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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入沼 第 48 章 金鱼

作者:归无里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14 09:31:27 来源:882

这要怎么学……简直是在开玩笑。

江稚茵皮肤薄,感知系统就像比别人都敏感一些一样,现在被硌得难受,又耻于发声,只能低着脖子闷闷地压着声音说话:

“……学不了这个。”

这声音对闻祈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折磨。

全身镜中,薄薄的衣物被汗液浸透一点,贴在少女柔和的脊背上,江稚茵感觉到自己的长发贴上后脖颈,又被闻祈用微凉的指尖轻缓地挑走,拨到一边,像是怕她热。

他托着江稚茵,慢步走到床前,江稚茵以为他要将自己放下去了,结果闻祈自己猝不及防往下躺,江稚茵看见他漆黑温软的短发被压得凌乱,从他垂下的眼皮,看到硬挺的鼻尖,以及唇峰和下巴的弧度,几者连成一条漂亮流畅的曲线。

小夜灯在他脸上投出淡淡的光影,闻祈颓恹地下耷眼皮,睫毛抖动几下,像是在找什么位置,然后向后靠住,手指由下到上扶住她腰窝。

握住,然后再或快或慢地前后推搡她。

于是江稚茵抱他抱得更紧了,甚至忍不住想在嘴里含个什么东西堵住,不然会觉得自己咽不下细碎的吐息。

简直如同凌迟,是酷刑,她从没受过这种罪。

饰品的用途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这是她从任何地方都难以学来的东西,就算有再天才的大脑都不顶用。

江稚茵很难耐,她微微撑起身子想离开,但闻祈强硬地要留住她,于是走投无路的人只能向他寻求一个吻。

他没见过江稚茵这副予索予求的样子,眸中逐渐漫生出兴意,狭长的双眼缓缓眯起,他偏开头,“嗯?”一声。

她说:“我要——”亲。

闻祈故意钓她不给亲的时候,江稚茵是无论如何也吻不上他的唇的,她努力寻了好几次,都被躲开,气得江稚茵只能一边抖一边咬他的脖子。

“你咬我……我反而兴奋。”他哈出一口气,喘着说。

江稚茵微微松口,差点忘了这人恋痛。

等她好不容易再度恢复力气,只望见他一双潋滟含着淡笑的眸子,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的唇。

有那么一刻,在他的视线下移到自己双唇之间的时候,江稚茵觉得他是急切想吻下来,想深入交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仍是继续忍耐着。

事情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忍的?

……又来寸止吗?

这个想法最后被推翻。

插排上的小夜灯被他粗暴地拽走,连带着轻飘飘的布料一起落地。

江稚茵看见他如月光一般冰凉透明的目光,看见他因为窗外那微弱的夜风而缓慢飘动的黑发,扫过她皮肤时带来一连串战栗,画不上休止符。

习惯了被亲吻的人此时极度渴求一场温存,江稚茵哼一声,张开唇张开牙齿,已经最大限度地去邀请他,但闻祈却仍旧钓她。

仍旧钓她……仍旧不来亲她,简直是天底下心思最

毒的人。

他的舌头也像蛇吗?还是说淬了毒所以不给亲?

江稚茵的视线忽明忽暗,半弯的月亮被乌云笼罩的时候她就看不清,闻祈的眼神也跟着阴暗下来,光线明朗的时候他眼底却又变得纯粹干净。

他在有光的时候入,在无光的时候出。

等到江稚茵以为他终于肯施舍一个深吻,闻祈却只是低了低身子,漆黑瞳孔极为冷静地观察她的表情,明明仍旧是带着浅淡笑意的凝视,但江稚茵却莫名觉得心慌。

他抬起胳膊够住被扔到床下的领带,兀自塞进嘴里,用口舌咬住,含湿,在脑后系成一个结。

这操作让江稚茵摸不着头脑。

故意不给亲,但是又舍不得塞住她的嘴巴,于是只能塞住自己的嘴?

闻祈对自己也未免太过狠心。

那领带不知是什么布料,或者说只是因为闻祈张嘴的动作,涎水止不住,很快就洇出一块深色。

爱意在整个室内弥漫、扩散,将他孤寂荒芜的心缓慢包裹。

只有在被包裹的时候,才不会患得患失,才觉得终于得到,那些压抑在心底疯狂叫嚣的嫉妒与狂热,才能通过动作的轻重表达占有。

他连眼底都发热。

肖想了多年的,远在神坛上的太阳花,终于只开给他一个人看。

闻祈动了动牙齿,只能咬到湿滑的布料,领带被他的呼吸带着,一张一弛,吐气时鼓起,重重吸气时贴上舌面。

江稚茵甚至觉得他都要窒息了。

闻祈在她面前总是一个无限滥情的人,但偏偏对吻很吝啬。

滥情并不是贬低,而是说他会毫无顾忌、不顾后果地付出爱。

就算知道明天就会死,今天也要拥抱、要接吻、要做/爱。

明知道江稚茵给不起等价的爱,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口水浸透领带,闻祈微眯住潮湿的双眼,急急喘着,像是觉得终于钓她胃口钓够了,舍得单手解开领带的结落下一个吻来。

在双唇贴上之前,江稚茵在这极近的距离里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

她也很难受,闻祈却仍在故意磨她。

他的嗓子哑到极点了:“你现在可以把你积攒已久的**发泄给我。”

江稚茵懵懂地掀了眼皮看他,只听他继续道:“现在足够急切了?想要我亲你?”

“等一下你可以咬我、用指甲挠我,我不会吭声,因为我会很爽,但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哼出来。”

江稚茵此时的思维没有那么敏捷,很难提炼出他话语的具体含义,只是急切地想吻他,身体也紧张起来。

短而软的头发压在她肩头,闻祈把额头靠上来,难耐又艰涩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痛。”

这点东西对他而言……痛什么痛……

随着他缴械闷哼的同时,江稚茵也终于吻上他的唇,不过并没有如闻祈所说的去咬、去挠

只是带着无限爱意与温存,去轻轻吮他的舌尖。

闻祈希望她用全部的爱意去浇灌他这朵在漫长岁月里被养死的花,要如他一般疯狂才好,以为疼痛是爱意的展现。

但是江稚茵比他更知道什么是“爱”,尽管她花了一点时间去想明白,但江稚茵本身就是在爱和蜜罐子里泡大的孩子,被所有人包围与簇拥着,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爱。

因为她亲吻的动作过于轻柔,闻祈反而怔愣一瞬,虚虚落下眼睫去盯她。

江稚茵累得有些犯困了,只嘀咕一句:“我不伤害你,我会爱你。”

“啪嗒”一下,本来枯得干巴巴的可怜花朵,突然被一滴雨水浇润。

闻祈怔怔望着她,出了很久的神。

以往很讨厌雨季,从窗户往外看,风铃变得**,耳朵很痛,老旧的屋子里没人。

而如今他被湿热柔软的甬道包裹,身体和心理都像经历着一场夏季暴雨。

于是才明白,啊,世界原来没有残忍到让花朵每天都被暴晒,偶尔也会有阵雨降临。

哪有什么真正恋痛的人,只不过从不曾被温柔以待,于是想让疼痛变为正常,好说服自己。

而已。

江稚茵以为一切结束,浓重的困意席卷她的思绪,却见身上的人滞了很久,突然绷平唇角,像疯了一般吻上来,用并不算细腻的双手重重握在她下颌骨的位置。

他嗓音不够冷静,与以往所有的温和细语形成极大反差。

她应该承认,那一刻云散月明,她看着闻祈的眼睛,终于明白学姐说的那种,眼睛深处漫漶着的,温和的毒意。

“不是爱我么?”他说,“那应该继续,我没够。”

够不了,永远都觉得得到的不够多,骨头每时每刻都在叫嚣痒意。

恋痛不是病,爱才是,在恨与爱之间反复跳转,亟待喷发的感情更是。

他不可能再失去江稚茵,不然直接就会死,他的死不会轰轰烈烈,而是悄无声息,就像墙角阴暗生长的植物失去最后一滴雨露。

明天如果永远不会来临就好了,闻祈分外贪恋这点温度,希望今夜无限延长

之死靡它,浃髓沦肌。

/

江稚茵的身体很容易留下痕迹,淤青会,深红色的吻痕也会,经久难消。

她一连好几天都在涂药膏,嘟嘟囔囔地说下次不让他亲在露肤的位置了,听见这话的时候闻祈正待在阳台上浇花,正经问她:“亲在别的地方就能接受?”

江稚茵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视线咳嗽了几声,主要是闻祈花招还挺多,江稚茵都没见过。

之前他们在家养金鱼,现在闻祈又莫名其妙养起了花,而且十分不喜欢给花晒太阳,就爱搁在一些犄角旮旯的阴暗地方。

江稚茵上完药膏后,狐疑告诉他:“这样花是长不起来的,会死的。”

“不会。”闻祈淡淡道,“有人照顾就不会死。”

他性格似乎更偏执了一些,咬定的东西,就算是江稚茵去劝说,也不改。

不只是这样,眼神也变得更奇怪,江稚茵有时候写完作业伸个懒腰,一回头发现他正用那种捉摸不透的视线盯着自己,平静中蕴着一点疯感,像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

江稚茵经常看见他接了个电话就下楼,不隔音的房子透出他说“钱”的字眼。

有那么几次,她从窗户往外看了几次,闻祈都是把一个瘦小的男人拉到楼梯间讲话。

从楼下回来的时候,闻祈向她提出搬家。

她问为什么。

闻祈脸上展现了极淡的笑意,语气是诡异的平静:“被脏东西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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