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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科举路 第 47 章(改错字)

作者:折秋簪花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09 04:40:31 来源:882

安望飞的一声高呼,便是方才沉浸式体会徐韶华步步为营,以唇枪舌剑直接逼的张二牛溃败而逃的胡文绣也不由得回过了神。

这会儿,他难得眸中带着些许迷茫的看向了身后,随后便见众人颇有默契的分开了一条小道,安望飞则带着一个小厮来到了公堂之外。

方才他只顾着看徐韶华如何云淡若风的摆平了张二牛的种种诬陷,却忘记了一直与徐韶华形影不离的安望飞。

一旁的胡文锦见状,不由叹息一声:

“啧,我说安同窗去了哪里,原来是徐同窗另有安排!只是现下看来,还是安同窗更得他信任。”

胡文锦这话一出,胡文绣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兄长哎,你这是不怕那一日被徐同窗卖了都要给人家数钱啊!

而徐韶华看到安望飞的身影,唇角的笑意也不由得扩大,他冲着于沉拱了拱手:

“大人,学生欲请证人上场。”

于沉看着那小厮背上的张瑞,这才如梦初醒。

他道方才这小子为何那般游刃有余,镇定自若,原来手里捏着张瑞这么一个目击证人!

于沉虽然在心里嗔了一声,但手上动作并未有所含糊,火签令下:

“传!”

安望飞随后看了一眼小厮,小厮忙将张瑞送上公堂,随后退了出去。

张瑞没想到徐韶华昨日那句他还可以休息一夜是这么个意思,这会儿他被安望飞直接带到公堂之上,整个人心脏嘭嘭直跳。

他真是太讨厌这种暴露于人前的滋味儿了!

可是,想起昨日与徐韶华对话的种种,张瑞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罪,罪人张瑞,叩见大人!”

于沉看着张瑞那几乎整个人都爬伏在地上的模样,自是知道他这是因为那几日在考棚外久跪的缘故。

只是,若是张瑞不曾久跪不起,会不会他的母亲也不会这般被贼人杀死?

于沉此刻心中升起一丝怅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是何等的悲哀?

于沉看着张瑞,抿唇道:

“你母亲被杀那日,你在何处?”

张瑞并未从于沉的眼中看到异样,当下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这才道:

“回大人,罪人……在屋内养伤。”

“哦,也就是说你不曾见到你母亲被害的一幕?”

于沉将目光看向徐韶华,缓缓道:

“徐韶华,你可还知道什么?”

徐韶华点了点头,拱手道:

“回大人,只论此事的话,其实若是张二牛仔细打听的话,便知道我徐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张家大娘痛下杀手的。”

徐韶华顿了一下,随后瞥了张二牛一眼:

“因为,那日,暴雨倾盆而至,我正场前虽然被张瑞污蔑,却也知其只有一位寡母,便请我大哥前去照看一二,我还想要待县试结束,问

问他为何那般做。

却不料,我大哥到张家后,多次敲门而不得开,问了邻居这才知道张家人那日并未出门,我大哥心觉有异,这才破门而入。

而里面,便是张家大娘倒在血泊之中,张瑞则被人用绳索勒着差点儿断气的一幕……”

徐韶华这话一出,一时间,徐家从张二牛口中的加害者一下子变成了帮助者。

这让一旁观看的百姓一下子看直了眼睛,甚至还有百姓窃窃私语:

“案首就是案首,瞧瞧人家这临危不惧的气度!”

“今日县令大人这场堂审,那可是比唱戏还要有趣!”

话说到这里,百姓们已经知道这徐案首一家确确实实是被冤枉的,当下竟是直接放下担心,开始吃瓜起来。

于沉也不由狠狠抖了抖眉毛,一拍惊堂木:

“徐韶华之兄何在?”

徐易平缓缓走上前,“扑通”一声回了下去:

“草民在!”

随后,于沉又抬眼看向人群:

“长松村村长,且上前来!你说张瑞被其同窗所救,带至城中医治,可是此人?”

长松村村长如今年岁大了,身形佝偻,老眼昏花,听到于沉的话后,反应了好一阵,这才拄着一把松木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看着徐易平点了点头:

“哎,大,大人,是这个后生!是这个后生救下了瑞哥儿,还要我报官哩!”

长松村村长这话一出,张二牛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散了,整个人面色煞白的缩在原地。

他来前只知道是村长报了官,为了不给自己招惹嫌疑,故而连张家的院子都没有去看一眼,他竟不知张瑞竟然被救了出来!

也不知他知不知道……

张二牛忙垂下眼去,不敢多看。

而有长松村村长这话,徐家人的清白终于得到证实。

于沉也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

“徐韶华之兄于张家救下张瑞,徐家断无对张氏母子痛下杀手的可能,本官宣判,徐家——无罪!”

于沉这话一出,百姓们直接欢呼出声:

“徐案首一表人才,光明磊落,家里人怎么会做那种恶事?大人判的好!”

“就是就是!不过还是徐案首心怀仁义,一见大雨突来,心中还记挂曾经对自己不利之人,以德报怨,如今收获善果,此乃大善!”

百姓们纷纷将自己能想到的好听话都说了出来,不过今日这事儿也玄乎的厉害。

要是当初徐案首没有请他的兄长去照看张家母子……想必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脱罪。

一时间,于沉看着百姓们面露喜色,口中满是种善因得善果,他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从未想过,教化百姓,竟只需一桩案子。

这厢百姓们自发的为徐家人欢庆,还有不少人看着林亚宁和张柳儿激动痛哭的模样递上帕子和清水,贴心的哄劝着。

而徐韶华则等众人渐渐安静后,这才上前道:

“大人,我徐家的清白之身已可明辨,但学生还有话要说。”

于沉这会儿看着百姓们纷纷被徐韶华之举启发的模样,眼中已经蕴起笑意,这会儿听了徐韶华这话,直接大手一挥:

“你但说无妨。”

“是,大人。”

徐韶华随后站直了身子,看向一旁一脸颓败的张二牛:

“正如方才学生所言,如张二牛这般急于掩饰,妄图通过污蔑的手段给他人定罪之人,除去那试图为死者申冤的微末可能外,还有一个原因——”

徐韶华抬眼直视着张二牛的眼睛,张二牛本来不欲与徐韶华对视,可是徐韶华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能让徐韶华说下去:

“住口!住口!我不是凶手!你这是污蔑!污蔑!你不过是想要携私报复!”

“是吗?”

徐韶华直接转身道:

“我大哥说那日他看到的行凶之人是遮着面容的,大人不妨让人遮住张二牛的脸,只露出眼睛来让张瑞指认便是!”

张瑞冷不防被点了名,等听到徐韶华这话,整个人都傻了。

杀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亲叔叔?!

虽然,当初父亲亡故后,叔叔并未为他和娘亲做什么,可是他们确实是血缘相连的亲人啊!

张瑞呐呐的抬起头,而于沉听到这里,面色也不由微微一变,若真是张二牛贼喊捉贼,而他今日若是偏听偏信,只怕是后患无穷!

随后,于沉看向刘吏:

“刘吏,你去。”

张二牛并不知徐韶华方才说了什么,但见刘吏直接带着面巾走过来捂住他的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

随后,两个衙役直接压着被伪装好的张二牛冲张瑞而去,却不料那张二牛还未如何,只与他打了一个照面后,张瑞那濒死的记忆直接开始攻击他,让张瑞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我和大人说好了的!!!”

张瑞脱口而出的话语让于沉上了心,于沉抬手让衙役将张二牛拖到一旁,而张二牛听了张瑞的话,也仿佛被来当头一棒,失魂落魄起来。

“大人?”

于沉不由升起一丝好奇,他看着面色煞白的张瑞,直接道:

“张瑞,你与这张二牛之间究竟是何纠葛?还不快快如实道来?!”

张瑞闻言,看了一眼徐韶华,抿了抿唇,于沉也不由得看向徐韶华:

“徐韶华……你可是知道什么?”

徐韶华微微颔首,他亦斜了一眼张瑞,只是神情间是难得不加掩饰的鄙夷:

“自然,此事还是学生来说吧,张瑞有心做的,却无脸说来,如今还做出这般模样,实在是可笑!”

徐韶华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一头雾水,那张瑞可是受害者,难不成这事儿还有隐情?

于沉闻言,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你且说来听听。”

徐韶华闻言,看向从方才开始便以头叩地,实则没脸抬头的张瑞,直接道:

“张瑞之所以不敢开口,不过是因为他不愿意让大家看到他那张杀母牟利,人面兽心的嘴脸罢了。”

徐韶华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一片惊呼之中,他不为所动,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他当初污蔑我舞弊不成,反而损了自身,故而设下杀母毒计,便意图构陷我父,让我不得科举。”

“可是,张瑞这般做……对他也是百害无一利啊。”

于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却发现堂下的徐韶华闻言只是一笑:

“大人说的是,可若是张瑞有利可图呢?他与人合谋害母,他便手握那人把柄,毕竟……没有谁会相信孩子会算计杀害自己的母亲,不是吗?”

于沉呼吸不由一滞,他看着堂下两个都起不来身的张氏子孙,若不是徐韶华今日道破,他轻易也不会怀疑这二人能害母杀嫂!

徐韶华说到这里,张瑞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娘,对不起!对不起!是孩儿错了啊!可是,孩儿万万没想到,会是孩儿的亲叔叔动的手!”

张瑞一通痛哭,张二牛堪堪回神,他看着张瑞,几次启唇想要开口,但随着面皮一阵抽搐,他只觉得喉间一甜,下一刻,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竟是被气的吐血不止!

而于沉的注意力又一次放在了徐韶华口中的那人身上:

“那人,便是张瑞口中的大人?”

能被称为大人的,便只有官。

于沉这会儿并未忽视这一细节,反而又一次发问,让徐韶华微微松了心弦,而一旁低头啜泣的张瑞也终于抽咽道:

“回,回县令大人,罪人种种,皆受霖阳知府许青云许大人指使,罪人自知当初被其以利许之,污蔑、陷害、杀害对许氏子弟有弊之人,实在罪大恶极,罪人……愿听大人发落!

罪人愿意提供所有与许大人沟通的信件,那上面亦有许大人的私印、官印,请大人明鉴!”

随后,张瑞从自己的怀里,将那厚厚的一沓自首书拿了出来,于沉看那厚度,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等刘吏将那份自首书呈上之时,于沉只看了两页,便直接拍案而起:

“荒唐!荒唐!你身为我瑞阳县子民,竟然为了区区小利,便对当初露头角的霍元远学子痛下杀手!”

于沉这话一出,不少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霍元远?那不是县试前不幸溺水的霍家大郎吗?他家里三代单传,他爹走的早,霍元远一死,他娘就疯了!”

“今年社学才建好的时候,霍元远他娘还去了社学好几次,非说她娃娃在里面,也不知这张瑞看到霍元远他娘,夜里可睡得着?”

……

张瑞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霍元远他娘……这件事太远了,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之后的自首书,于沉根本不敢

细看,那上面的墨字,哪里是笔墨写出来的啊!()

有寒门学子被构陷排挤,放弃科举,有普通学子被污蔑舞弊,就此罢书,如此种种,不过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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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沉从未有一刻觉得这样冷过,他从未想过自己治下,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而随着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下,突然有人道:

“大人!霍元远一事当初本就可疑,现下只怕还有不少我等不知道的学子因此被害,请大人公开张瑞的自首书!”

“对!请大人公开张瑞的自首书!我隔壁家的小子本来也是读书的苗子,两年前突然去药铺当学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张瑞有关!”

“就是!人家说不定能当官老爷,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

“请大人公开自首书!”

“请大人公开自首书!”

“请大人公开自首书!”

……

百姓们喊的声嘶力竭,而随着百姓们的呼喊,原本不知道此事的百姓也纷纷闻声而来,等得知此事的始末后,也加入了请愿的队伍!

于沉从他脱口说出霍元远之事后,便知道不好,可是等他犹豫了一下后,看着公堂外一张张怒气涨红的脸,他抹了把脸,道:

“父老乡亲们,且消消气,这自首书……待本官留底之后,便为诸位拓印一份,张贴于告示牌如何?”

于沉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倦,原本一桩杀人命案,背后竟然牵扯如此之大,莫说张瑞这自首书,连他也要写一道请罪折子了!

徐韶华亦回身看着百姓们义愤填膺的一幕,他负手而立,微风翻卷着他那青色的衣袍,他看向徐远志的方向,唇角微微牵起。

爹,你看到了吗?

徐远志迎着幼子的目光,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呜呜的哭泣着,已经知天命的年纪,却哭的像个孩子。

他突然明白,方才幼子所说的惊喜是什么了。

当初,他得知自己的县试成绩被许青云替考之时,他不气吗?

他当然气,可是他再气,也拿许青云无法,他只能装作自己不在乎。

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装不在乎到自己都快要真的以为不在乎的事儿,幼子却一直替他记着。

而幼子不但记着,更是在用他自己的法子替他讨回公道!

一桩本被颠倒黑白的杀人命案,如今牵扯出这样的大事,于沉已经心力不济,直接让人将张家叔侄定下秋后处斩,收监由刘吏亲自看管起来。

而在被衙役带走的前一刻,张瑞踉跄着,在徐韶华的脚边扑到,他磕了三个响头:

“徐同窗,不知我还能不能这么唤你……但,也不重要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最后一次了。

张瑞在此,叩谢徐同窗大恩大德,不曾让我娘含冤而死,若不是徐同窗,我也想不到……”

张瑞不由得哽咽,这一刻,他像极了孝子。

只是,徐韶华却静静的看着他:

()“你真的想不到吗?我大哥在外多次叩门,张二牛一概未闻,说不定,我大哥叩门之时,你母亲还有气息。

而你……作为张二牛的亲侄子,你真的不知道他的失聪之症吗?”

徐韶华眼神冰冷的看着张瑞,张瑞被徐韶华这般看着,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定定的看着徐韶华,在被衙役带走前,这才终于开口:

“徐韶华,我输给你,不冤。”

可张瑞这话,却让徐韶华几欲作呕,这一刻,徐韶华突然怀疑,张瑞作恶种种,真的是为了许青云许下的重利,还是他本性便恶?

张瑞被带下去的时候,远远的,便有百姓直接将一枚臭鸡蛋稳准狠的砸在了他的额角,一股子臭气弥漫开来,连桎梏他的衙役都嫌弃的别过脸去。

张瑞拼命朝后看去,只看到少年那即便在人海之中,也依旧夺目的面容。

“老实点儿!”

……

张瑞和张二牛挨个被压了下去,于沉以惊堂木一响,结束了今日的判案。

只是,离开前,于沉看了一眼徐韶华:

“徐韶华,你随本官来。”

于沉这话也在徐韶华的意料之中,徐韶华只拱手称是,随后叮嘱安望飞带家人先回学子舍等他,这才抬脚去了县衙后厅。

公堂之后,便是待客的厅堂,徐韶华刚一走进来,便看到于沉去了官帽,整个人坐在座位上出神。

徐韶华上前一礼:

“大人。”

于沉回过神,叹了口气:

“徐韶华,你啊……”

于沉看了一眼徐韶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你先坐下说话吧。”

“多谢大人,方才正好站累了。”

徐韶华笑吟吟的说着,随后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于沉的身旁,于沉瞪了他一眼:

“你给本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倒是不怕本官怪你?”

“学生此前便说了,大人您是君子,行事坦荡,若是真要怪罪学生,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召见学生?”

于沉听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一个笑:

“偏你机灵!那你且告诉本官,这事儿本官应该如何去做?那许青云……可不仅仅是霖阳知府。”

于沉并未点透,只是看着徐韶华,他相信以这少年今日在公堂上的言谈举止,定然可以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今日公堂之上,大人想必也意识到了张瑞口中的大人身份不凡吧?但大人依旧两次追问,难道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徐韶华只是笑着看向于沉,于沉闻言一愣,指着徐韶华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官道你是手握答案来公堂,难不成你真是对那张二牛见招拆招不成?!”

徐韶华笑而不语,于沉看了一眼徐韶华,做出一副叹息的模样:

“罢罢罢,如今已经为本官摆好了酒席,本官岂能不赴宴?本官,也就如实写一封请

罪书便是……只不过,结果如何,本官可不能保证。”

徐韶华只笑着坐在原位:

“学生听过一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大人以为呢?”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于沉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忽而笑开,他看着少年那张言笑晏晏的脸:

“你此番,也是如此吗?”

徐韶华闻言,微微一笑:

“难道不是吗,大人?”

于沉只撇了撇嘴,点了点徐韶华:

“小狐狸。”

徐韶华笑着受了于沉这句嗔骂,随后,于沉又与徐韶华说了一会儿话,见这小子实在太过滴水不漏,只得摆手让他退去。

而等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沉不由得想起少年今日面上那不曾落下的笑容。

如今想来,那哪是什么临危不乱的淡定笑容,那明明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于沉摇了摇头,抬步朝书房走去,准备行自己那不问前程的好事儿了。

与此同时,徐韶华直到走到学子舍外,看到马煜和魏子峰那辆不见的马车时,面上的笑容才更加真切起来。

县令大人当然是不问前程行好事,盖因他自己也有心无力。

可是,胡氏一族呢?

这一次,张瑞惊骇众人的自首书里,所提及的那位曾经手眼通天,远在京城却仍能操控瑞阳县种种事宜的许大人,与当日马车之事的幕后主使何其相似?

而许青云当初一朝得势,便开始在瑞阳县埋钉子,彼时的他真的可以做到全无破绽吗?

有些事,还是由当事人亲自查出来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

霖阳府,许府。

一个穿着深青色长衫,面颊微肉,长须黝黑,体态偏圆,看上去仿佛一个和蔼的叔叔的男子正坐在亭子里。

谁也想不到,这男子如今竟是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而这男子,正是方才才在瑞阳县掀起巨浪的,许青云。

许青云此刻正与幕僚同座一处,若是有人得见,便会发现许青云这位幕僚,与那位据说溺水而亡的霍元远,生的一般无二。

“大人不该答应张瑞的计策,此计太过毒辣,若是一朝被识破,只怕后患无穷。

再者,若是张瑞侥幸不死,攀咬大人,又该如何是好?”

“先生此言差矣,此计虽毒,可胜在巧妙,毕竟,谁会怀疑真正策划的真凶,是她的孩子呢?

况且就算是张瑞反应过来又如何?那可是他的亲叔叔,他张家一门最后的血脉!”

许青云含笑说着,一派镇定自若,他仿佛想起什么,语气中满是志在必得:

“那徐韶华让我折了那么多人,看在他有几分聪慧的份上,此番,我必要他臣服在我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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