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凤凰女 一百八十七．梨花一枝春带雨

听到我的回应，慕容兰儿像是有了底气，她回头望着那两位婢女，声音虽然轻柔，却多了几分不容质疑：“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和崔小姐有些话要说。”

“侧王妃，咱们可是奉了王爷和王妃的命令，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侧王妃的身边。万一您要有个闪失，咱们可怎么向王爷交待？您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除非……侧王妃是有什么话怕让我们听到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王爷知道？”两个婢女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满脸敌意地望着我。

慕容兰儿一张粉脸急得通红，她张了张口，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只用无限哀怨的目光望着我。这下惨了，要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绝对不应该插手平阳王府的家事！一旦陷进去，恐怕到时候想抽身都来不及了。可面对慕容兰儿无助的目光，我下意识地瞪着那两个婢女，叹道：“哟，难不成你们认为，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把侧王妃拐走了不成？还是你们根本不认识我是什么人？难不成崔莹玉的名字你们没听说过？”

“正是因为咱们知道你是崔小姐，所以才更不能……”穿红色衣服的婢女吞吞吐吐地望着我，后面的话又被我的眼神硬生生吓了回去。

我满头黑线地望着这两个丫头，看来慕容兰儿的身上已经被贴上了“崔莹玉与生人勿近”的标签。她们这样的反应更让我怀疑，平阳王和慕容兰儿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断然不会对婢女们下达这样的指令。越是难啃的骨头，越让我想一探究竟！若是轻易就认输，那我还是崔女侠吗？我笑眯眯道：“这可真是有意思，难不成你们家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生怕我发现了。所以才不许我接近侧王妃？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我崔莹玉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们两个！给我在这里待着，否则的话，我不会跟你们客气。巧儿，在这里看着她们两个，我和慕容王妃有话要说，她们要是敢偷听，把她们的耳朵给我揪下来！”

“小姐……”巧儿一脸为难地望着我，她虽说一向嘴上不饶人，但胆子却小。对王爷府上的婢女如此无礼。她肯定怕惹上麻烦，更何况二对一，她不一定有取胜的把握。

我扫了那两个婢女一眼。故意大声道：“你放心，我给你准备好了后援，她们要是敢对你动手，只要你大叫一声，那些人肯定会出手相助。这两位姑娘是聪明人。定然不会为难你的，我说的对吧？”

两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保持沉默。有时候装腔作势就能唬得了那些小人，我心头不由得再度叹了口气，像她们这样只知道听主子的命令的丫头。当然很容易就会被我的气势唬到。

或许是被我的语气吓到了，再或者是触动了慕容兰儿的伤心事，出了大殿。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好半天才红着眼圈道：“真没想到崔小姐会出手相救，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只怕我又得回到王府那个见不得人的去处了。别人表面上看着我很风光，是高高在上的侧王妃。可我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刚才也看到了，只要我出府门。那些婢女就像是幽灵一样跟在我的身后，跟盯着小偷没什么区别。”

我本来还想安慰她几句，可她像是憋闷了许久一样，打开了话匣子居然没有停下的时候，只是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连声道：“我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整日除了讨好王爷之外，再没有做别的事情的自由。好容易出来一趟，也是我求了无数次之后，王爷才放我们出来的，可没想到他还是安排了两个心腹跟踪我。到时候我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一五一十地跟王爷、王妃说明白。你说这样的日子，和坐牢有什么区别。若再回到从前，我拼死也不会嫁到王府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做了个停的手势，她是不是封闭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倾诉对象，就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一样，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才住口？笼中的金丝雀，也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若不是她贪图荣华富贵，怎么会受那么多的委屈？这些话在我的口中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作为外人，不好评价她的生活，我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悠悠道：“好像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您贵为侧王妃，深得平阳王的宠爱，平常人只能仰望您的存在。只是，下一次您在找借口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一个小小的暗示，若是被旁人知道侧王妃不过是在……”

“拿你当借口？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我有什么办法，若说这个世上还能帮我一把的，除了路见不平的崔女侠之外，还能有什么人？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在笑我是自作自受，现在我已经得了教训，而且悔不当初，能偶尔出来透一透气也不行吗？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让王爷不喜欢你，你在埋怨我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真的会埋怨我吗？你真的埋怨我是吗？”慕容兰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嘟着嘴望着我，眼泪随是都有可能落下来。

是不是容貌娇人的女子都有点儿小脾气？现在我只能扮演起女汉子的角色，尽量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只是惶恐，平阳王爷可是朝中老臣……”

“连你这个未出嫁的小女子也知道他老？他是真的老了，你说说看，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家，就嫁给了那样一个老头儿，你说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换来了慕容兰儿的哭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

她是不是过度敏感了？还是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我只是说了一个“老”字，就引来她那么夸张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