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纪事 第155章

有着黑色长发的男子带着困惑的表情,渐渐走进面色苍白的忍者。

“别靠近他！”

千手扉间焦急地喊道，然而无论如何呼喊,画面中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如同照着既定的轨迹,他们的距离接近，然后，毁灭性的强光在顷刻间爆发，黑发男子来不及反应,就在白光中化为碎片。

不——！！！

扉间猛地睁开眼睛。

夜幕低垂,月牙隐在云中，只余微弱的光洒在窗台，显得一片清冷。

细小的汗从扉间额角渗出，他用手捂住额头，不断平复内心涌起的荒凉和心悸。

不会的。

我相信大哥。

他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扉间对自己说道，一遍遍回忆着过去柱间存在的画面。

……

“扉间，你相信我吗？”似乎是某一日的黄昏，千手柱间悄悄把弟弟拉至隐秘的一角，神秘兮兮地道。

“想说什么？大哥。”被突然拉至树从间的扉间有些冷色，不过还是配合地低声问道。

“我……”柱间张口欲出，然而却似乎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巴，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弟弟。

“大哥？”

“……”千手柱间突然抱住弟弟，“不管什么情况，我绝对不会丢下扉间一个人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啊。”

……

月消日长，晨曦的微光散在屋内，千手扉间从蒙眛中清醒，他看着窗外的天色，从床上起来。

已经是千手柱间消失的第三个月了。

千手扉间脚步飞快地在走廊上行走，旁边是抱着一摞资料的骨枝，她边走边道：“从高僧信徒那里传来的消息，日向虽占领陆奥之地，但由于粮仓的巨大损失，已丧失持续战斗力，预计两载间都无远伐之力……”

“扉间大人。”见远远走来的扉间，依织弯下腰喊道。

“嗯。”扉间颔首，“大哥怎么样了？”

想起糊弄大名所用的的假人，依织心中一酸，但看着扉间大人从容的举止，她克制住情绪答道：“大人状况稳定，请扉间大人不要担忧，大人已交代，在疗伤期间，一切事情皆有扉间大人决断。”

扉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径直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宇智波联合辉夜出兵海外，连剿十八部族，尽收远海之地，其势之强，不可不防；然辉夜先与黑沙戮于陆奥，后与日向交戈台与，树敌在机，刃悬其上，又与我族交盟与前，故一时之内，暂无顾虑。”

听到棱木的分析，众人皆点头。

“然虽无近忧，必有远虑。”

上杉长老听着转折句，边看了眼“千里幻灯术”里映照的其它参与会议之人，发现他们全都凝神静听后，在心里直呼棱木的影响力果然不是盖的……

正这么想着，他又喵了眼扉间，扉间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波动，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扉间大人到底是怎么说服棱木的啊？

虽然心里很好奇，但记得仪态的上杉没有立刻追问棱木，只是继续记录此次会议，只听棱木继续道：“千手之东，宇智波霸者之心昭然；火之国以下，日向不违先志，欲一统而正其名，此二族必争与天下，故千手敌之，早耶？晚耶？非此其一，千手之南，日向之西，岩土与我族有死生大仇，绝戮之恨，其无仇之心，壮之志乎？伤而养之，续而待发，若有间隙，其必攻之，殆时，非以一族顽抗三族，便以一西北之地决万里之原，何以凭？”

随着棱木发言完毕，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有了变化。

棱木的意思很好懂，虽然宇智波还在海上叱咤，日向因为“天灾”暂时无力扩张，但他们两族一个联姻辉夜，一个抢占陆奥，皆有心争取天下，所以千手这边迟早会和他们对上，而前段时间千手又和岩土结下大梁子，让他们含恨而回，人家可心里记着呢…所以别看现在千手好像没什么压力，但等其它两族撸好了问题，千手可就完了……故而……

“棱木长老的意思是？”对这件事情有所预感的无上宗第一个发言，他问道。

“我的建议是吞并岩土。”无上宗是在场参与会议中最有身份的一位盟友，棱木朝着他的方向一笑，直言道。

“棱木长老所言，我等并非不知。”说这话的是草忍的头目赤井浅野，他的面色没有不喜，但声音却平静地如死水：“但前一次大战中，我们被日向岩土二族合围，虽退敌与外，但损失惨重，如今出兵岩土，恐怕余力不足。”

千手及其攻守盟友因为上次战斗，情况确实不算好。别说这些中小家族，千手也被迫进入修养生息的阶段：而且相对于他们，千手才是被日向秋彦和岩土石认作主要攻击的对象，他们的损失远远大于其它族，只是千手的基数比较多，加上强者未有消耗（柱间生死未明的消息众人未知），所以才没被看出来，但内部确实千疮百孔。

故而棱木一开始完全不赞同扉间出兵岩土的提议——不管扉间说得多么有理有据，在白发长老的眼里，这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为了私仇（为千手柱间报仇）将战争当作过家家的游戏而已。

连柱间死亡的消息都不愿意接受的弱者。

棱木的内心未免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没什么。

因为就连扉间自己都分不清他提议出兵岩土，究竟是因为在卧室看见大哥的计划而决定继承他的意愿才有的行动，还是仅仅出于为了报仇一洗心中之怒的缘故。

或者两者皆有。

但局势接下来的变化像是为了补偿扉间，不用白发少年再思量，来自岩土密报将一切简单化了。

被命令从探查和淀相似的岩土忍者入手，但秋野未曾找到千手柱间的线索，反而因为早先被要求关注黑沙的原因，发现了岩土秘密联合黑沙的情报。

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事态如此发展。

就连棱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得不产生类似“命运的安排”这样的感叹。

在反复思考后，他同意了扉间的提议：继续柱间（已殁（雾））未完成的计划。

秋野倒回去重启中断的黑沙计划，扉间则代替柱间在北面造势——势必在岩土回缓之前将其从大陆抹去。

“赤井族长所言也是我等想说。”见扉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志村一族的族长微微皱眉，不过好在他听闻过千手二当家的性格：和他那贯于体谅人心又善言纳谏的哥哥不同，千手扉间是一个较为威严的人。

交际时需要自己主动。

志村一族的族长想到这，立刻对此下了这么一个判断，他继而开口道：“不过我相信扉间大人和棱木长老对此一定有所考虑，还请告知我等。”

“不愧为志村族长，真是如传闻中般敏锐。”说这话的是青风，因为先前救援阿元时和志村一族有过交往，加上他本身性格所致，此话由他接来，正好不过，“事关众人的前途，我们自然不可能毫无计划就提出这个要求。”

听到青风的话，在场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青风所言既是。”棱木颔首，继而道，“在座之人皆是千手所信任的盟友，你们手中如今所握的幻灯石正是扉间最新研究出的忍术，相信在座的各位也看到它的方便之处。但我们愿意和诸位分享它，并不是仅仅出于如今会议所需，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直接又快速地联系上千手以及诸位，这才是它被送入各位手中的真正意义，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位愿意与我们共进退的盟友。我希望这样一个殷切的期待，能被诸位体察。”

听到千手的长老如此一番话，在场众人再次看向手里的石子。确实，彼此相隔千里却能互相谈话，收到这样方便的忍具，各位感到惊讶的同时也不得不对千手一族产生更深的敬畏之心。

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的原因。

千手不可小觑。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在此刻，志村一族的族长仍然感到了千手的可怕。

忍族结盟。

这一向是各个族群之间因为外势，内乱…种种原因而不得已产生的一种妥协姿态，虽然在一定时期内可以增加或巩固一方的实力，但因为不存在真正凝聚力的原因，从来无法长久：它就像一个没有架子的烂泥，堆在一起也不过看起来大而已。但此刻，志村族长却看到一种联系在他们之间产生了，或者说，千手试图搭建一个框架，将这团烂泥立起成……

志村族长再一次打量了千手诸位，和刚才的感觉不同，沉静的白发长老似乎深不可测，寡言的少年当家岳峙渊渟。

但这样还不够！

在日向和千手间长年游走的志村一族对风吹草动甚为敏锐，同时对危险也避若蛇虎。

千手的诚意够了，但他想要知道更多！

如果千手真有意长远，必不会拒。

志村族长垫了垫袖，然后弯腰道：“长老的意思，志村一族无以为表，既与日向起戈，我们一族自是早已决定与千手共进退，不知贵族是何安排？还望告知，我族愿为先锋。”

“志村族长不必如此。”棱木听言，立刻道：“千手自当明说。”

说着，他看向扉间。

“此次吞并岩土，非须臾所定。”扉间终于开口，清冷的声音一下滑进了众人的心里，他道，“而诸位所虑，亦非难解。”

族长们竖起耳朵。

“岩土之南，尚有一敌。”扉间回想起在白河所见的那位舟夫，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然而那些琐碎的片段却如此清晰的回现在扉间脑海。

“黑沙之荆，是个超级大美人。”

“水晶当然没有扉间重要，但我去和他找水晶，主要是想结交他…”

原以为大哥……却没想到……

扉间握紧手中的卷轴，缓言道：“联合黑沙共击岩土，为此役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