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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万人嫌陷入修罗场 第 122 章 奇兵突袭(二合一)

作者:孤月当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7-01 05:31:53 来源:882

眼前黏稠的红为雨水冲散,溅起了一个又一个血色的花。

大雨在那天夜里便转弱,但却连绵不绝,下了整整三日。

而谢不为从未想过,雨中的火也可以一直燃烧。

果如谢不为与孟聿秋所料,这三日来,海盗逐渐登岸,据村为营,势在攻城。

在第一日的时候,海盗还只敢偷袭四座城门。

谢不为与孟聿秋当即召见当地长吏,在了解鄮县城池附近的地形之后,便决定派人各引四城门附近的水系灌入城门前的壕沟,以水为防,暂时化解了海盗的游击偷袭。

可在第二日的时候,海盗便也转变了战术,聚而群攻东城门。

虽有壕沟为阻,但海盗显然早有准备。

他们为躲避城墙上的弓箭防御,便先是派人筑堤拦住东城门附近的河流水系。

后命人掘地,挖溃壕沟,再挖向城门脚下,准备以火烧。

谢不为与孟聿秋在意识到海盗的意图之后,便知晓必须派人出城正面迎战。

不然,若是任由他们挖进城门脚下,一旦城墙根基被火烧瓦解,城门便会塌陷,海盗就能从缺口处杀入城内。

此战由李滨与刘二石各率三百军士,在夜里从左右攻向城下海盗。

在海盗还在忙于掘地之时,先行杀了个措手不及。

可很快,数倍于军士的海盗便源源不断地围聚过来。

虽有城上弓箭支援,但耐不住海盗兼用火药、火油攻袭。

到了第三日白日之时,城外血肉厮杀之声仍未绝断。

谢不为与孟聿秋冒雨登上城墙,观城下战局。

连绵不绝的细雨洗不净城下污浊的血与焦黑的余烬。

在深灰色的长天之下,在青黑色的矮山之内,在殷红色的烈焰之中,烟尘弥天,星火在雨中如萤虫飞舞。

一晃眼,竟像极了落红在空中飘荡。

但谢不为知道,这烟尘、星火之下,乃是军士们在与海盗殊死拼杀。

忽有南风起,吹散了遮于谢不为与孟聿秋眼前的烟尘雨幕。

鲜血便瞬间攫住了所有视线。

焦黑的泥土上,满是断臂残肢。

不断倒下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要铺满城门前的空地。

身穿深色铠甲的李滨与刘二石勇猛无比,即使已经战了半日有余,但手中的刀剑却仍让海盗畏惧而不敢近。

可毕竟并非人人都有李刘二将的能力。

逐渐的,存活下来的军士已有力竭之势,但海盗却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还在源源不断地逼近。

谢不为与孟聿秋知晓再不能恋战,命城上军士擂鼓收兵,并以箭雨为掩护,阻挡海盗跟上的脚步。

“轰”的一下,城门开又合。

谢不为急忙奔下城墙,亲自清点幸存下来的军士人数。

“......七十八,七十九。”谢不为的脚步顿住

了,因为已再无人影。

谢不为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此次出战六百军士,回来的竟不足百人。

另有军士来报,海盗折损近千,可却仍不能让谢不为好受。

孟聿秋领李刘二将到了谢不为面前,神情如覆寒霜。

谢不为回神看去,发现李刘二将虽完好回城,但身上却有多处刀伤剑伤还有火焚过的痕迹。

他的呼吸便有一滞,正欲呼唤军医为李刘二将治疗,却被李滨拱手出声打断。

李滨面色肃穆,血污犹在眉目之间。

“禀告谢将军,末将和刘校尉与海盗交战半日,发现他们竟并非一群乌合之众,乃有大将之才的人在后指挥,末将等虽两倍斩杀海盗,却仍未寻出破敌之法。”

而刘二石也紧接着拱手禀告,“属下有观他们来援之势,再有瞭兵情报,预估海盗之数不下于五千人。”

谢不为一怔,与孟聿秋相顾一眼,正欲开口,却又有城上军士来报。

“禀告孟相、谢将军,那些海盗稍有重振之后,竟开始在城下驻营,而我方箭矢告急,所余不足百支,还请孟相、谢将军决断。”

李滨与刘二石闻言皆目眦牙切,齐齐再次请战。

但孟聿秋却当即出口回绝,“敌众我寡,再不可正面迎战。”

李滨面露忧色,“可若不正面迎战,海盗再行挖掘之事,城墙恐将不守。”

孟聿秋负手于后,闻后久久不言。

谢不为知晓,如今城中只有九百军士,再经不起如今日一战。

而最重要的是,箭矢余剩不多,没有了箭矢掩护,出城迎战的军将也恐怕再难回城。

可海盗咄咄夺城之势却愈发猖獗。

他们定然知晓城中军士数目,也知晓此战之后城内弓矢武器折耗近殆,再加上粮草已不足三日,才会如此大胆就在城下驻营。

且若真如刘二石所估,海盗数目远在五千以上。

那么,他们甚至不需再挖壕沟通城焚烧,仅以一般土垒或是攀城之法,也能破城。

守城好似成了一场死局。

若不让李刘二将及众军士以血肉之躯阻挡海盗的汹汹来势,鄮县定是撑不到永嘉来援。

而在场众人也无人不清楚如今的局势。

就在李刘二将准备再行请战之时,沉默良久的孟聿秋却突然出言。

“敌知城中虚实,定有轻我之心,今夜若出其不意,惊而溃之,或有转势之机。”

李刘二将稍有一怔,旋即明白了孟聿秋的意思。

在如此悬殊的势力对比之下,海盗定然会以为自己已是胜券在握,就必然会有轻视。

如果他们能趁此机会杀其不备,便有希望暂时击退海盗,为鄮县多争取一些时日。

李滨率先开口,“末将愿往。”

而刘二石亦随之请往。

但孟聿秋却摆首,他刻意避开了谢不为的目光,独独望着李刘二将,“敌

寇也定然知晓城中唯有二将,若你们今夜守于城上,他们绝不会料想到奇兵的可能。”

谢不为即刻意识到了孟聿秋的打算,心头一坠,忙上前两步,握住了孟聿秋的手臂,眸中满是焦急,“怀君......”

孟聿秋言语一顿,反握住了谢不为的手,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今夜便由我率两百军士......”

“不行!”谢不为急忙打断了孟聿秋的话,“怀君,你不可以去!”

而李刘二将也很快请孟聿秋再行三思,“孟相乃城中砥柱,岂能有失?”

孟聿秋笑叹了一口气,目光落于谢不为的眉宇,又抬手抚了抚谢不为双眉之间的折痕。

“鹮郎,我虽是一介文臣,但河东孟氏却绝不是文弱士族,我父亲、祖父乃至先祖,代代为将,而我幼时亦随父亲习武。”

他看着谢不为眼中渐渐蓄出的水光,便更是缓声,“今夜不过突袭贼寇,乃是趁其不备,又有夜色及李将军和刘校尉的掩饰,不会有事的。”

谢不为紧紧抚住了孟聿秋的手,又将孟聿秋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眼眶中的泪已坠在了眼下。

“可,可贼寇还是会发现的,万一......万一他们反抗的时候伤了你,我该怎么办。”

孟聿秋另手抹去了谢不为眼角的泪,缄默了许久,才再缓缓出言。

但这次,却并非如往常一般对谢不为只有一味的哄慰,“鹮郎,你还记得你前几日与我的说,你做不到吗?你的志向,我的抱负,都绝非是安坐庙堂之上,而如今的局势,也不允许我们只安坐庙堂之上。”

“但是......”谢不为还想要阻拦孟聿秋。

可却被孟聿秋温柔地接过了话,“鹮郎,如果我真的因此受了伤,或是......你要记得,你是朝廷亲封的宁远将军,要担起守城之责。”

话顿,温润如玉的双眉随着弯起的唇角一动,“你也答应过我,不让自己忧思过重,也会按时吃饭吃药,好好养身体。”

言讫,面上笑意不改,可言语却愈发低沉,像是此时的秋雨落地无声,竟让谢不为一时也没有听清。

“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如此。”

谢不为看到了孟聿秋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心下便有一紧,正欲追问,却听得孟聿秋吩咐李刘二将,“今夜还请两位将军守在城门之上,另外,再传城中军民,安于其位,若无军令,万不可轻举妄动。”

他垂于身侧的手略有一动,再道:“若我不能再行督战之责,则城中军民需以宁远将军为首,若有违者,皆以军法处置。”

李刘二将相顾一眼,齐齐躬身拱手应下。

谢不为看着孟聿秋此时坚定的目光,不知为何,竟后知后觉全身已被冰冷的血雨腥风浸透。

他浑身僵冷,双唇甚至也不能颤动。

等他再缓过来神,却发现连绵三日的雨竟不知在何时停歇了。

深灰色的天明朗了些许,可天上的

白日却是惨淡的。

恍惚间,那白日周围的圈圈光晕在谢不为眼中,竟晃成了血红色,就像一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在怒视着地上人们的厮杀。

而再晃眼,视线已被黑沉的夜色剪短,月亮也被掩于层层乌云之后。

天地已是一片昏黑。

谢不为望着身穿冰凉铠甲,坐在黑马之上的孟聿秋。

眼中的身影是不同于以往的英姿勃发,是契合世人想象中的英勇将军,仿佛只要他在这里,再凶险的战场也不过如履平地。

可谢不为此时心下却是无限的惶恐。

他死死地牵住了孟聿秋的手,仰首不肯错眼,一声一声地轻唤着,“怀君,怀君......”

城门前的军士已准备妥当,只待孟聿秋一声令下,就会大开城门,奇军出袭。

孟聿秋却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他躬下身来,缓缓拂过了谢不为的鬓角,温热的气息也吹动了谢不为耳畔的碎发。

“鹮郎,等我凯旋。”

语落,便抽回了手,再扬马鞭,骏马长嘶。

“众军——随我出袭。”

城门在顷刻之间洞开,黑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掠过了深秋夜里的寒凉。

如此,便又像一支冷峭的箭,直击敌人的心脏。

谢不为在愣神过后,当即快步登上了城墙,沿着凹凸不平的雉堞小跑着奔向了最近城外的瞭台。

如长箭入林,惊起鸟雀嘲哳。

孟聿秋所率的队伍,在瞬息之间,便冲入了还在城门外搭帐建营的海盗之中,一时惊叫呼喊四起。

在隐隐火光之下,海盗们狼狈逃窜。

谢不为紧攥的手才略略舒展。

可毕竟海盗人多势众。

不过一刻之后,海盗们便迅速集结成迎敌的队伍,撞入了孟聿秋所率的军士之中。

谢不为的心又再一次高高悬起。

火光渐烈,是海盗们点燃了火药与火油。

此刻,便是满目血红,缭乱了谢不为的眼,他好像丢失了孟聿秋的身影,什么也看不清了。

谢不为急忙抬袖抹去了眼中的泪,再举目眺望,却仍是只见火光中的人群相互厮杀,甚至有些不分你我。

更别说,要在如此混乱的战局中,仅凭肉眼找寻到一个人的身影。

谢不为浑身都在颤栗,耳畔的刀剑铮鸣、马嘶人吼,都化成了嗡嗡的嘈杂之声。

他突然有些站不住了,只能倚着冰冷的石墙,眼前的一切也都模糊了起来。

身后的刘二石见状赶忙搀扶住了谢不为,声音有些嘶哑,“谢将军,请多保重身体。”

谢不为有些头晕目眩,而心口处也突然泛起了疼,但他却狠狠咬住了唇,滚烫的血腥味使他的灵台暂有一明。

他勉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沉闷,“我没事。”

此后,便像是一尊石雕,立在城墙之上,沉默地看着城外的厮杀。

城外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可谢不为却还是没有看到他心中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发上竟结有露水,冰冷的水珠沿着谢不为的额边颈后滑落,淌到了谢不为的嘴角,濡湿了他已经干到发白的双唇,又淌到谢不为的领沿中,令他僵硬的身体略有一动。

谢不为终于抬起了眼,望向了天际,看着那一抹微微的亮,才恍然此夜竟要过去了。

而黎明也将至。

谢不为再扫了一眼已是狼藉的战场,远远的,血肉模糊,竟是望不到完好的人影。

但他却动了动干涸到发苦的嗓子,“开城门,迎孟相。”

刘二石闻言一惊,“谢将军!”是有劝阻之意。

谢不为却恍若未闻,僵硬地一阶一阶下了城墙,来到了紧闭的城门后,“开城门,迎孟相。”

跟在谢不为身后的刘二石单膝跪在了谢不为身边,似是哭劝,“谢将军,虽然城外海盗暂为孟相击溃,但需防城外埋伏,若是开了城门,恐有失城之危啊。”

谢不为闭上了眼,声音沙哑断续,“城外海盗已全为孟相诛尽,不会有人埋伏的。”

刘二石语有一滞,再双膝跪地,眼中亦有泪滑落,“可孟相他,多半......”

谢不为陡然睁开了眼,血红的眼中神采暗淡,但却厉声呵斥,“孟相定会凯旋,谁敢拦他进城?!”

又忽然缓和了声,“我必须亲自接他。”

再对城门后的军士扬声,“开城门!迎孟相!”

军士再不敢犹豫,厚重的城门轰然大开。

刺眼的朝阳瞬间照入城内。

谢不为闭了闭眼,再麻木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城门外。

随着朝阳攀升,渐有淡淡暖意漫上了冰冷僵硬的身躯,可谢不为的心却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前方白茫一片,不见身影。

刘二石再一次走到了谢不为身侧,垂首道:“谢将军,回城吧。”

谢不为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疼痛使他找回了五感,他听到了自己冰冷却犹带期盼的声音,“他一定会凯旋!”

他定定地举目望着远方,朝阳已经彻底占据了天地。

刺眼的光线使得他的眼中已满是泪水,晃动的白日也在逐渐地侵蚀他的视线。

但他却仍旧固执地站在城门外,丝毫不肯动摇,就连视线也不曾偏移。

忽然,在他实在支撑不住而本能地眨眼之后。

那片白茫而璀璨的朝阳之下,竟出现了一个人影。

城门众人皆有惊呼,但谢不为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近到耳畔响起了熟悉的马嘶长鸣——

他眸中的泪,终于一点一点地滑落。

眼前的一切从未有过如此清晰。

而他原本逐渐沉寂的心跳,也在一瞬间重新焕发了生机,“砰砰”直跳。

是孟聿秋!

()是孟聿秋回来了!()

谢不为僵硬的身躯也活了过来,不顾一切地奔向了孟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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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聿秋猛地勒马,骏马人立长鸣,扬起了地上的尘土,停在了谢不为面前。

身穿铠甲的孟聿秋翻身下马,是如谢不为第一次奔向他那般,稳稳地接住了谢不为。

冰冷的铠甲将谢不为紧紧拥住,上头还有着浓重的血腥之味,可谢不为却从未觉得如此安心。

他渐渐温热的鼻息喷在了孟聿秋的颈侧,似哭非哭,“怀君,怀君舅舅,你没有骗我,你终于回来了。”

孟聿秋抚住了谢不为的后颈,垂首吻上了谢不为的额头,“是,我回来了。”

再将谢不为横抱起,步履沉稳地走入了城中。

城门在他们身后重新紧闭,刺眼的光线被隔绝在外,但城内却仍是一片光明。

而谢不为也终于在孟聿秋怀中渐渐安稳地睡去。

可就在孟聿秋将谢不为轻轻放到床榻上时,谢不为却又忽然惊醒。

他精准地牵住了孟聿秋将要离去的手,额上冷汗涔涔,“怀君!”

孟聿秋紧握住了谢不为的手,折身坐到了床榻边,面上虽有些苍白,也有点点血污,却仍是带着一抹温和的笑。

“鹮郎,我在。”

谢不为立刻半坐起身,拥住了孟聿秋的脖颈,语出急促,“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孟聿秋有些冰冷的大掌轻轻抚上了谢不为的背脊,是不厌其烦地一声一声应答,“是,我回来了,鹮郎,我回来了。”

谢不为顿时大声哭了出来,像极了一个受到惊吓的孩童,只有在最亲最爱的人面前,才能肆无忌惮地哭泣。

“我好怕,我好怕,怀君,我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聿秋一下一下地拍着谢不为的背,笑着说道:“鹮郎,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谢不为瞬间被分走了注意力,心中的惶恐也被淡淡的好奇所暂时取代。

——在海盗集结完队伍冲入突袭的军士之中后,孟聿秋当即下令让军士们四散开来。

在昏暗火光的掩护之下,孟聿秋与骁勇的军士们反而更加无所顾忌地拼杀。

可即使他们人人都有以一当十之力,孟聿秋也逐渐被逼至了众多海盗的包围之中。

密密麻麻地海盗源源不断地扑向了孟聿秋,“铿锵”一声,是孟聿秋斩落了直击心口的一剑。

护在孟聿秋身边军士当即大喊,“孟相,这些贼寇根本杀不完!”

孟聿秋再次斩落一刀,又挑开了直逼身侧军士的剑,目光是从所未有的凌厉。

他迅速扫过了还未完全搭建起来的营帐,在角落发现了一顶完好的有些突兀的帐篷,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对身侧军士道:“掩护我!”

说罢,扬声唤来躲在一边的黑马,飞身而上,撞开了眼前的海盗,又在身后军士们的拼杀之下,直袭那顶帐篷。

()这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等孟聿秋闯开了那顶帐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里面文士打扮的人当即惊慌而逃。

但那文士根本躲藏不及,随后跟上来的海盗们也护卫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孟聿秋一剑刺穿了那文士的心脏。

海盗们当即大乱,虽仍未退却,但阵型已不在。

孟聿秋随即回马,再次杀入了海盗之中。

他与随行军士愈战愈勇,而那些海盗在失去指挥之后,只能且战且退。

直到天际抹亮,海盗们终于再也抵抗不住,战场之上几无完人,存活下来的海盗也都逃之夭夭。

谢不为为孟聿秋捏了一把汗,甚有劫后余生之感,他再次紧紧搂住了孟聿秋的肩颈。

“擒贼先擒王,怀君,你才是真正的将军,能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一眼就找到贼寇的指挥者。”

孟聿秋仍是淡笑着,但却有些反常地没有接谢不为的话,而是有些突兀地哄劝道:

“鹮郎,你先睡一会儿好不好,也容我去沐浴更衣。”

可谢不为也算是“失而复得”了一遭,又岂能轻易放走孟聿秋,便直身想要脱去孟聿秋身上的铠甲,“我又不嫌弃你,你直接陪我睡就好了。”

但孟聿秋却轻轻按住了谢不为的手,“血污不详,鹮郎,不急在这一时,你先睡吧。”

谢不为眉头微动,孟聿秋很少拒绝他的痴缠。

更何况是在经历如此生死之后,他相信孟聿秋也一定是想与他亲近的,便更不可能拒绝他。

突然,他想到了此去突袭的军士回城者寥寥,近乎全军覆没。

那——孟聿秋又怎么可能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轻易地全身而退。

谢不为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怀君,你受伤了对不对,让我看看。”

说着,便要去解孟聿秋的铠甲。

孟聿秋却还是止住了谢不为的动作,缓缓摆首,“只是一些小伤,你先睡,等我沐浴上药之后,就来陪你。”

孟聿秋越是如此推脱,谢不为心下就越是慌张,“我帮你沐浴,怀君,我也可以帮你上药!”

但孟聿秋竟一反常态地站了起来,匆匆在谢不为脸颊上留下一吻,轻声道了一句,“好好休息,等我。”

转身便要出房。

谢不为浑身颤抖,身子也有些不听使唤,等到孟聿秋走到房门后,他才勉强下了床。

“怀君——”他朝着孟聿秋的背影大声呼喊道。

孟聿秋步履一顿,似想要回头。

却在下一瞬,轰然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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