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纪事 第186章

辉夜姬被羽送出来的时候，一直封闭的意识世界打开了一条缝隙，斑便是在这个时候进去的。

宇智波族长不是无法打破封锁，但那是对付敌人的手段，他不可能用在幼子身上。

所以只能通过别的渠道打开通道，其中一个方法便是利用契约。

但辉夜公主失败了。

因为唯一的已经达成。

猫又第一天夜里袭击羽的时候，他们双方就形成了类似契约的关系。不过因为契约双方力量不对等，加上主导意识的拒绝，所以契约一直没形成术。

辉夜公主给的力量使他获得与妖魔平等对话的权利，但这个力量随着她的离开会消失。毕竟妖魔拥有无数死魂，而年幼的继承人能不能支撑三勾玉写轮眼运转都还要打个问号。

所以，辉夜姬被送出的时候，妖魔没有阻止。

可没等猫又从宇智波羽那里夺回主动权，比辉夜取更强大的意识就溜了进来。

“你们人类都这么狡猾吗！”再次被压制猫又气急跳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一个打不过就来一双！”

“父亲！”羽惊喜地喊道，一扫之前的黯色。

因为在他的心里，母亲辉夜公主温柔可亲，而父亲宇智波族长则是无所不能——宇智波羽完全相信斑可以解决他身上的问题。

而且随着宇智波族长的出现，原本只能勉力压制猫又的写轮眼在瞬间大展其威，周围的死气一下退得干净。就连羽身上的桎梏也消失了，他甚至可以站起来跑到斑的身边——在这之前，他连离开原地的能力都没有。

斑的视线从悬在空中的三勾玉移到猫又身上。

猫妖形状的妖魔顷刻间感到巨大的压力。

猫又可以欺负辉夜公主不熟悉精神力量而把她丢到死魂聚积的地方，也可以欺负幼小的宇智波继承人还不知道如何使用属于他的力量而夺得写轮眼控制权。

但是面对宇智波族长？

反正猫又已经做好回庭院里那副驱壳的准备了。

但是就如先前猫又可以封闭这个世界一样，斑也可以封闭这个世界。

猫又前爪还没有迈出，就被宇智波斑抓到手上。

宇智波族长那双被世人评价为超s级别的危险眼睛，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破了三勾玉进化成万筒写轮眼。

万筒写轮眼，宇智波历代族长几乎都有这么一双眼睛，但斑之所以被认为最危险的一届，是他将这种能力发挥到极致。

没有人会怀疑，如果宇智波斑愿意换眼，他可以瞬间得到永恒的万筒。

而凭借敏锐的洞察力，斑立刻就发现了幼子和猫又之间的。

‘羽，感觉如何。’斑问道。

虽然虚空之上的三勾玉清晰可见，但斑知道自己的幼子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就算斑抽取一部分力量辅助这双眼睛运转，本质还是需要宇智波羽的支持。

‘父亲，我感到有点累。’因为斑的到来，宇智波羽心弦放松，他诚实地道。

羽支撑不了多久。

斑意识到这点。

‘猫又。’斑举起黑猫，‘你的力量里有写轮眼的味道。’

妖魔咧牙，虽然被宇智波斑发现它试图吞噬宇智波羽的力量，但它没有怂：‘那双眼睛可以开到现在这个程度，大半是因为我的第三只眼。’

说完妖魔对宇智波族长露出恶意的笑。

妖魔当然知道自己敌不过实力强悍的宇智波斑，但宇智波族长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对猫又动手。

不然就不仅仅是捉着猫又了。

只要顾忌到宇智波羽的性命，不管换谁都一样。

生人无法承受死魂之力，在猫又冲进这具身体之后，宇智波羽就只有一个结果。

意识被猫又压制，身体正常死亡，随后死去的灵魂被猫又夺走。

战胜猫又夺回写轮眼，死气向这具身体蔓延，宇智波羽死亡。

结果不过一个早死一个晚死。

斑自然也陷入这样两难的选择。

“父亲。”

似乎感觉到宇智波族长的难以抉择，他伸出手拉了一下斑的衣袖。

斑低头看向幼子。

宇智波羽眼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他道：“猫又刚才说了，就算打败了它我也会死……父亲……”

这下眼泪真的止不住了，一滴滴泪珠从宇智波羽红黑的眼睛里流出，划过他苍白的脸颊，他猛地抱住父亲的大腿：“哇——父亲我不想死。”

对死亡的恐惧一直压在宇智波羽心头，不过之前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才被他勉力压下。

甚至在那种情况下，宇智波羽还在自己和母亲之间做出了选择。

但是如今，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羽对生抱有希望，那一定是身为父亲的宇智波斑了。

就算妖魔一再强调他没办法活，羽也相信自己的父亲可以救他。

可就算对斑再怎么信任如斯，察觉到斑踌躇的宇智波羽也会感到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父亲真的没有办法救他，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但是宇智波羽又相信父亲还是可以想出办法的，所以才向他哭诉。

就好像如果他哭一哭，宇智波族长就可以更快地想到办法似的。

以及……如果斑真的没有办法……

那年仅三岁的宇智波羽，也需要父亲的来安慰他，和告诉他：不要怕。

宇智波羽少有这么哭泣，如果是辉夜公主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心疼至极——羽这么懂事乖巧，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哭成这样？

宇智波族长的感觉也不大好。

他把妖魔禁锢在狭小的空间，然后弯下腰将宇智波羽抱起。

“父亲。”羽趴在斑的胸前，哭的一抽一抽的，“呜——父亲——”

斑垂下眼帘：“并不是没有办法。”

“父……咦……有、有……什么办法？”哭得太凶狠，宇智波羽一下子收不回来。

“冷静，羽。”宇智波族长戴着手套的手掌抚过羽的后背。

“怎么可能！”听到对话的妖魔不相信，“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掌握我的第三只眼！就算是宇智波的写轮眼……”

“闭嘴。”

妖魔的尖叫被生生掐断了，斑把逐渐平静的羽放下：“如何？”

“我没—嗝—没事。”羽答道，他眼神期待地看着宇智波族长，带着劫后的欣喜，“父亲说的办法是什么？”

斑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半蹲下来。

“父亲。”宇智波羽诺诺道。

“羽，猫又说的没错。”斑伸手拭过幼子的脸颊，替他擦干眼泪，“你的问题很困难。”

“但是父亲有办法。”

“……”

“父亲，你说吧。”羽握住宇智波族长的手，“不管是什么。”

“羽，你喜欢写轮眼吗？”斑问道。

“喜……”羽本想说喜欢，但他又想到写轮眼带来的麻烦，便不确定起来，“我、我不知道，父亲。”

虽然写轮眼蕴含不祥，但无疑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在没开眼之前，羽其实特别想要写轮眼，有一段时间还天天嚷着早晚要和父亲和泉奈叔叔一样。

可现在？

对死亡的恐惧让宇智波羽对写轮眼的感官变了，他知道自己这样有点胆小，所以宇智波羽说完，就不怎么敢看斑。

“不喜欢，便不喜欢吧。”然而听到这个回答，斑没有像羽想象的那样生气，他反而这么说道。

“父亲？”羽吃惊地看着斑。

“羽，现在唯一的办法。”宇智波斑注视着幼子，“就是摘除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