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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如风走了之后，黎乔家里就没人整天来串门玩了，安静了好多。
还好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一块也不会觉得寂寞无聊。
实际上，黎曜不喜欢跟小黎曜玩，他更倾向于去看黎乔在忙活什么。
黎乔还能在忙活什么，无非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早点变成正常的孩子，能够过正常的生活。
苏安苒还在瓶子里，虽然她每天都叫唤，但黎乔不理她，黎曜闲着没事干就甩一甩这个瓶子。
这是黎乔送给他的，他不会跟任何人分享，即便是小黎曜也不行。小黎曜听不到苏安苒在瓶子里声嘶力竭骂人，只有他和黎乔两个人能听到，这个事实让他感到心情愉悦。
被困在瓶子里的苏安苒还在幻想着系统会回来救她，待在瓶子里看不到外面，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她只是觉得，既然她还没死，那就有一线生机能逃出去。
黎乔告诉黎曜可以经常晃晃瓶子玩，黎曜也不怎么晃，无聊的时候倒是会用手指敲瓶身。
他轻轻敲一下，对苏安苒来说就跟有尖锐的钟鼓在响似的，十分受折磨。
黎乔说的会给他造出身体，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但应该不会多么容易吧？
很平常的一天，正午阳光灿烂，天气很好，两个孩子在睡午觉，家里很安静。
黎乔闷头在杂物间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差不多到要到送小黎曜上学的时间了，她摘下护目镜，揉了揉眉心，起身开门，却看到沙发上的黎曜。
发现她走出来，黎曜侧头往这边看，只是看，也不说话。
黎乔笑了笑，抬步走过去，“醒这么早呀？怎么不多睡会儿？”他不用去上学，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
“不想睡。”
黎曜垂下脑袋，默默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你……”
“什么？”
“我去送他上学吧……我一个人送。”
黎乔沉思两秒，答应下来，“可以，不过你们要注意安全哦，送完他，你早点回来。”
你不问为什么吗？
少年的瞳孔里似乎明晃晃印着这句话。
为什么？
黎曜其实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
他猜到黎乔这段时间窝在那间普普通通的小房间里在干什么，或许他也在期待，期待黎乔能成功……
其实他很高兴了，至少没有被放弃，就算是失败了也没关系的，他知道，有人为他努力过就好。
所以……
送小孩这件事，让他去就好，黎乔可以好好休息，反正他每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黎乔从这孩子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心疼……
她一头雾水，不过心头也暖暖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对她来说，她家大崽都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接下这个任务，黎曜直接站起身，进了小黎曜的房间。
这就要提一下，小黎曜现在基本上都是睡在他单独的房间里的，因为哥哥说他已经长大了，懂事的大孩子是不能再跟妈妈睡的。
小家伙被哥哥忽悠了，实际上是黎曜不想让他跟黎乔睡觉，这或许是他的私心。
小黎曜的房间十分有童趣，地上摆着好多益智玩具，床单上也印着可爱的小动物。
对黎曜来说，很幼稚。
目不斜视走进去，床上的小孩还在撅着屁股呼呼大睡，黎曜垂眸盯着两秒，抬手掀开被子。
小家伙的警惕性至今还很强，被子掀开的那一刻，他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人，绷紧的脊背放松下来，揉了揉眼睛，嘴里呢喃着：“哥哥？”为什么要打扰他睡觉？
“你要去上学了。”
顿了顿，他补充：“我送你。”
小黎曜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潜意思，疑惑道：“妈妈呢？”这是第一次妈妈不送他去上学。
“她有事。”
黎曜抓了一把头发，眸底一暗，“快点起床，要迟到了。”
“哦…”哼，哥哥好凶。
一切准备就绪，背着小书包的小家伙抱着黎乔的腿撒娇，“晚上，要吃肉肉！”他想吃很香很香的鱼香肉丝。
“好的呢，晚上我们吃肉肉。”黎乔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乖乖的哦，放学的时候，妈妈去接你。”
“嗯！”
小家伙高兴了，蹦蹦跳跳来到哥哥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哥哥，走。”
黎曜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但抿起的唇角彰显着他好像在不开心。
黎乔走上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回来。”
接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回来了，妈妈给你个惊喜。”
少年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低下头，咕哝了一声：“知道了。”
接着，一大一小并排离开，黎乔倚在门前双手环胸，看了很久很久。
走出黎乔的视线，黎曜就把小孩的手松开了。
小家伙抬头看着奇奇怪怪的哥哥，满眼疑惑，还想伸手去牵他。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但哥哥不是别人啊，是和妈妈一样，很重要的人。
小孩子眼底的情绪清澈见底，黎曜沉默片刻，主动牵起了他的小手，“走吧。”
“好呀！”
从家里到幼儿园不远，但就在这不远的一段路上，黎曜的心跳却越跳越快。
黎乔说要给他惊喜……
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是不是要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了？
可是……
有两个黎曜啊。
在他心里，到此刻，其实他不认为小黎曜是他，不同的记忆，不同的生存环境，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人生……
或许他们两个身上流着一模一样的血，或许在生物意义上是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像克隆人。
但就像前世今生一样，总之，对他来说，早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想当黎曜，可是，这个名字……究竟还能属于他吗？
“你叫什么？”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哥哥？”小黎曜歪了歪脑袋，似乎不太理解哥哥为什么这么健忘。
不过，小家伙忽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呢，上次妈妈说哥哥是大黎曜，他是小黎曜，他已经忘了，当然也或许一直以为那只是个玩笑。
“哥哥叫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