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声 肖声1

“嘟嘟……”

“喂，嫂子怎么了呀？”

“赶紧把你闺女给我接回家，内大的姑娘自己不管不问，扔给我们吗这是要？再不来拦住就给别的男人跑了！”肖声的小叔气愤地对着手机那边喊道。

在肖声的爸爸印象中，好像不是，应该没啥印象！

在肖声小的时候，爸妈就外出打工，留她在姥姥家居住，终于七年级的她辍学外出打工。

肖爸在工地干活，不便将她与自己工作，肖妈习惯自由，身边的女儿自己也清楚跟自己并不亲近，肖婶不好拒绝，就同意让她跟他们一家人在浙江打工。

肖婶心想反正她住厂里宿舍，平日没啥交流，大不了就都休息时带她回出租屋里吃顿饭。

肖声借了张身份证开始打工，肖婶每个月都请肖声回家吃两三次饭，肖声从小练就了一张巧嘴，总是能得到长辈的欢心。

肖声进的是肖叔在的工厂，在三楼，厂内员工多，平日里吃饭与肖叔很少相见。

肖声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肖妈总是没话题找话跟肖声打电话、聊天，尤其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更是跟女儿长聊。

肖声认为她匮乏的母爱正在被弥补，并将每月发的工资留几百剩下的都打到肖妈卡里。

日子平淡且无聊，逐渐地肖声开始婉拒肖婶的邀约，跟妈妈上交的工资也少了一千。

肖婶也认同她应该跟舍友聚聚或者多休息，肖声的受邀一月几次次变到两三个月一次，肖妈同样认同毕竟在厂里，确实应多买些衣服、零食之类的，女儿也确实可以学着化妆，打扮自己了。

“听说没？三楼的一个小姑娘喝酒厉害这呢！”高叔特意从岗位跑过来跟肖叔说。

“管我啥事？”肖叔嘴上说着，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高叔看出肖叔的紧张继续补充道：“你看到咱们这层的杀马特没？他好像是三楼小姑娘的男朋友。”

“你到底想说啥？”肖叔停下手中的工作，双手交叉到胸前，目瞪前方。

“我也是跟你关系好才不愿瞒着你的，我说的那个小姑娘就是肖声。”说完他往远处瞟向了“杀马特”。

迎着他的目光，肖叔一眼瞅到马木脖子上的红印。

肖叔一直是位爱面子的人，这事对他来说真是奇耻大辱，脸上爬满了仇恨的动作。

碰巧今晚他们这层加班赶货，停车场车稀疏几辆，肖叔快步走到电车前，前方正碰到马木骑着摩托载着肖声，还依稀听到肖声说：“今天咱们几个人喝啊，老马？”

肖叔怒气地回到家与肖婶说这件事，肖婶知道他爱面子，这次肖声也确实闯大祸了。

“不能总置气，咱得商量着做些什么？这小孩从小这么可怜。”肖婶不免有些同情肖声，毕竟孩子还小，正值叛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

“她可怜更可气，马木那样的人她都能看的上，还一天天去跟一群男的喝酒，这是可怜的人该干出的事吗？我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现在孩子都叛逆，咱们要是直接告诉她父母，指不定干出啥事呢？这个星期要不请她回来吃个饭，咱们侧面开导开导她。”

肖叔无话可说，只好点点头以示回应。

肖婶看出他还存顾虑，“如果孩子确实不听劝，咱们就跟她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回家去教育。”

肖叔也认为这确实是眼下的好办法了。

肖声本想拒邀，又接到了肖婶的电话，平日里都是发短信，这次打电话便不好推脱。

刚走进肖婶租房子附近的拐角处，就看到肖婶站到路旁张望，趴在马木肩膀上的她立刻停车下来，这一幕也省得肖婶昨晚苦思怎样话题转接。

肖声低下头往肖婶走去，肖婶看到姑娘害羞、知错的样子，直到吃完饭送她走时仅说：“肖声长成大姑娘了，要懂得保护自己。”

肖声乖乖地点点头。

马木不再带着这工厂里的朋友了，而是邀请他之前上班的朋友们带着他们的女朋友去他出租屋里喝酒，工厂基本每天会加班一个小时，他们俩都跟领班请假不加班，大家也很少在工厂见到他们俩一起。

终于一天，肖叔胃不舒服，出厂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有很多骑摩托带着女朋友的年轻人，那些女孩子也叼着烟，吐着脏话。肖叔不屑地看了一眼就走了。

肖叔骑车不快，一会儿摩托车队在他身后准备超车，肖声对那些人喊道：“害，TMD，一天天都得偷着跟你们约，老担心那群人看到跟我叔说，真没自由啊！”

“你今晚还回厂里吗？马木都在外边租半个月房子了，让他在外边照顾你呗！”那个女孩说完掐了掐司机的屁股，大笑着他们骑远了。

肖叔怒火三丈，让肖婶请假回到家中商量。

“这孩子一点都不自爱，跟一群社会痞子在一块聚会，咱们没得商量，立马跟她父母打电话，别让她在这丢我的人，回来她人丢了，她父母还得怪罪咱们。”肖叔说完放入口中一杯凉啤酒。

肖婶说：“打吧，这孩子还是送回家吧，别到时候真跟别人跑了！”

肖爸结巴地跟肖婶了解情况，刚挂了电话就打给肖声。

“你在哪？”肖爸冷漠地对着电话说。

出去打工那么久，肖声跟爸爸之间从未打过电话，总是微信打字交流。

“爸爸，我在跟朋友一起玩，刚下班！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房子里一片寂静，都听着未开免提的电话声。

“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就知道拉着你喝酒，你是脑子有问题是吗？”肖爸难以忍住内心的愤怒对她喊道。

“呵！现在是在关心我吗？他知道照顾关心我，逗我开心，比你强多了，你要是来骂我的，请你想清楚你没资格。”说完肖声将手机挂断扔到一边。

马木把朋友们都送走了，跟肖声泡茶，买了一堆零食，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你带我走吧！”肖声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别开玩笑了，我拐卖未成年少女啊！”马木笑着试图逗她开心。

“你若不跟着我，我就自己离开，送我回去吧，我去收拾东西！”肖声像刚瘪的气球，起身开门。

肖声躺在床上，订了两张下午火车票发给马木。

第二天，肖声跟马木去厂里办辞职没来上班，肖叔听说后立刻跟她爸打电话，让他快赶来去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