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乐秀窝 > 其他 > 九州覆 > 第45章 我爹喜欢

九州覆 第45章 我爹喜欢

作者:蓝家三少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04 07:12:18 来源:882

“五叔不必讶异,我爹如今只对小白感兴趣,也许是他们的缘分吧!”容哲修已然习以为常,“其实这样也好,爹不知冷不知热,像个木头人一样过了那么多年,如今总算像个人了。”说这话其实也不无凄凉之意。

一个要活成木头人,需要怎样的心死如灰。

被容哲修称为“五叔”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圣上的五皇子,沐王容景垣!沐王之名,人尽皆知,当年新朝初立,在处置前朝皇室的问题上,沐王秉正执法,无作恶之人,哪怕是皇室也都得到了释放。昔年权者,顶多限制自由,却无一人做刀下冤魂。

对于那些要铲除前朝欲孽的党政而言,这种做法是在养虎为患,将来必受其害。

为此,皇帝大怒,训斥沐王不知轻重,大有包庇护短之嫌。

须知沐王生母徐婕妤便是前朝皇宫的洗脚婢,地位卑微,身份卑微,若不是后来诞下沐王容景垣,绝不可能在新朝建立后得封婕妤之位。可因为沐王此举,招致皇帝震怒,以至于连累徐婕妤被打入冷宫。

直到容盈病重,求皇帝大赦天下,免去了不少屠戮,也教徐婕妤重见天日,重新册为昭仪。为此沐王对容盈感激涕零,处处以容盈为尊。只可惜,容盈后来成了痴傻之人,药石罔顾。遍天下名医,也不见好转,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在今年开春决定,让容盈前往云中城休养,只期许着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能让容盈的心得到开释,能重新恢复过往神采。

如今的沐王容景垣早已不得圣上重用,就像个武将一般被派遣来派遣去,要么对抗外敌,要么去西北苦寒之地镇守边关。他如今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正巧顺路。

“月盈而缺,此生,终缺了一人而不得圆满。”容景垣轻叹一声,瞧一眼林慕白,“也不忌你是谁。但愿有你在,四哥能真的好起来。他这是心病,伤了心的心病,伤太重了。”

林慕白娇眉微蹙。

容景垣徐徐上前,拍了拍容盈的肩膀,“四哥,要好好的。”

“五叔这是去哪?”容哲修道,“皇爷爷还不肯让五叔回京述职吗?”

闻言,容景垣笑得爽朗,却也带着少许苦涩,“在外漂泊惯了,京城不适合我。再说,你看你五叔这样子,能跟那帮老臣相处吗?三两句不到,你五叔的剑就该出鞘了,到时候你皇爷爷岂可再饶我一回?还是去边关,跟我的将士们一处,才算自在。如今我也没什么心思,我母亲在宫中颐养,而我出征边关,唯有这母子分离,让我心中不安。再者就是四哥的病,这都病了五六年,何时才是头?”

容哲修长长吐出一口气,“爹这病都那么久了,也不能一时痊愈,可我能等!”

“你才六岁,自然能等得!可你五叔我,已然不小了,征战沙场这种事都没有准头,只怕是我等不了。”容景垣轻轻的抚过容哲修的小脑袋,“修儿,能离开京城固然最好,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是修儿,即便离开了,也得打个醒,不可大意。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五叔这般,希望你爹能好起来。”

这话,让林慕白心下微恙。

“修儿明白。”容哲修点头,眸色突然冷了少许。

“父皇母后不管对我如何,对四哥和你总归是最好的,你们如今能依靠的也就是他们。但人生自古总有死,不能靠别人一辈子。”容景垣话外有话,“五叔这辈子,愿意为父皇开疆扩土,但也愿意为你和你爹厮杀。肝胆之情,援手之恩,搭上性命也是值得。”

容哲修垂眸不语。

“昨儿个你们找到我的军营,我便使人查过,追杀你们的是前朝余孽党羽,自成离恨天组织。应是江湖门派的乌合之众吧,为首的似乎是个道人,但到底幕后是谁,尚未可知。”容景垣坐定,把容哲修圈在自己的怀中,让他坐在自己的膝上,瞧了林慕白一眼,“坐吧,说会话,就该走了。”

他的副将及随行军士,和五月、明恒都在外头守着,不许任何靠近半步,所以此处,不怕隔墙有耳。

“离恨天?”容哲修一怔,“那是个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前朝余孽众多,有善有恶,有些人希望能复辟前朝,推翻本朝。”容景垣皱眉轻叹,“新朝初立,有多少势力蠢蠢欲动,这些年我南征北战,平了不少邻国,可是本朝之内还是暗潮涌动。修儿,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你们,可想而知是盯上你们了。只是出来了,我就不希望四哥还再回去。那地方,四哥留太多的血泪,真的不该再回去了!”

容哲修突然眨着眼睛问,“五叔,那你见过我娘吗?我娘她到底是谁?”

“你娘不是白馥吗?还能是谁?”容景垣被他逗笑了。

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问的是我娘”他将视线落在对面落座的林慕白身上,意思何其明显,他还在怀疑林慕白可能是自己的母亲。

因为容盈的表现,让他越发的不解。

一个痴心一人的男子,怎么可能认一张陌生的脸,抵死不放呢?一口一个馥儿,虽是本能,可或许也正因为这个本能,而造就了某些肉眼无法看到的真相。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是看心的。

皮相而已,对于灵魂之爱,早已不再重要。

那是一种,无法磨灭也无法取代的感情与感觉。

容景垣明白了容哲修的意思,终于开始端正的审视眼前的林慕白。眉目之间似乎有几分相似,可容貌却还是有所差距的。当年的白馥,有着倾城之貌,闭月之容,乃前朝亡国帝君的掌中明珠,视若瑰宝。可是

深吸一口气,容景垣收回视线,对着怀中的容哲修摇了摇头,“不是她。”

“真的不是?”容哲修有些失望。

他什么都有了,不管想要什么,几乎都可以得到,唯独一样。

他没有娘。

从牙牙学语开始,从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可以拥有一切,哪怕做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骑着皇爷爷满御花园的爬,谁都不敢,就他敢!

可他没有娘。

没有生身之母。

太傅教授的时候,也都刻意避开了这个字。似乎所有人,都要把这个字从他的生命里抹去。却不想事与愿违,让他反而记住了刻骨铭心的字眼。

连小猫小狗都有娘亲,他没有。

容景垣心疼了,抱紧了怀中的容哲修,“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娘生得好,你这眼睛和嘴巴,就像她。你看看宫中的皇孙们,哪个能有你这般好相貌?你皇爷爷不是最喜欢你吗?你看你爹如今的痴傻模样,就该明白当年他对你娘用情至深。你娘虽然没了,可若在天有灵,必定伴你左右。”

容哲修还是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痴傻的容盈。

可惜,容盈的一双眼睛,始终落在林慕白的身上。有时候他这样目不转瞬的看,连林慕白都会觉得尴尬,若非知道他的病,这般轻薄之人,她必定教他尝到苦头。

轻叹一声,只叹如今的容盈,真可算得上:得便宜还卖乖。

“我只能停留一会。”容景垣起身,将容哲修放下,“我送你们去单州,到了那儿我就该转向了。军令如山,我皇命在身,不能送你们去云中城。但单州的知府曾经受过我的恩惠,想来会好好招待你们,并着人送你们去下一个州县。侧王妃苏离约莫已经到了单州,苏家老宅就在那儿。”

容哲修点头,任由容景垣牵他的小手往外走,“走吧,五叔送你们去单州,如此我也才能走得放心。此去单州还有一段路程,由着你们去我还不放心呢!”

“五叔是担心离恨天?”容哲修问。

容景垣笑了笑,“离恨天规模不小,这两年我不在朝中也不知这朝中事,不在江湖也不知江湖事,所以能给你们的消息也很少。这夜家庄的庄主,虽然是江湖人也是个商人,但商人多狡黠。言语不可轻信,干脆不问。免得最后,反受其乱。”

容哲修听出了意思,林慕白也心知肚明,容景垣这话,诚然不虚。夜凌云是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否则夜家庄的产业如何能如此壮大?

“五叔何时成亲?”容哲修换了话题。

容景垣被逗笑了,“小东西,何时关心起这事了?”

“说嘛说嘛!”容哲修偷笑。

容景垣站在夜家庄门口,望着门外的军士们,一声长叹,“四海未定,何以为家?”低眉看一眼容哲修,不禁朗笑两声,“等到天下太平之时吧!”

容哲修点了点头,却被容景垣抱起,坐在了他的马背上。

他的战马。除了他,还没人坐过。当然,容哲修除外,可见他对自己这个小侄子的喜欢。翻身落在容哲修身后,容景垣凝眸去看跪在跟前的夜家庄众人,以及前来送行的金无数和邯阳城乡绅父老。马缰勒起,马声嘶鸣,军队浩浩荡荡的穿过长街,走出邯阳城。

身后,夜凌云冷了眸,冷了心,也冷了自己。

林慕白是与容盈一道上车的,暗香坐在车前,不敢与恭亲王同辇,这是规矩。五月与明恒各自策马,随车而行,与大军一道离开。

“她走了。”金无数道,“到底还是走了。”

所有人都退下,空空荡荡的夜家庄门前,又恢复了最初的门可罗雀。谁也不敢轻易在夜家庄门前逗留,自然要走得远远的。可是她为何也要走得远远的?

“我自问,没有待错她。”夜凌云黯然低语。

金无数轻叹一声,“有时候不是待错不待错的问题,是她愿不愿让你待她。她的心如同一块顽石,便是丢入火盆,也不过刹那温暖。火盆里的炭终有烧完的时候,那时候顽石又会成为冰冷的石头。本性难移,你能奈何?”

夜凌云扭头看他,眸色狠戾无温,“天下之财皆可聚得,何以一人不得?我偏不信。纵是一块顽石,我也能给捂热了。丢入火盆会有刹那温暖对吗?那我便让她此生,火炭不熄。我有倾世财富,还怕烧不起吗?”

“不是怕烧不起,只怕你引火**。”金无数仰头望着碧蓝色的天空,“她要走,你根本留不住。且不说恭亲王在侧,便是谁都没有,她的心也不会是你的。七年前如是,就算再来个七年,也是一样。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她也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错过了。你要的太多,以至于最后要不起她了。”

“我大意了,可我不是有意的。”夜凌云切齿。“是林婉言做的。”

金无数挑眉,“为何你会大意,而当年的某些人,宁死都不肯呢?你想过没有,有时候不是大意不大意的问题,而是心!无时无刻念着的,是她,而你呢?别总想着别人,想想你自己吧!她不选你未必是她的损失,而你放弃也许是她的运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夜凌云杀气腾然。

“我们怎样走到今日,各自心知肚明,我贪财敛财,也不过是为了偏安一隅。可你呢?”金无数冷笑两声,“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管,她能走得远远对她而言,是最好不过的结局。她不该与你一同再趟浑水,你要做的事自己去做,别拽着她不放,她已经不是六年前的那个人了。”

夜凌云愠色,“她就是她,就算逃到天去,她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她的价值,她的”

“六年前,她已经把命都赔上了,还不够吗?”金无数突然眯起危险的眸子。“她死过一次了,什么都够了。就不能放过她吗?她现在是林慕白,林慕白!懂吗?她只是个大夫,想不起一切,是上天对她的垂怜,不是惩罚。可你们再纠缠不休,就会变成噩梦,会让覆辙重蹈。她能死一次,也能死第二次。太傅从小看着她长大,甘愿搭上性命救她,就是因为不忍。夜凌云,你们要做梦你们自己去,别扯上她。”

语罢,金无数拂袖而去。

“哼,做梦?是你在做梦!”夜凌云深吸一口气,“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必须搅合进来。想不起一切没关系。我会给她值得纪念的一切。留不住心,也不打紧。那我就要这个人,留住人便是。”

眸子,重重合上,她的笑、她的美、她的天真无邪,一一从眼前掠过。她的泪、她的转身、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狠狠敲击心头,真疼啊!

“留不住心就留住人,夜凌云,你还真是了不得,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林婉言伫立身后,眸中噙着泪,笑得凄然,“那我呢?是不是也该这么做?留不住你的心,就留住你的人罢了!”

“林婉言?”夜凌云转身直面,却突然笑了,半带温柔的伸手撩开她鬓间散发,慢慢的拨弄至耳后,“婉言,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也该明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这颗心不是属于你的。还有,孩子的事以后都不许再提。至少在慕白面前,不许多说一个字。我对你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照我说的去做。”

林婉言被他突然的转变给震住,身子微微僵冷,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夜凌云笑了,笑得这样明媚,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喜欢一个人,不是该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吗?我能等,你也该等。我等她回头,你也该如此。否则,我怎能看到你的真心?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那就该明白我所期许的是怎样的天地。”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只是那东西真的不在我身上。”林婉言深吸一口气,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你该知道,如果我有,我必定不会私藏,一定会送给你。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何况是那些身外之物。可是庄主,如今夜家庄的产业,已经遍布天下,你富可敌国,为何还要”

“钱与权,对男人而言,永远都不会嫌多。”夜凌云笑得凛冽,却骤然将她打横抱起。缓步往庄内走去。

林婉言愕然,当即有些不知所以。

事实上,林慕白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如此深情,她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了林慕白。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高兴,能成为替代品承受不属于自己的温柔,总好过成为一个路人,承受陌生而凄凉的孤独。

这也许就是林婉言,为何见着林慕白回来,会这般过激的情由。她愿意为爱成为替代品,却无法与真正的那个人,比肩共处。若是连替代品都不能做了,那这辈子活着也不再有意义。

只是她从不敢轻易抬头看他的眼睛,因为她心里清楚,夜凌云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能暖人心的温度。只有在看见林慕白的时候,才会绽放出旬日暖阳。

离邯阳城越来越远,林慕白心想着,终于可以离开夜家庄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伴随着征西大军的前行,不在任何地方,作任何的逗留,确实极好。

只是这一次离开夜家庄,林慕白只觉得心中不安,长久没有这样的惴惴过。上一次是负气离开,无人相随,也无人相识。可这一次似乎多了很多羁绊,再也没有往日的潇洒恣意,不管不顾。

需要顾及的,似乎更多了些。

比如暗香,比如宋渔,比如清河县的一草一木。那毕竟是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于公于私都早已有了感情。一个人寂静不语的靠在车窗处,羽睫微扬的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长长的睫毛被风吹得微微轻颤,若振翅欲飞的蝶翼,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飞出窗外。

这份紧张,悉数呈现在容盈的脸上。他双手托腮,如同孩提般盯着她一动不动。一双略显迟滞的眸,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再也容不下其他。可是她为何不看他呢?他似乎在等,等她回眸一笑。

可林慕白顾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哪会看他一眼,累了也只是垂眸休憩,并无话语。

车行半道,停车休憩。

这儿是官道,前后无人,唯有大军簇拥。容景垣领着十万大军,离恨天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触霉头。等到了单州,离恨天要行事也只能偷偷摸摸的,何况恭亲王府的护送队伍就在单州等着,离恨天要想再伤人,估计得两败俱伤。

最是无情堤边柳,风过声声诉别离。

林慕白站在杨柳树下,暗香笑着地上水袋,“师父,喝点水吧!”

“累吗?”林慕白问。

暗香摇头,“没事,就是师父你的伤怎样?腰上的伤才刚好,脖子又伤着了。”语罢,有些不悦的蹙眉,“都怪那个夜家庄庄主,他”察觉林慕白垂眸喝水,暗香抿唇不语,自知师父不喜欢她太多嘴。可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师父,你和夜庄主”

“我们已经了断了。”林慕白将水壶递给她。

“他休了你?”暗香一怔。

林慕白轻笑,眸色淡然,风过衣袂,尽显淡泊之雅,“是我休了他。不过是一纸文书,谁写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所谓的结果,只是各自天涯罢了!指尖轻掐留条,指法熟练的做柳藤球,在林氏医馆她也喜欢编藤球。

“师父编的柳藤球,就是好看。”暗香笑赞。

容哲修盯着她手上的藤球,微微凝眉,“这是什么?”河边风大,他那没长出来的门牙,关不住齿缝间的风,教人听得何其含糊,说得这般蹩脚。

暗香噗嗤一声,强忍着没敢笑出声来,因为不远处,容景垣已经渐行渐近。见着容景垣,暗香小心的退后几步,这是礼数,草民与王爷是该有所差距的。

只不过在林慕白的心里,似乎压根没有尊卑之分,也不知她是与生俱来的尊贵还是后来养成的不折腰。

乍见藤球,容景垣稍稍一愣,“你这个倒也精致,唐突问一句,不知是谁教的?”

林慕白握着手中编好的藤球,娇眉微蹙的望着他,“这个还要人教吗?”

言外之意,是她自己学会的。

从她醒来之后,她似乎就会这东西,别的倒也没什么特别。低眉望着掌中藤球,不过是最寻常的小藤球,没什么稀奇的。可容哲修似乎很感兴趣,她便俯身将藤球递给他,“你喜欢吗?”

容哲修撇撇嘴,一脸的嫌弃,“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球,看这乱七八糟的,还不如我爹房间里挂着的好看精致。”话是这样说,却毫不客气的抓了藤球在手,饶有兴致的把玩,“不过我爹的藤球,不许任何人碰,包括我。”

“你爹也会?”林慕白看一眼紧跟着自己不放的容盈,人紧跟,视线也紧跟。

“我爹房间里,挂满了藤球,看上去好些年头了,早就不新鲜了。”哪像容哲修现在手中的藤球,因为有嫩绿的柳叶,摸在手中有些毛毛的,绒绒的,软软的。叶片尖锐的地方,还有些刺手,不过嫩绿嫩绿的,格外的好看。容哲修一脸的喜欢,可看向林慕白时,又是一脸的嫌弃。

这小子,一路上行来,可是嫌弃了她八百遍了。

年少傲娇,来日成长了,还不知是怎样的目中无人。

容景垣伸手,容哲修不高兴的将藤球递上。

林慕白有些不明白。堂堂一个皇子,怎么也喜欢玩柳藤球?可容景垣也只是看了一下,似乎他不是很懂,只是还容哲修藤球之后,用一种近乎奇怪的眼神,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的林慕白。

像是要肯定什么,又或者否定什么。

不多时,叔侄两个便走到了一旁,嘀嘀咕咕也不知做些什么。林慕白自然不会问,也不愿追问,他们皇家的事与她何干,她不过就是个女大夫,等到了云中城,取了帝女草为暗香治好病,她就可以放手一切回到清河县,继续做她的赠医施药之举。

林慕白一回头,却见容盈不知何时折了一把柳枝递给她。

“给我?”她微怔。

容盈保持呈递的姿势没动。

林慕白想了想。“你也想要一个藤球?”思及此处,她抿唇接过,他是个痴傻之人,想来这藤球怕是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个柔软之处。不过,林慕白没想到的是,他痴心爱妻,竟也痴心这藤球。

罢了罢了,也不屑与痴傻之人计较。

三下五除二的编了个柳藤球置于掌心,林慕白伸手递出去,“给,这是你的。”

可容盈死死的盯着她,就这样盯着她,一动不动。她看见他眼底泛着光,也不知是什么光,只是教人看了会觉得有点刺心的疼。风过衣袂,若泥塑木雕,二人保持这僵持的举动。

时间仿佛停止,唯有风过耳畔的呼啸声,撩起鬓发几缕,渐渐教人迷了眼。

她看见他袖中的手,在风中轻颤着抬起,而后慢慢上升到她掌心的高度。终于,伸手去抓藤球。可她没想到,他抓的不是藤球,而是连球带手,一起抓住。虽然抓得不是很牢固,可他的掌劲很大,似乎要把球与她的手都牢牢的黏在自己掌心。

“你做什么?”她蹙眉,不是又发疯吧?

远远的,容景垣与容哲修不语伫立,只是那样看着。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殿下,放手。”

她看见他喉间滚动,却最终抓住藤球,松了她的手。长长的睫毛垂下之时,她看见他捧着掌心的藤球,脸上浮起如获至宝般的欣喜。笑得像个十足的傻子,傻到极点的那种。

“我爹很喜欢。”容哲修走过来,他现在尽量少说话,尤其又是风口上。前门牙掉了,说话漏风,他觉得很愤怒很憋屈,当然更多的是要维护自己这举世无双的世子形象。

怎么能教人看见,没门牙的世子爷!

谁都没有说话,容景垣一声喝,“启程!”军队又开始浩浩荡荡的开拔。

如今的天气有些任性,方才还是艳阳高照,如今就成了阴云密布,再走一程拐个弯就下起雨来。夜路难行,可容景垣已经没有时间休息,军队必须尽快赶赴征西。此前在邯阳城已经耽搁了,如今可不能再耽搁,必须连夜赶路。雨夜路滑,小心便是。

大军赶路,又逢着雨夜,没成想身后有不少眼睛盯着。

这些人可谓是阴魂不散,不死不休。

前方不远处就是下坡,一侧是山壁,一侧是斜坡,斜坡下泛着白光,应该是条河。白日里倒也没什么,只是到了夜里必须小心,尤其下了雨。这山势陡峭,也许会有滚石随着山洪滑落,所以行走必须小心。这是去单州的必经之路,相较僻静的小道,这官道还算安全。

“快点!”副将冒雨疾喝,“抓紧赶路!”

容景垣撩开车窗扫一眼车内的容哲修和容盈、林慕白。“照现在的行程,约莫明儿一早,就能把你们送进单州地界,到时候你们进了丹阳城,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五叔放心,我一定会护着我爹去云中城,会好好的。”容哲修捂着嘴笑。

“臭美的小子。”容景垣低笑一声,放下车窗帘子,朝着后头的军士们一声喊,“后面的快点跟上,抓紧赶路!”军士们穿着蓑衣,甲胄声与整齐的脚步声,响彻雨夜。

晦暗不明的烛光摇曳,夜家庄内,如今是一片死寂。庄主不悦,谁敢高声语?

除了他!

书房。

黑暗中,夜凌云的凉薄之音响起,“明儿一早,他们就会到单州。你不去找他们,来找我作甚?我说过,出了夜家庄你想怎样便怎样,他们的生死与我无关。当然,随行的那女子,你们最好谁都别碰,她的命是我的。”

“你的?”笑声低冷而轻蔑,“你夜大庄主何必装情圣?你沾的女人还少吗?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她?”

“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夜凌云冷笑。

那声音似叹非叹,“不过很可惜,我只能把她的尸体还你了!”

“你说什么?”夜凌云陡然起身,骇然震怒,“你下手了?”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