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暗不成恋 【第五章】手心手背都是肉

“爸爸，”我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看起来最开心的笑容，“我好想家……”

我好想有你在有姐姐在的完整的家，我好想依旧是那个穿着小熊睡衣依然可以笑得很开心的家，我好想那个朋友都在身边我还没有长大的家……

我轻轻把手放在玻璃隔板上，爸爸抬起手掌，和我的吻合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这个动作，仿佛，这样就可以得到爸爸的力量一样。

“小可，生日快乐！”爸爸的眼里含着泪，望着我，“你和可儿长得太像，连爸爸都觉得你们是一个人……”

生日……

妈妈说，虽然我和姐姐是孪生的，姐姐也只比我大二十分钟，但是，她是第一天的23点55分出生的，而我是在新的一天凌晨一刻出生的。当然，我们俩的生日都是同一天的。妈妈说过，不差5分钟，姐姐也是新的一天的生日。但是一般都会在今天晚上开始，到明天晚上，都是我们姐妹俩的生日。

“这是妈妈做的蛋糕……”我打开一路提着的蛋糕盒，样子很质朴，一看就是刚刚开始学做的，妈妈用糖果做了花朵，用巧克力做了只小熊……“漂亮吧……”

“嗯，真好看，你妈妈的手越来越巧了……”爸爸看着蛋糕，刚刚收回的泪水又渐渐蔓延，“小可，许个愿望吧……”

“嗯，”我点点头，“这个愿望还是给你，你来许……”我把蛋糕往爸爸跟前推了推，虽然隔着玻璃，但是，我觉得他也感受到了蛋糕的味道。

“傻孩子，”爸爸擦了擦泪水，“怎么能年年把愿望都给爸爸……”爸爸嗔怪着我，却宠溺的看着我，然后双手握起，闭上眼睛……

他的手上露出很多裂口，以前，同学们都说爸爸的手是粗糙的，我和姐姐从来都不信，因为爸爸的手是操纵商海的，他的手掌很宽，很暖，但是不粗糙。这些年，他在这里受苦了……尽管我每年都会说，把这个愿望给爸爸，但是我知道，他许的愿望肯定是希望我好好的……

因为他是爸爸……

我捂着嘴，忍住自己的哭泣，还有两个月，爸爸就可以和我们团聚……还有两个月……

探视的时间不能过长，狱警过来提醒我的时候，看到了蛋糕，他很通融的说可以帮我拿进去送给爸爸。

我看着爸爸微笑的眼睛，顿时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被他宠爱的小公主……我轻轻的拿起那个巧克力做的小熊，在爸爸的慈爱中，慢慢放到嘴里……

爸爸，两个月后，我们回家见！

回去的夜巴，更加颠簸。我坐在后座，浑浑噩噩的，几乎睡着，但又睡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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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去找你姐姐玩，不要在这里碍事……”纪萦水端着刚刚煮好的豌豆往外走，而坐在客厅地板上的艾昕，放下手里的故事书，傻乎乎的看着那一个个饱满的豌豆粒，刚伸手去拿就被呵斥住。

“姐姐出去了……”艾昕怯怯的收回手，也许是妈妈怕烫到自己吧，还是继续看书吧……

“怎么能碍事……萦水你看小可多爱读书啊！”艾展宏宠溺的把艾昕抱到沙发上，揉揉她的短发，“小可，不要总是坐在地板上，凉，来，爸爸看看你在看什么书……哎呀！这才不到10岁就看居里夫人传……”艾展宏笑得露出虎牙，“这孩子真是，虽然个子小，但是心气大啊！”

“哎，”纪萦水站在餐桌前，瞪了艾展宏一眼，“小孩子才十岁，您能看出什么心气，不如多学点英语，看可儿，去年就去参加英语演讲，小学三年级就说的那么好，昕昕就不爱张嘴，单词都不会说几个……”说完把豌豆分了几个袋子装出，“昕昕，去把这个送给临源家，这个给你伯父家……”

“哦，好。”艾昕穿上鞋子，拿着还热乎的豌豆就往外走。

“你也就是的，干嘛总是偏心可儿，小可也很棒，”艾展宏笑着搂了搂自己的妻子，“孩子跟前可不能这么说啊……”

“哎，你宠着就行了，”纪萦水嗔怒道，“昕昕就是内向，得多说几句，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妈的怎么会偏心……我看是你偏心，昕昕就随你吧，英语说都不敢说……”

“你是小学的英语老师，”艾展宏抓起一枚豌豆荚，轻轻剥开，“谁能和你一样那么会说英语啊……不要怪小可啦……”

一路小跑回来的艾昕，听到这些话，眼睛转了一圈，撇撇嘴，还说不偏心，不偏心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要用姐姐的名字叫，为什么不叫姐姐“大昕”……

接着就“哎呦”一声，被艾可儿一个爆栗打上头：“你又在这里偷听什么……快说给我听听！”

呜呜，艾昕揉着脑袋往屋子里走，不要离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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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夜巴上几个人都渐渐睡过去，我捂着嘴巴，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现在想来，小的时候的我是那么闷骚……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假如生命还可以回到从前，就在那一刻静止吧。虽然我如同丑小鸭一般，却很幸福。因为我的家是完整的。

嗡嗡——嗡嗡——纪萦水来电。

“昕昕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也没个消息？”老妈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里那么憔悴，“你现在在哪里啊？”

“妈，”我坐直了身子，已经快到长途站了，车上显示都是晚上22点了，“我等会儿就回宿舍，你早点休息吧。”临走的时候去安排换了一间VIP病房，设施应该还不错，不至于说是休息不好。

“你这孩子，你姐姐不舒服，你弄出个宾馆的房间，这得烧多少钱，妈妈趴着睡就行了啊，”听到电话里一声轻轻的关门声，老妈的声音逐渐提上来，“饭菜是你让人送的吧，你这孩子，唉……”

“没事儿，我到站了……”我背着包往下走，虽然是六月，但是夜里的风还是很凉的，穿的太薄了，一下子吹透了的感觉，我不自控的打了一个寒颤，“我去看爸爸了……”

“嗯……我知道……你爸他，还好吧……”老妈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我也好久没去看他了……”

“嗯……”我用胳膊环住自己，夜风凉的有点严重，尤其是在这长途站，泛白的灯光凝聚着空辽的冷冰，“那，妈，我去打车——”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瞬间所有的寒冷被隔开，不由的，心猛然的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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