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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忠 分卷阅读56

作者:广木非青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17 18:16:41 来源:882

解之毒,朕的父皇心知肚明,却还是在我身上种下。”

陆棠鸢不明白跟他说这些的用意,也没有因陆弘的示弱放松警惕,依旧让阿枭隔在中间做挡板。

他恨恨道:“受到伤害,也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陆弘还是那样笑着,“朕只是想说,储位之争无不血雨腥风,朕不忍心让启正像朕一样受苦。”

黑夜里突兀的烛光将陆棠鸢的眼睛刺得发酸,他紧咬牙齿让自己不要那么卑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我呢?”

我就不是您的孩子了吗?

陆弘眼神怜悯,似乎很遗憾,“棠儿,仲元的孩子,才是朕唯一的孩子。”

“...什么?”

陆弘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薛仲元就是他身侧的书童,白日里伴读研墨,黑夜里耳鬓厮磨。

陆弘的母亲是伺候父亲的宫女,奴性未消又一心为父皇着想,受了欺负也怕事不说,陆弘因此受了不少委屈,只有薛仲元会陪在他身旁每一刻。

遥记少年时,他学马术不慎跌落,绊倒了五皇子的马,当时父皇最厌恶他们皇子之间打闹惹事,于是一旦有人起了冲突,承受怒火的就只有下人。

五皇子抓了薛仲元,叫他给自己的马儿磕头认错,又将他同下等马关在一起,让在马厩里啃干草,学马叫,最后还要逼他解衣,同马匹一起并排如厕。

陆弘总是像母亲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薛仲元在他心里早已是正妻的存在,这最后一件事,他再也忍不下去。

五皇子令人作呕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显然是知道他们之间并非主仆情谊,才用这下作手段折辱。

那年他十三,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他已经记不清当时的状况,只能记得当初的屈辱与愤怒,唯一清晰的画面,就是手中用来清理马厩的钉耙,深深没入了五皇子的头颅,带着马厩里的干草,和粪便。

还有马厩里,薛仲元含泪的双眼。

当时是推了谁给他顶罪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薛仲元计划缜密,就连父皇明知事有蹊跷,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但父皇不允许自己被蒙蔽,那一年,父皇给他喂下了上弦丹,没有将第一周期的解药给他,企图用痛苦让他屈服,说出真相。

是薛仲元陪着他,度过了毒发的一夜,用缱绻与缠绵,盖过骨虫蚀骨的疼痛。

他忍过了上弦丹的毒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凭借惊人的毅力,走进了父皇的视野,作为唯一一个被种下上弦丹的皇子,成为了父皇信任又趁手的左膀右臂,慢慢崭露头角。

薛仲元一直陪伴在侧,陪他建功立业,助他残害手足,看他夺位登基。做他杀人的刀剑,做他擦血的抹布,也做他无名无份的妻子。

可当他兴奋地拿着立男后的圣旨,找到薛仲元时,满腔爱意却被泼了冷水。

“陛下,娘娘选中臣做您伴读时,给予臣的唯一使命,就是助您继承大统。”

剩下的话,薛仲元没有再说,但他们都懂了。如今薛仲元的使命已经完成,陆弘该放他去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陆弘心痛,赏了薛仲元财宝和府院,却此生不允许他出京。

薛仲元娶妻的那一年,他立了王皇后。

薛仲元得子的那一年,他立了民间医女为昭贵妃。

薛仲元与贤妻的美名愈盛,他与昭贵妃的恩爱传奇就传播愈广。

直到昭贵妃产下陆棠鸢的那一年,薛仲元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惹来陆弘不甘。

在心里、在梦里一次次质问,怎么不斗了,怎么不来明枪暗箭走一遭了,难道你放下了吗?

你怎么能放下!

此后多年,陆弘都在焦急寻找还有什么能够让薛仲元给出一些回馈,昭贵妃再度有孕的那一年,探子终于报来让他欣喜若狂的消息。

薛仲元遣散了府中下人,将万贯家财赠予妻子后休妻。

时隔多年,两人终于又坐在一起,掏心窝子地说了一次话。

“陛下,你敢说我那天说要离开的时候,你没有庆幸吗?”

陆弘不解,“朕有何可庆幸?”

“那时陛下刚刚登基,地位不稳,封妃立后是你最好稳固前朝的办法,我在,陛下反而束手束脚吧?”

陆弘苦笑,“仲元,你可知那日朕手里的圣旨,是要立你为后。”

那时的薛仲元,以为权势和利益,在陆弘心中更重要。

那时的陆弘,以为薛仲元的乖顺承受都是母妃的命令,以为薛仲元一直将自己的宠爱视为屈辱。

那日谈话之后,薛仲元自宫谢罪,从此断了男女之爱,常伴陆弘身侧,昭贵妃的第二个孩子,也意外胎死腹中。

再后来,薛仲元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了某位皇子,从平民薛氏,变成了陆启正。

听完一切的陆棠鸢几乎要跌坐在地,原来不只是他,母妃也是这场闹剧里的丑角,一个天真纯情的医女,以为遇见了真命天子,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是丈夫和别的男人赌气的工具。

她得到的一切偏爱和特权,从不是来源于爱。

“仲元很傻,他总怕朕与你母妃真有情,总怕朕真的会听见那虚无缥缈的天意,叫你继承皇位,那么百年之后与朕的名字写在一处的,会是你的母妃。”陆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很无奈,“仲元不愿意,他不喜欢你母妃,也不喜欢你。”

“所以朕把你们都交给仲元处置,仲元觉得你们的存在叫他煎熬了许多年,他也要设一个棋局,煎熬你们许多年。”陆弘点点头,“朕应下了,先将启正保护起来,看你们鹬蚌相争。”

陆棠鸢感觉自己浑身的精神都被抽走了,他往前踉跄了几步,抓住阿枭的手腕,勉强支撑身形。

他竟然被一个太监给安排了人生,被耍得团团转,竟然只是因为一个阉人“不高兴”,他这一生竟成了别人消遣的玩物。

他出生入死赴前线,平匪寇,是在为薛仲元的孩子做嫁衣,他与陆临川斗得你死我活,失了本心和尊严,也不过是给各方势力假象,让太监的孩子安然隐匿。

怪不得他总觉得那段时间诸事不顺,兽王惨死,得到阿枭后,却非要阿枭在正式比赛前参与斗虎,好不容易躲过这一劫,昭贵妃又东窗事发,准备不齐全的情况下,又要他出战北疆。

“所以是您觉得时机已到,觉得我该退场了,才给了我这一次次的磨难?”

陆弘摇摇头,不是否认,而是感叹。

他端起烛台凑近面前的阿枭,阿枭立即将陆棠鸢护得更紧,嗓子里含着低吼,时隔多日少有地露出了野兽护食的状态。

“大崇是朕的大崇,朕可以放任天象将你捧成神,也可以让你跌落神坛。”陆弘端详着阿枭,“要不是你身侧有了这头野兽,你的跌落会比现在更自然,更天衣无缝。”

“他的出现让朕有一瞬间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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