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罢秋千 第五十二章 夜访

阴森森的牢房中，灯火摇曳。风过，灯火渐灭，又在刹那间恢复旺盛，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莫冉雪小步向前，打量着牢房中各色睡姿的人。想从其中找出那位自己从未见过的杜宇成。

莫冉雪在牢房中小心的穿梭着，避免惊醒早已熟睡着的犯人和狱卒。一个转弯，直达尽头。那里有一个青年男子，身上雪衣破烂，带有血色的条痕，面色苍白却自有一个俊逸飞扬。手中握着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神色郑重。

“你是杜宇成？”莫冉雪试探着询问，这牢房一路走来，却只有此人的年纪、神韵于林清莲口中所说的相符合。

“你怎么来了？”瞧着眼前的来人，是杜宇成万万没有想到的人。当日那个娇弱的女子，是怎样进入这牢房之中。牢房一直以来都有门禁的时间，到了酉时便不得人再进入探访。而如今夜已如此深，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是你。”莫冉雪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确实不是人中之龙，但也是当世之才。剑眉大眼，虽然不若安靖轩俊美，但是浑然大气，别有一番气度。

“对，是我。”看着如此不慌不忙的莫冉雪，心理暗暗为她着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我来，自然是为了找你。”

杜宇成想着自己做过的事，再想想当日莫冉雪的绝望。心中愧疚骤起，并迅速蔓延，心中思绪万变，呼气逐渐沉重起来，稍久才化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莫冉雪面色不变，未因这一句话或是愤怒、或是哀伤，只是依旧淡淡的望着杜宇成。这一句对不起也许应该给原来的莫冉雪，但是现在的她不是‘她’。“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这一句的。”

“我毁了你的清白，自会以我的性命来还。莫姑娘还请回去，这里不是莫姑娘能待的地方。”只要自己一死，虽然还是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但是对于人们来说，莫冉雪将会更容易接纳她。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弥补。

“我来不是为了要你的命的。”一双大眼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想要一力承担的人，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按照自己所查到的消息，说他是个冤大头一点错都没有，但是竟然还能如此。该说是正直还是愚笨？

“我来是为了要当日的真相。我失忆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当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杜宇成张了张嘴，最终咽下原本想说的话。“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了，又何必想起那种痛苦。不记得的话，你能活的更加快乐。”

“那你认为我记不得这一切之后，就会活的更好？”莫冉雪嗟笑一声，“如此，连哪些是对你好的人，哪些是想害你的人都不知。你觉得这样会活的好？”

“你可以去杜府，我大哥和妹妹会好好照顾你的。”

“笑话。因我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他们还会欢迎我？”眼睛一横，“若是真的对不起我，就告诉我当初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