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凤凰女 五百零七．各怀心事

隔着窗看着李宣和丑丑两个人在一起打闹，牙牙学语的丑丑口齿不清地叫着“爹爹”，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地酸起来。从前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女人会选择为了孩子而隐忍自己的婚姻，现在终于明白了。父母在一起，才应该是孩子最开心的事情不是吗？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李宣和我……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一想起他曾经加在我身上的那些污辱，我依然会气得浑身发抖，那一段感情，终究还是无法挽回了。

关上窗户，我只能假装对窗外的热闹视而不见。虽然明明知道春妈在一旁不停地摇头叹息，我也只能假装没看到。巧儿旁敲侧击地说着那些不着调的话，都被我很快转移了话题。

直到玩到尽心的丑丑不情愿地被乳母抱走，李宣才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看起来意犹未尽的模样，笑眯眯地在我的面前坐下。

“王爷是贵客，将府里最好的茶，还有最近厨娘们新制的点心拿过来。王爷难得来一趟，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我淡淡地吩咐着巧儿。

李宣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他笑道：“没想到……最初见他的时候，他还那么小，现在居然这么大了。我真得好好谢谢你，替我……”

“丑丑是我儿子，照顾他是我的份内事，所以王爷不必客气。”我平淡地开口。虽然血缘上的关系是拽不断的，但我却很不喜欢李宣的语气，甚至打心眼儿不希望这个孩子再和他有任何的关系。更有甚者。我认为他的存在，绝对是我将来生活的阴影。

李宣被我这句话噎着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也是你的儿子，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不是吗？接下来……我会离开长安城很长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小林子说……”

“我会尽量不麻烦王府里的人……不过若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我自然会开口的。”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发现和李宣之间似乎隔了座山，虽然面对面坐着，但彼此却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李宣两只手搭在一起。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放开，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好吧，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过去发生的种种，我一时间也不可能解释得清楚。我相信我们彼此之间都需要时间。若此次我能平安回来……”

“你当然会平安回来，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心愿未了。难不成你想要耍赖吗？”我扬眉笑了起来，努力想让缓和有些尴尬的气氛。

从未想过有一次会如此不安地和李宣面对面坐着。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听说皇兄赏了不少东西给你。想必也是怕你在这里住得不习惯吧？”

“是啊，他总是会替朋友相得很周到。虽然有时候我觉得他……有些事情安排得太过周到了。有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我淡淡一笑。若不是有李适的存在，只怕我会更加的痛恨他吧？任由我们母子二人在外自生自灭。这可是李宣的安排。

李宣摇了下头，忽然开口问道：“若再回到从前，你还会选择皇兄吗？我的意思是说……若不是时势所逼，你此时可能已经身在皇宫……”

“我不喜欢从别的手里抢东西，更何况还是男人。”我连忙阻止了李宣继续说下去，要我重复多少次他才能明白，我并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就为所欲为的人。不过转念一想。我不得苦笑：“不过当初我们……在一起，我的确头脑太不冷静。若早就知道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影子，将我们的婚姻当成了筹码，或许我们还会是好朋友。”

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再重提过去还有什么意义？在我不安的情绪中，李宣终于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王爷这是打算要与小姐重修旧好吗？过两天可就是白姑娘的大喜之日了，若是小姐能借着这个机会……”春妈试探地望着我，脸上有遮不住的笑容。

我无奈地瞪了一眼春妈，“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这样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不可能去做，他更不可能。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必说了，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又让多少人看笑话呢？眼下这样不是很好吗？难不成你还想着我再入王府，过那样与人争宠的日子吗？打死我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事实上这也是李宣回来之后的唯一一次见面，就在小林子和白春华成亲之后，李宣就再度离开了长安城。不过我的日子突然莫名其妙地清闲了不少，原来那些时不时会出现的媒婆和王孙公子们，就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不再来打扰我的清静。

这样的情形反倒更合我的心意，反正我也没打算这么快开始下一段婚姻，与其头脑不冷静地做出决定，没有了那些媒婆的骚扰，我反倒能静下心来，替自己的生活做进一步的打算。婚后的白春华成了这里的常客，还有过去的那帮小姐妹们，这样我连独自难过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过我平静的日子很快随着一位袁敏中的到来而悄然地发生了改变。他是父亲得意的弟子之一，是名扬长安城的翰林学士。不过他似乎无心官场，终日里吟诗作画。不过当他来到我面前的那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这是父亲的安排，我几乎能想象得到，他应该是不情不愿出现在我面前的，但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变得炽热。难不成，父亲真的要让我接受这一段姻缘吗？他们终究还是不肯眼睁睁地看着我孤身过一辈子的。

我无奈地瞪了一眼袁敏中，他的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之前母亲曾经在我的面前不止一次地提过，而且他也是个怪人，二十五岁却依然孤身一人，难不成他这一次选择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