纹复杂漂亮,看得出做的十分用心:“就是这个。”
肖兰时猛吸一口气:“你要咒谁?”
姑娘白了他一眼:“我咒你个头。你听谁家说做同心结用来咒人的?”
“那干什么的?”
“同心结象征着同心永结,听说自己把亲手编的结拿来送人,两人的关系就能和睦,”说着,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送我心上人的。”
闻言,肖兰时一顿:“你果然是要咒人。”
姑娘举起线包就要打,肖兰时立刻笑着讨饶。
三言两语间哄好了姑娘,他又贱兮兮地开口问:“胡大姑娘这是要送哪家公子呀?到底这天底下谁家宝宝这么有福,能得到胡大姑娘的同心结啊?”
姑娘笑起来:“我送你好不好?”
肖兰时双手捧成一团:“原来是我这个宝宝这么有福。”
姑娘笑意更浓,两只小酒窝甜甜挂在脸上:“你想得美。”
肖兰时单手撑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抵在额头,他披散着长发,窗外的阳光正好探进来,打在他身上起了一层光晕。
“我就算想得再美,也没有胡大姑娘笑起来的酒窝美。”
姑娘用编了一半的同心结打在他肩膀上:“德行。”
肖兰时立刻:“你不说我走了,你也别让我去送。”
闻声,姑娘忙拉住他:“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