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无冕之王 第十六章

小海道？塞缪尔脸色有了隐隐的变化，只是还强忍着，继续问道：

“不是说白沙海域很危险吗？这条海道……可以吗？”

白沙海域，就是围绕着两个国家交界处峡谷的海域。确实，如果峡谷不通行，那么绕过去直接走海路也方便，并没有多远距离，而塞缪尔之所以脸色变了，却是因为白沙海域十分危险。

在塞缪尔像小花许愿要一张地图却下蛋出一张空白羊皮纸之后，塞缪尔就在沿途的城镇上买了一份粗糙的大陆地图。在这个世界地图还是稀罕货，一方面是在这个世界每张地图都必须由专业人员绘画，无法直接复制，而绘图人员又很稀少，能看清楚各个国家名字的那么大张羊皮纸又太贵，塞缪尔还打听过，这里没有造纸术，而羊皮纸也不得私下制造，被国家死死的垄断着；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国家的政策了。统治者为了让人民安于土地耕种，而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世界之大，所以地图的贩卖虽是正当，却在统治者的暗示下极其稀少，就算是贩卖出来的也很模糊，买了跟没买一样。塞缪尔手上的这张勉强标清楚了山川河流的地图，还是从黑市里买到的。

当初他在地图上看到有海路，来到敦霍德峡谷之前，还试图打听下海路该怎么走和安全的问题，只是被问的人都用一种诧异混合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什么都不说就匆匆避开了，害的塞缪尔怕惹麻烦不得不加速赶路，免得他们找来什么人把他当危险分子抓了起来。

塞缪尔问了几次都这么种情况，只好拿着块糖果骗一个小孩子说了出来。原来在敦霍德峡谷附近的这快白沙海域是大陆人都知道的危险地带，传闻这里面有吃人的大鱼，力大无比，再大的船只也能拉到海面下面。传闻固然听起来不靠谱，可是几十年几百年来确实没有一艘船能从敦霍德峡谷以外的途径到达另外一个国家的，所以就没有人再尝试。

所以现在守卫说有一条小海道可以走，他才十分犹豫。

“我只能说这条海道要比直接渡海安全一些。要知道被避的不得不拿命搏的可不少，要么死在仇人之手，要么死在鱼嘴，亲自去试的人可是不少，后来也真有安全过去的，当然，我也不害你，死了的人么，自然也是有的。”

守卫给塞缪尔说了一条大概的路线，又告诉他若是想渡海，又该到哪里去弄船。塞缪尔谢过之后，远离了敦霍德峡谷的范围，开始仔细的思忖起来，又掏出地图开始研究。地图上显示，敦霍德峡谷两边都是一圈小海岛围绕着，因为范围太过密集，海岛附近又有许多暗礁，所以以前那些尝试的都会绕的远一些，从海岛后面绕过去。

而守卫给他的海道，却是紧贴着海岛走。据他说，那些吃人的怪物，很有可能是生活在深海里的，所以贴着海岛走生存率还高一些，但也因为暗礁而不能开大船，只能开吃水浅的小船，所以这样做又很可能因为海上气候太过莫测而船太小而遇难，至于怪物是否真的不会在此出没，守卫也不敢肯定，而这里面活着人过去的事，因为原本就是不能见光的人做的，所以并没有在外流传，守卫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才知道的。

但是塞缪尔确实想去对面的海奈迪尔国。要说非去不可的原因么，那倒是没有的，但是继续呆在基尔加丹，塞缪尔一想就会浑身别扭。

基尔加丹位于希尔斯布大陆的最南方，虽然国土面积不小，却因为和外界的交流只能通过敦霍德峡谷，所以整个国家都显得很闭塞。闭塞的地方，除了消息不灵通不和外界交流外，最主要的是就是人民会比外界的人更要野蛮和不开化、排外，很容易因为自己的单方面认定，而十分相信自己判断的事实。而塞缪尔，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人，也没有生活在这个地方的记忆，虽然已经在这里打磨了许久，却仍然没有适应这样的生活，很怕自己从哪方面露了陷，就被当作恶魔给抓了起来，然后施之以火刑。

起初，塞缪尔是听的游商给他讲的事情。那个时候塞缪尔还没有离开卢安小镇，还是那个每天都辛苦的干活的奴隶。那个时候本瑟姆夫妇稍对他放松，有时候会让他去每隔一段时间过来贩卖东西的游商那买一些小镇没有的东西。商人地位在这里很是低下，但是因走南闯北的视野很广阔，一来二去就知道塞缪尔是个被拐卖来的孩子，塞缪尔想从他那里获取用于逃跑消息的时候无意中泄漏了他对这里的不满，结果商人叹了口气，说外面的国家要比这里好多了，塞缪尔一惊，于是细细追问起来。

商人说，外面的国家要比这里好的多，至少许多事不能在明面上做，也有简单的规定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一开始被那个猎人说贩卖人口是合法的而打击了的塞缪尔，在听到商人说外面的国家是不能这样的，因为贩卖自由人很容易遭到反抗，那里一般都是世代培养奴隶，从小就给他们灌输下等人的信念的，还说规定了不能贩卖自由人。可惜在塞缪尔的进一步提问中，商人又说，当然真抓走的也有，被抓走了的，也没办法。

听到后半部分的塞缪尔很是失落，当初只想这简直是野蛮1版和野蛮1.1版的区别，在他这个来自于文明社会的人眼中，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并不能让他增添多少安全感，所以当时告别商人之后并没有去海奈迪尔的想法，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亲自观看了一场火刑。

那个时候塞缪尔刚把小花买回来，还不知道这是一只怎样神奇的鸡。本瑟姆夫妇那时被叫走镇民大会，接着就把他也跟着拉了出去，到了镇上集会的空地上，就到一个小女孩惊恐的被绑在空地中央的木柱上，腿部堆积了许多木柴，在旁边还有一根立起来的已经点燃的火把。

本瑟姆夫妇给塞缪尔办手续的时候曾见过的镇长站在前面开始讲话，周边都是窃窃私语，用不屑与厌恶的眼神看着那个小女孩。来的人很多，连他都得来就知道了，塞缪尔还看到几个小婴儿，抱着孩子的母亲一脸怏怏还在月子里站不动的样子，看来是全镇大动员啊。

而这个女孩儿犯了什么错呢？在镇长的愤慨的演讲中，塞缪尔明白是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有梦游症，常常会半夜梦游到野外，后来被人发现了就以为她是女巫，镇长知道了观察了几次发现确实这样，即使这个女孩子什么都没做，却直接被放到了火刑架上。

火熊熊的燃烧着，女孩子嘴被堵上，发不出一点声音，却挣扎得很厉害，塞缪尔于心不忍的低下头，想若她真是女巫，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制服？塞缪尔相信这个世界里有女巫，但是她们一定实力强大，不可能这么毫无反抗之力。

那个时候塞缪尔就想，若他逃出来了，一定不要再在这个国家呆着了。哪怕外面的国家只是稍微好那么一点，也意味着会多活下去几条人民。

“小花，你说我们要不要冒险去试试那条海道？”

塞缪尔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冒险，只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可能好过一些。可是，这两个月赶路的所见所闻，确实让他了解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野蛮不开化，一味着戕害着人民。他已经尽量避免着经过有人烟的地方了，可是所走过的地方，总是很容易看到有伤痕的尸骨，秃鹰津津有味的啃噬着尸骨上的最后一点肉渣，他也遇到过强盗，好在凭着自己锻炼出来的能力和借助小花下的强有力的武器赶走了他们。

这里太压抑了，尽管那些本地人民一脸习以为常也可以称之为麻木，但是塞缪尔每想到还要再在这里呆一天，心情就烦闷的很。

外面的国家就真的会更开明一些吗？塞缪尔并不知道，也许得到的是更差的结果，但是他想走出去，亲自去看看，就算是输了，也总能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些吧。

小花并没有说话，它常常这样，总会让塞缪尔变成尴尬自言自语，好在塞缪尔只会在心里说，就怕有哪个看到的会说他是在和恶魔对话。

塞缪尔咬了咬牙。从前他不爱给自己做决定，而现在，他的每一举一动都决定了自己的生命。片刻，他站起来，目光坚定的望着守卫说的卖船的地方，轻轻的摸着小花的羽毛，低声说：

“好吧，我们就去试试吧，反正总你有陪着我，对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