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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 第 33 章 重合

作者:半疏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03 19:28:21 来源:882

周五中午,许小华还在盘算着自己调岗的事,就见舒雯雯过来和她道:“小华,我托你办个事,你可不可以托你爸妈帮忙找中间人问问,能不能再让曲厂长安排一个名额啊?我家侄女这边,实在是等得急。”

昨儿晚上,她妈又来她家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青梅的工作到底什么时候能办下来,她嫂子在家里和哥哥干架,把唯一的一口铁锅都砸了个洞。

她婆婆和妯娌都在旁边听着她妈哭,她好说歹说,把妈妈送出门去了。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许小华摇摇头,“舒班长,不好意思,这事我真办不了。”

不说她和曲厂长确实没什么交情,就是有交情,她也不会给舒雯雯办这事。

从舒雯雯开口要将她调到三区去,她就觉得,这人心肝都是烂的。

舒雯雯望着许小华的脸,轻声道:“你家和曲厂长不熟吗?”

许小华对上她试探的眼睛,心里没来由地有些警惕起来,“我不清楚,我没问过我家里,不好意思,舒班长,这件事我真办不了。”

这时候下班的铃声响了,许小华看见谢心怡过来,忙道:“舒班长,我先去吃饭了,回头聊哈!”

谢心怡见她飞快跑来,忍不住笑道:“小华,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你不成?”

许小华点头,“有,就是班长。”

把班长托她给侄女说情找工作的事说了,末了道:“她这是病急乱投医吧?我一个临时工,要是有这能耐,我还当临时工吗?”

谢心怡笑道:“你别管她,你明天最后一天岗了吗?周一就调走吧?”

许小华点头,“我一会去人事部那边问问。”

吃了饭,许小华就去找梁安文,没想到人事部的人说她今天请假了。

许小华从办公区出来的时候,看到杨大姐也在这边,脸色不是很好,走路的步子很缓,忙上前扶了一把,问道:“杨姐,身体不舒服吗?”

杨思筝见是许小华,紧皱的眉眼稍微舒展了一点,“是,例假来了,肚子疼得厉害。”

许小华忙道:“那我扶你到仓库去。”

杨思筝想拒绝,最后觉得确实是走一步路都费劲,让许小华扶着到了仓库,又给她把炉子升了,杨思筝见她忙前忙后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和她道:“赶明儿不忙的时候,来我这儿玩!”

“好的,杨姐。”

许小华只当是顺手帮了个忙,压根没放在心上,倒是想起来,还欠着杨大姐一碗红油焖笋粉丝的事。

下午四点准时下班,她回家吃了晚饭,就收拾了夜大进修班的书本,准备去厂里。

最近讲厂里的各类机器,许小华觉得还挺有用的,所以一节课都不缺。

沈凤仪看了眼时间,才刚刚五点半,问道:“今天怎么去这么早?”

她记得夜大进修班是七点开课,孙女平时都是六点多出门的。

许小华就把仓库的杨大姐请她吃了一碗红油焖笋粉丝的事说了,“奶奶,杨大姐一般六点多下班,我顺道去国营饭店,给她买两个肉包子带着。

对了,杨大姐说我们胡同里的吴奶奶是她家姨。”

沈凤仪想了一下问道:“你说的人是叫小筝吗?”

许小华点点头,“奶奶,你也认识啊?”

沈凤仪道:“认识,这是你吴奶奶同父异母妹妹家的女儿,喊吴奶奶大姨是没错的。”

顿了一下,又道:“小筝可不容易,妈妈去的早,她爸年轻时候好赌,她18岁的时候,她爸把她嫁给了一个姓刘的人家,说是嫁,其实和卖也差不多。”

许小华忍不住问道:“婆家对她不好吗?”

沈凤仪叹道:“何止是不好。

小筝当时是有心上人的,男孩子在外面当兵,她爸收了人家一笔丰厚的彩礼,那时候还是民国呢,她一个姑娘家,能往哪里跑?认命嫁了,没想到那家的婆婆凶得嘞,三天两头打小筝,男人是个听娘话的,关着房门让他娘打。

小筝爸爸又不管,还是后来你吴奶奶一家回了京市,去刘家闹了几次才消停。”

沈凤仪没有和孙女多说,那些年,杨思筝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吴奶奶带着儿子和女婿去闹了两次,她家婆婆倒是不往小筝的胳膊、腿和腰上招呼了,反而往胸口这些女儿家羞于启口的地方招呼。

以为小筝就不好意思再往外说,还好小筝没那么傻,跑来找大姨救命,气得吴奶奶当时就带着儿子和女婿把刘家砸了一通。

后面小筝婆婆才收敛点。

许小华没想到杨大姐这么命苦,问奶奶道:“那小筝姐现在的日子,好点没有?”

沈凤仪点头,“好是好点了,她男人在厂里出了事,成了残废,帮不了他娘了。

小筝现在厉害了点,她婆婆动手,她也会打回去,她婆婆倒是收敛了不少,就是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你吴奶奶劝她离婚算了,小筝又舍不得孩子。”

“几个孩子啊?”

“俩个,一男一女,孩子倒挺好,长得讨人喜欢,大的快和你差不多大了吧,小的也有十二三岁了。”

说着,从怀里拿了一卷钱和票,递给孙女道:“你今天多买几个包子,就说你是白云胡同沈奶奶家的孙女,小筝一听就知道了。”

“奶奶用不了这么多。”

许小华拿在手上发现,奶奶给了她十二三块钱,细粮票有三斤多。

沈凤仪笑道:“你自己留着,你现在上班了,有人情往来。

我在家也不出门,用不上。”

“谢谢奶奶!”

沈凤仪摸着孙女的头发,心里微微喟叹:这才哪到哪呢,呦呦到了许家以后,过的日子可比小华现在好多了。

曹云霞三天两头去商场买糕点,周末必带着孩子去外头饭店里吃饭。

早些年还没搞国营饭店的时候,京市的饭店里什么精致的饭菜没有?

到了小华这里,给她个十来块钱,这孩子都像拿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她想到了大房一家,许小华也想到了,问奶奶道:“奶奶,大伯明天要出院了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凤仪摇摇头道:“不去了,他要是觉得有脸来见我,他自己会回来的。

要是不回来,那就是没脸。”

许小华轻声问道:“奶奶,你是说大伯离婚的事吗?”

沈凤仪点头,“这事没那么容易,那母女俩在他跟前缠了这么多年,你大伯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你等着吧,我看呐,八成是离不了。”

老太太想起这事来,都有些烦心,和孙女道:“小华,你就好好上班,好好学习,这些事你别管。

就是以后在外头碰到了他们一家人,你也当不认识。”

“好的,奶奶。”

许小华心想,她现在在外头碰到许呦呦,确实跟不认识一样。

在去国营饭店的路上,许小华为着杨思筝的事,心里还沉甸甸的,她想不到那样和气、热心肠的大姐,竟然有这么一段惨痛的过往。

又想着,这还是亲爹卖女儿呢,她当年要不是庆元哥帮着逃出人贩窝,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等到了国营饭店,发现缴费的窗口排着挺长的队,等了好半天,队伍都没动,正奇怪着,就听前面吵了起来。

“你这同志,我刚刚给你的明明是四两的细粮票和三毛九分钱,要两个肉包子和一碗肉丝面,你去了一趟后厨,回来和我说票不对?”

“你这就是不对,你自己看看,二两的细粮票和二两的粗粮票,你蒙谁呢?这回头对不上账,可得我自己掏腰包补的。”

许小华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踮起脚尖一看,发现吵架的还真是熟人,许呦呦。

许呦呦手里拿着两个饭盒,大概是给她爸买晚饭,此时皱着眉,和服务员理论道:“同志,我递给你的时候,就说了四两细粮票和三毛九分钱,要两个肉包子和一碗肉丝面,你应了,说去后厨看看包子好了没有,票是在你手上拿着的,你回来说我的票不对。

东西都在你手里过了一道了,谁知道你换没换?”

那女服务员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铛铛”

地敲着窗口旁边挂着的牌子,“同志,你自己看看,‘钱票离柜,概不负责’,你这还没走,我发现有不对,还不行吗?你让后面的同志评评理。”

后面的人也劝许呦呦道:“小同志,你给她换一张票就是了。”

那服务员看着脾气大得很,大家都不敢出头,劝许呦呦息事宁人。

“对啊,对啊!

人家服务员同志说得也在理,你这还没离柜台。”

又有人道:“小同志,看你穿的,也不像缺钱缺票的人,给她换一张就是了。”

许呦呦一噎,她穿的还是昨天的一身衣服,新大衣、毛衣和皮鞋,这是因为带庆军回来见爸妈,特地搭的一身。

没想到见家长的事,闹得一团污糟,自己还因为这身衣服,要被人按头吃下这个闷亏!

可她现在还真就缺票了。

自从妈妈坐小月子以来,因为不习惯吃保姆做的饭,总是托隔壁的刘爷帮忙从国营饭店里买饭买菜,家里的米面每顿又是照做的,都进了保姆的肚子里。

这十来天过来,她回家一看,发现细粮票就剩一斤了。

她问妈妈怎么用得这么快,妈妈还不以为意地道:“你急什么,回头让你爸去单位凑点。”

她不想和妈妈多说,拿了四两的细粮票出来,准备把今天晚上对付过去再说,明天抽空去单位找同事凑一凑。

没想到,今晚上倒出了这么一桩事。

她记得很清楚,她就是从钱包里拿了四两细粮票出来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服务员见她不吱声,冷声问道:“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就让开,别耽误大家的时间,没瞧见后面那么多人排队吗?”

许呦呦咬着后槽牙,想吵两句,又抹不开面子,到底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要,要一份肉丝面,包子不要了,换成两个烧饼。”

包子八分钱一个,烧饼只要五分钱,服务员退了她六分钱。

要笑不笑地道:“这次可点好了,别回头自己掉了,又说经过我的手,再来我可不认的,每天经过我手的钱票多着呢,我可不记得你是那一茬的人。”

说着,不待许呦呦反应,就扬声朝后面喊道:“下一位!”

许呦呦冷着脸去旁边的窗口等面条了。

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她都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为了二两细粮票和人吵架的一天。

也是今天,她忽然发现妈妈可能大手大脚花用习惯了,竟然对钱票这些,没有一点概念的样子。

以前家里有奶奶管吃喝,倒不觉得什么,现在妈妈当家做主,还不到一个月,家里就有了亏空。

她隐隐觉得,妈妈要是再这么下去,不仅是她爸吃不消,她也吃不消。

许小华见她眼眶红红的,眼底下还一圈乌黑,显然是这俩天没有休息好。

觉得有些奇怪,许呦呦怎么会有差粮票的一天?许呦呦和大伯俩个可都是拿着工资的,家里也就曹云霞一个人不工作。

这是人家的事,左右和自己没关系,许小华很快就把这个问题丢开。

很快就到了她,交了四两细粮票和三毛六角钱,“同志你好,我要四个肉包子。”

“好嘞,这是你的号,去旁边等叫号吧!”

许小华过去的时候,许呦呦已经把面条往饭盒里倒好了,她很快移了目光,当没看到。

许呦呦临出门的时候,也发现了坐在另一桌等叫号的许小华,微微愣了一下,想到刚才的事,可能被她看到了,低着头,快速走了。

出了国营饭店,许呦呦不自觉就朝白云胡同的方向走,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那里不是她的家了,她就算在外面受了委屈,奶奶也不会理会,眼眶微湿。

到医院的时候,见爸爸在纸上算着什么东西,忙把还烫着的饭盒递了过来,“爸,今天国营饭店的包子卖的快,我就给你买了一碗面条和两个烧饼。”

许怀安对吃的倒无所谓,也想不到女儿连二两细粮票都拿不出来,和女儿道:“我刚问了医生,明天没问题我就先出院了。”

许呦呦点头,试探着问道:“那我明天再请半天假,送你回家。”

听到“回家”

两个字,许怀安拿筷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很快摇头道:“呦呦,我不回去住了,我准备申请单位的集体宿舍。”

他确实已然无法再面对曹云霞。

想了一下又道:“至于你妈妈那边,我每月会付赡养费。

我现在每个月工资,要赡养你奶奶,只剩下70元,我和你妈妈一人一半。

三十多块钱,也够她生活了。”

许呦呦心里清楚,这钱对她妈妈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毕竟房租一个月还要12块钱呢,现在的保姆,一个月也要15。

这就意味着,等出了小月子,家里的保姆是必须得辞掉了。

但是当着爸爸的面,她不敢多说,爸爸愿意不离婚,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

轻声道:“爸,谢谢你,是我让你为难了。”

许怀安苦笑着摇摇头,“呦呦,我们父女缘分一场,不必说这些。”

缓了一下,微微沉吟着道:“只是有个事,我想提前和你打个招呼。”

“爸,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

许怀安道:“就是小华那边,我想你们姐妹俩经了这么多事,大概也很难再好好地相处。”

许呦呦没有否认。

许怀安见女儿这样子,心里跟明镜一样,提醒女儿道:“呦呦,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爸爸,那小华就永远是你的妹妹,我希望如果以后,你们姐妹俩有什么纷争或矛盾的时候,你能记住爸爸今天的话,她是你妹妹。”

他说这话,是望着女儿眼睛的。

许呦呦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此时的许呦呦还不知道,几年以后,她正面临良心上的抉择时,爸爸的这句叮嘱,竟然会出其不意地在她脑子里回环往复。

许怀安又问道:“这俩天,你奶奶有过来吗?”

想起妈妈,许怀安心里只剩愧疚,当时他信誓旦旦地和妈妈说,要和曹云霞离婚,妈妈大概也是期望的吧?

如果真离了,或许他也能面对九思了。

许怀安划拉了一大口面条,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眼泪混着汤面,一起吃进了嘴里。

许呦呦摇了摇头,“没有,倒是今天买面条的时候,看到了小华也在买包子,家里应该都挺好的。”

许怀安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那就好!”

等送完饭,许呦呦回家,和妈妈说了爸爸不回来的打算,曹云霞像没听见一样,愣愣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呦呦又喊了声:“妈!”

心里有些奇怪,妈妈这几天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是自从她告诉妈妈,爸爸要离婚以后,妈妈就是这个状态了。

曹云霞正在想事情,听女儿喊她,才反应了过来,“呦呦,你说你爸不回家?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这里有保姆照顾着。”

许呦呦见她完全像没听进去一样,皱着眉提醒道:“妈,爸说以后每个月给你三十多块钱,等你小月子出来了,刘姐就不能待了。”

提到钱,曹云霞终于回过了神,“什么,三十多块钱,那够做什么的?”

但是也知道丈夫这边确实没有多少钱,家里的工资这些年都是她在管,现在丈夫还要每月交70给老太太。

又问女儿道:“你先前不是说,要和小吴正月订婚吗?这事商议好没?”

许呦呦低头,声音缓缓地道:“吴庆军的妈妈不同意我们的事,我和庆军之间就这样了。”

曹云霞急的差点从床上下来,“什么叫‘就这样了’?你这孩子,他妈妈不同意归不同意,小吴有心就行啊,我和你爸的事,当时你奶奶也不同意,最后不还是结婚,过了这么多年吗?”

许呦呦望着妈妈急切的样子,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上火,忍不住冷嘲道:“父母不同意的婚事,能有什么好的吗?你现在和我爸不也闹成这样?”

她想,就算和吴庆军真成了,以她妈妈现在的状态,后面还不知道能闹出来什么事,庆军的妈妈也不是好相与的。

曹云霞一时哑然,过了一会嘀咕道:“我和你爸之间的问题,是我没有生一个孩子。

我没法生孩子,可能是当年那个孩子月份太大,小产后又没有休养好,伤了身体。

你和我不一样,你还年轻着呢!”

许呦呦摇摇头道:“妈,你别说了,我答应了爸,和庆军的事,就这样算了。”

家里的变故,让她现在也没心情想自己的事了,她也不想两边奔走,最后和吴庆军没成不说,连爸爸也没有了。

曹云霞不死心地道:“那小吴,我看着对你上心的很,你说歇就歇,人家小吴能同意吗?”

想到吴庆军,想到俩人在他的宿舍里隐忍、克制的那个傍晚,许呦呦的心神稍微恍惚了一下,很快道:“妈,他妈妈不同意,他应该会听妈妈的。”

曹云霞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呦呦,你这性子,可没一点儿像我的,遇到点事就退缩。”

许呦呦觉得心神俱疲,“妈,我明天还要给爸办理出院手续,我先睡了。

你也早点休息。”

对于未来,现在的许呦呦是迷茫的。

许小华到单位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钟,天已经黑了下来,厂区里亮起了稀疏的几盏灯火。

她一路小跑到仓库,发现仓库里黑灯瞎火的,以为人已经走了,正准备转身,就见灯忽然亮了起来,忙上前敲了一下门,喊了一声:“杨大姐!”

里头的杨思筝半晌才应道:“谁?”

“是我,许小华!”

隔了一分钟,杨思筝才把门打开,脸色有些苍白,微微笑着问道:“是小华啊,怎么了,是来拿什么东西吗?”

许小华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塞到了杨思筝的怀里,“请你家孩子吃的,我回去和我奶奶提起你,我奶奶让我告诉你,她姓沈,说你就知道了。”

杨思筝笑道:“知道的,原来你是沈婶子家的孙女啊,我大姨和你奶奶关系好。”

又把手里尚有些温热的油纸包塞给许小华道:“你自己拿着吃,我家不缺吃的。”

许小华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请孩子们吃个新鲜。”

边说边往后退,“杨大姐,我还要去进修班上课,我先走了哈!”

杨思筝见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打开油纸包一看,肉包子的香味就往人的鼻子里钻,叹了一声道:“还没见过这么实诚的孩子。”

怕包子冷了,忙塞到了棉袄里面去捂着,想着带个家里的孩子解解馋。

转身关了门,又回到屋子里坐着。

今儿天黑,所以许小华没有发现,和她聊天的这么一小会儿,杨思筝已然满头是汗,进仓库里缓了好一会儿,又吃了两个肉包子,才勉强起来关门,往厂门口去。

晚上九点钟,许小华上完课,和谢心怡一起出来,随口问了声:“你知道仓库里的杨大姐吗?”

谢心怡点头,“知道啊,杨姐经常请我吃好吃的。”

想到这两天,厂里的风言风语,谢心怡压低了声音道:“最近有点奇怪,好多人说杨姐和曲厂长,像有点什么关系一样。”

这事许小华一点不知道,皱眉道:“不会吧?”

谢心怡忙道:“当然不会,杨姐可不是这种人,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天良的,传这种话。

回头要是闹给她丈夫知道了,非得出事不可。”

说到这里,谢心怡想起来小华可能不知道杨家的家庭情况,补充道:“她丈夫就是食堂里给咱们打饭的那个,断了一只胳膊的。

你别看他胳膊没了一个,可不是什么好人,和他妈俩打杨姐的时候,一点不手软。”

见心怡这么清楚,许小华问道:“那是为了孩子不离婚吗?”

“离,怎么不离,就是她丈夫不同意,街道办那边一直劝她别离,”

谢心怡说着,都觉得有些叹气,“她丈夫又是工伤,厂里一直不批她的离婚申请,杨姐为这事烦死了。”

“那她可以去医院开验伤证明,然后起诉离婚吗?”

许小华一听到家暴,头皮就有些发麻,觉得这对于女同志来说,太过于恐怖了些,还是婆婆和丈夫俩揍一个。

谢心怡道:“她儿子大了,现在在念高三,杨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孩子的前途。”

俩人聊着,就到了厂门口,谢心怡问她道:“小华,你明天是在空罐车间最后一天岗了吧?”

“是,周一就调岗了。

我今天中午去找梁干事,她不在,我明天再去问问。”

“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晚上,许小华复习了一会功课,就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胡同里嘈嘈杂杂的,有人在喊,有人在跑,仔细听了一会,隐约能听到:“救命!

……操他妈的!

……我这就去!”

中间好像有叶恒的声音,也像有吴叔叔的声音。

许小华忙开门出来,就见奶奶和林姐已经开了院门,外头吴奶奶在喊着:“向前,先把小筝送到医院去,回头再和那家畜生算账!”

许小华忙问道:“奶奶,出什么事了?”

沈凤仪道:“像是小筝又出事了。”

见吴家奶奶还在巷子里,忙喊道:“老妹子,这是怎么了?要我们帮忙吗?”

吴奶奶急得直抹眼泪,“刘家那个丧天良的,又打小筝,小筝今天好像生病了,人直接闭过气去了,刚才孩子来报信,我让向前和有谦他们去了,希望别出事才好。”

许小华也想到今天杨姐的气色不对,杨姐说是例假来了,她就没有多想。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许小华才听到胡同里有动静,像是吴奶奶赶去医院。

等第二天早上,小华起床就听奶奶道:“昨晚上可凶险了,不知道你们厂里怎么传的,说小筝和厂长有染,让她丈夫听到了,回去就关了门打。

大点的男孩在学校上自习,小点的姑娘挨了几巴掌,拦不住,就跑来找你吴奶奶,可怜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硬生生跑了四十多分钟,才跑了过来。

鞋子都跑掉了,脚底都是血。”

许小华默默听着,没出声,她想到上一世小时候的自己来,因为被怀疑偷钱,给舅妈打了一顿,一个人哭着跑了三十里路到大姨家去。

大姨即便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也没有办法,大姨家里有三四个孩子要养,压根管不了她多少,给了她钱,让她还给舅妈赔罪。

她还记得当年的无助和绝望,却不记得后来是怎么回的舅舅家。

她有时候都觉得,大概记忆过于创伤,让她潜意识里遗忘了这一段。

此时,许小华默默吃着粥,眼泪不觉氤氲在眼眶里,当年那个无助的孩子,好像和这个跑掉了鞋,脚底都是血的姑娘重合了。

沈凤仪边说边叹气,林姐也在一旁道:“还不如离了,让孩子也跟着受罪。”

沈凤仪道:“还好有吴家这么一门亲戚,不然小筝真是在火坑里,连个盼头都没有。”

林姐又道:“叶恒这孩子也是有血性,下自习回来看到小筝家女儿,听了几句后,就暴跳如雷,跟着向前他们去了”

沈凤仪听了这话,张了张嘴,到底没说。

以前叶有谦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暴脾气,经常和小恒妈妈俩个吵吵闹闹的,有时候闹得很了,也有动手的时候,小恒撞见过一回。

她记得就是小华走丢的那段时间,小恒第二天就发了高烧,烧好以后,好长时间都像不会说话一样。

叶黄氏私下和她说,担心这孩子是不是被吓坏了,背地里去找了好些大仙给看看。

可能也就是为这事,小恒在他妈去世后,就没和他爸好好说过一句话,父子俩就像仇人一样。

沈凤仪正想着,就听孙女问道:“奶奶,小筝姐的女儿还在不在吴奶奶家啊?”

“在的!

昨天闹成那个样子,你吴奶奶哪敢让她回去?就怕那刘家人不做人,把孩子也打了。”

许小华点点头,说想去看看。

沈凤仪只以为孙女心善,点头道:“也好,你们小姑娘年龄差的不大,能聊到一块去。”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见到刘巧薇的时候,许小华还是诧异了一下,这个孩子瘦得吓人,模样儿倒是和杨姐很像,一双眼睛都哭肿了,看到许小华来,也没什么反应。

许小华轻声道:“我和你妈妈是同事,你妈妈人挺好的,我那天肚子饿得咕咕叫,你妈妈还请我吃了一顿焖笋粉丝。”

又问刘巧薇道:“你怎么这么瘦?”

按理说,杨姐在管理仓库,她丈夫又是在食堂工作的,家里该不至于那么缺吃的。

她只是试探着问,并不准备让刘巧薇回答,却不想听到这姑娘开口道:“我妈也给我带吃的,但是都给我奶奶藏了起来,我不想我妈妈找奶奶吵架,所以我都说我吃了。”

“她是个很好的妈妈!”

刘巧薇点头,眼泪不觉就流了下来,“姐姐,我妈妈会不会有事?”

她惶恐了一夜,怕第二天一觉醒来,她就没有妈妈了。

早上她也不敢开口问,怕听到那个可怕的消息。

想到昨晚妈妈被打的都快喘不上气来,眼泪又流了出来。

许小华道:“不会,把她送到医院了,不会有事的。”

顿了一下又问道:“巧薇,你想让你妈妈离婚吗?”

刘巧薇果断地点头,“想!

可是我爸爸不同意,我妈又怕闹大了,影响我和我哥的前途,可是她要是没命了,我们要前途做什么?”

她想到爸爸和奶奶,眼里都不觉带了恨意。

许小华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小姑娘眼前一亮,忙就要走,许小华拉住了她道:“你这样不行,你脚受伤了,我骑车送你去。

但是我得先去厂里请个假。”

刘巧薇想不到她这样热心,望着许小华,不知道要说什么表达感激,就要给她下跪,许小华忙道:“没事,等你以后工作了,请姐姐吃顿好吃的,好不好?”

刘巧薇忙应道:“好!”

她想说,自己一定会请姐姐吃好多好吃的,又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姐姐可能不信。

却是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好心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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