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凤凰女 五十四．火花

我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隔着窗户偷偷往外看，想知道二哥面对暗恋自己的女子会有什么反应？跟大哥比起来，二哥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似乎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忧郁！这样的男子，能接受得了绍云火一般的热情吗？还有平日里总是以大姐自居的冬梅，如果看见眼前这一幕又会是什么反应？

绍云果然没让我失望，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崔仪，我都能感觉到火样的热情，只听她继续道：“没想到二公子也在这里！这就是缘分哪！你大概还不认识我吧？我叫莫绍云，是玉姐姐的好朋友。家住长安城外。我对崔二公子仰慕已久。可没想到……不对，应该是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却没想到会在这里……你……”

她激动得有点儿语无伦次了！我暗暗好笑，来这里碰不见二哥才奇怪吧？

“原来是凤阳山庄的莫小姐！我听舍妹提过你的名字。舍妹还在养病，你去看她吧。”看不见二哥的表情，但他的声调似乎比平日略高了点儿。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又同时出声道：“你……”

“你先说……”二哥很难得地笑了起来。

莫绍云“恩”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声音，“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我的意思是说，除了我来这里之外，我们私底下还有见面的机会吗？比如说……三月初三的踏春时节？”

“哎呀呀！这是哪里的黄鹂，叽叽喳喳惹得人心烦。”冬梅如我意料中出现了，脸上的表情似有几分恼怒，还有几分忧愁。

她这分明是故意打断二哥和绍云的对话嘛？这下有好戏看了！冬梅看见绍云和二哥在一起，会不会把绍云当成仇人？听她说话的语气，分明是对绍云不满。

二哥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他笑眯眯地回头望着冬梅：“黄鹂？哪里有黄鹂鸟？这不是刚刚到春天，黄鹂已经飞回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呢？”

“呀，好像已经飞走了，二公子想看恐怕还要再等等。我说……这不是莫小姐吗？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看我家小姐？会不会时间太长了点儿？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家小姐会一病不起，晚来几天她的病也不会好？”冬梅一脸灿烂的笑容望着绍云，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的道理冬梅可是最清楚了，可这话听到谁耳朵里都会不舒服。我暗暗抱怨，看来冬梅这丫头是该好好调理一下，就算她想当我的二嫂，也不能对绍云这么不客气，好歹她是莫绍谦的妹妹。

绍云像是浑然不觉一样，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我们早就该过来看看了，可不是怕外人说闲话吗？大哥不想给崔小姐惹麻烦，所以只能安排好一切，避开别人的眼睛才能过来。要不然，那些整日里守在我家门口的女子还不要闹烦天。”

“这么说，你们肯来这里，还是我家小姐的福气喽？”冬梅不客气地望着绍云。

二哥似乎也觉察出了什么，对冬梅道：“玉儿眼下还病着，就由你来招呼莫小姐吧？人家来这里就是客，千万不可能失了礼数。莫小姐，我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你了。”

“你去忙吧。”绍云乖巧地转身立到一旁，把路给二哥让开了。

我真是小看了绍云，之前以为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可看她今日的举动，分明是个颇为机灵的丫头。仅仅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只怕二哥已经对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这下冬梅落了下风，和绍云的知书达理相比，她的言行未免太过小家子了。

“你觉得二公子会喜欢我吗？”二哥离开后，绍云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一蹦三跳地来到我的床前，几乎要趴在我身上：“刚才我跟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你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吗？他好像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你觉得他……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这分明就是一个怀春少女的心思！可我该怎么回答？正因为眼下我们特殊的关系，每说一句话我都要小心斟酌：“你既然喜欢二哥，那就应该能从他的眼里看出点儿什么吧？这应该你们两个之间的感觉，我这个外人，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是吗？”绍云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几分不敢肯定，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怂恿我赶快梳洗打扮，出去见莫绍谦。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二哥和母亲在，我怎么可能和莫绍谦见面？再者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好歹我也是丞相家的千金，不应该轻易见外人。尽管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比较开放，但还不至于到男女可以自由交往的份儿上。

绍云拍了拍我的手，安慰似的开口道：“崔夫人已经答应，眼下就等你了。夫人眼下正让我哥在花园里等着。你不会连他都不想见吧？”

“怎么可能？夫人怎么会同意？你是不是弄错了？这里可是丞相府，容不得你胡来。”冬梅一脸不安地望着我，脸上多了几分警惕。

直到亲眼看见莫绍谦立在花园里，旁边还有母亲最信任的春妈陪着，我总相信这是事实，还是经过母亲允许的。母亲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突然又同意我见他了？难道她改主意了？还是莫氏兄妹跟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做出这样的安排？

几天不见，莫绍谦似乎憔悴了些，他的眼眶有点儿发暗。他有心思？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难道说是那些女子又去骚扰他了？不等我开口，只听莫绍谦道：“见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这几天我一直坐立不安，你没事就太好了！”

“是我让你担心了吗？那可真是太不应该了。其实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儿惊吓而已。是不是我胆子太小了？我该想到的，跟你一起出去，肯定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我故意微微皱了皱眉头，想用这样的方式换来他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