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贩卖师 第八十章 同情

另一边，在车上的赵空和沈薇，两个人被关在了后排。

沈薇时不时的看一下赵空，而赵空因为受伤，加上发现自己不是赵空，再一次的潜入崩溃的边缘，一直在想问题，一直在想为什么？

他不是因为自己不是赵空而失落，只是因为一直找不到自己而难以接受，一次次的变故，一次次的失落，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种痛苦，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赵空想着就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从一开始认为自己是肖木，然后一步步被推翻，然后就是刘一丰，也一直坚信着，结果呢？还是一步步被推翻了，现在赵空也是，然而一个人出现，证明自己不是赵空，所有人又开始不知道自己是谁。

其实赵空在和那个人交手的时候，就怀疑自己不是赵空了，只是没有办法接受，因为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还有脑中赵空的记忆，让他不能推翻自己三个多月来的记忆，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赵空，而是一个不知名的人。

赵空感觉自己再一次的回到了自己工作室，慕容雯说自己是刘一丰，一开始的自信，坚信是肖木，只是现在没有了那种自信，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赵空了，然后像是回到了孤儿院，院长说肖木已经死了，自己不是肖木。

要是说之前都有一个目标，知道自己是谁，怎么也有一个名字，成为赵空之前，还什么都不知道，之后落进一种毫不方向的逃亡生涯。

想着这些，赵空冷笑都笑不出来，他的眼神像是一个经历无数次生死的人，面如死灰，心灰意冷，没有动力去想那些弄不清楚的问题，也没有想去找真实的自己。

因为一直都没有说活，久而久之沈薇就开始注意赵空，因为他感觉不说话的赵空，反而像是刚才那个人，有点可怕。

虽然沈薇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假的赵空，而刚才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赵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的这个赵空带着一点同情，对那个真的赵空反而带着一丝的惧怕，也不知道是因为和这个假的赵空接触久了，而习惯了，还是因为对真的赵空不怎么了解。

也许是因为车经过弯路，车内剧烈甩动，还是伤口恶化，赵空连续的咳了几下，然后咳出了鲜血，表情极为痛苦。

“怎么了？”沈薇亲切的问，还拿出了纸巾，想要帮赵空擦嘴边的血，赵空本能的推开，只是咳出来太多的血，用衣袖根本擦不了，他有点无奈的抢过沈薇手中的纸巾，自己拭擦着，都没有看沈薇一眼，像是不想看到沈薇。

沈薇看到这样，绣眉微微一皱，像是内心有点愧疚，她很关系的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很严重了，让我帮你看看！”

沈薇伸手，想要去翻开赵空的衣领，想要看一下，只是赵空推开她的手，很厌烦的说：“都是内伤，看不见的。”

沈薇的手就停在空中，不知道怎么做，像是愧疚的心，在面对想要道歉的人，只是被冷落了，一下子就安静了，她不知道说什么，重点是不知道怎么说。

这回到赵空感觉有点不对了，也许是感觉自己行为举止太过于伤人了，他扭头到一边，不温不火的说：“只是一些小内伤，回去消炎一下，休息就没有什么了，死不了的。”

听到这样说，沈薇才恢复过来，坐好，慢慢的说：“你还是慢了解自己的情况呀！”

“我还有赵空的记忆，自然知道很多事情，自己受伤到什么程度，我都能感觉出来，”赵空淡淡的说，略带伤感的看着窗外的早晨，接着说：“而且我身上还有赵空的记忆，他不会对我下太狠的手，刚才完全是想要证明一些事情，相信我对他还有用处，不然他第五脚不会踢空。”

沈薇点点头，算是明白，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准确的说，他知道赵空的事情，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事情，可笑的是，现在他对这个人带有同情，因为怎么说也算是一起生死与共，有过盟约，一路走过来，但是现在竟然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一直都把这个人当做赵空，当做一个和自己一样目标的人。

“你也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吗？”沈薇问，就算她猜到，但是也是好奇的问。

而此时的赵空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看着窗外，淡淡的回答：“要是我知道自己是谁？我还会用赵空的记忆做那么多的事情吗？”

赵空看着窗外，这个清晨，本来早晨已经很有生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早晨已经变得灰暗，天空是不是知道赵空此时的心态，所以一直布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就是说，在你到实验室之前，你都是真实的自己是吗？”沈薇问，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赵空的时候，那个一点都不像赵空的样子，还有赵空得到记忆之后的变化，才发现记忆对一个人的影响是那么严重，她完全不能感觉到这是同一个人。

“一个没有记忆的我，”赵空的表情，语气其实不像是在回答沈薇的话，而更加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自己是谁，按照那些不知道怎么来的线索，还有暗示，做那些赵空应做的事情，其实只是我的本能，不是赵空的本能，一切都是假象。”

“也就是说，我其实真正接触的不是赵空，而是你是吗？”沈薇问，赵空没有说话，算是一种默认，他知道其实到实验室之后，等于进入贩卖集团，自己做的事情就是赵空，而在没有得到赵空记忆之前，才是真实的自己。

也就是说反对克隆复制体，在源头公司的话，还有在外面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自己，最后赵空带着一点讽刺的话语说：“我吗？我也不知道，我都分不清楚自己是赵空，还是别人了，现在还有赵空的记忆呢？”

听到这样的话，沈薇再一次的沉默了，她和赵空一样，看赵空一直在看的那一片清晨的天空，最后带着一点歉意说：“对不起！……”

沈薇想要说下去，但是赵空打断了她的话说：“不用道歉，你只是认为我是赵空，所以才会那么做。”

“你都知道？”沈薇反问，带着吃惊。

“怎么会不知道！”赵空眼睛看了一下前排，因为前排放着他的皮箱，里面还有沈薇老公的记忆和DNA样本，淡淡的接着说：“在得到赵空记忆之后我就发现了，你说你有脑癌，但是却能拼命工作，一点癌症的迹象都没有，而且当时秦文也说了，你和赵空的动机是一样的，所以很自然的猜到了，你要克隆复制的应该是你最爱的人，不然一个女子不会用放弃未来和生命的代价，去做这种事情。”

“既然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一点反应了都没有？”沈薇问，她和叶兰说要出来取自己老公记忆的时候，还要隐瞒赵空，就是害怕赵空的一种表现，因为在发现有赵空记忆之后眼前这个人，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怎么样，但是我知道自己不会对别人的事情生气，”赵空说：“得到赵空记忆之后，是因为赵空不喜欢关心别人的事情，他只想要复活黑色军团，只要不威胁到他的目的，他都不会关心。”

沈薇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本来的歉意，现在变成了不好意思。

赵空接着说：“后来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后面不问，因为我认为自己是赵空，而感觉我们很像，算是出于，对你的同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