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行 第672章 同床共枕

太阳西斜，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坠，最后星月实在受不了太阳的磨蹭，一只脚把它给踹下了山，接管了这片天地。

木屋里也点起了蜡烛，跳动的火光，摇曳的黑影，一老一小秉烛夜谈。

深夜，陈陌和言羽走出屋子，回头与站在门口相送的赵志抟道别之后，沉默无声的离开了这里。

赵志抟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的离开，直到月照之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才悠悠的自语的说道:“姓苟的，还真想让你的学生骑在老夫的头上不成？还好她来得早，要是晚几年，我还真输给她不成。”

“不对，你是故意的，你肯定知道她论不过我，才让她来的。”赵志抟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老小子，你这是拿我当枪使？！”

.....

在遥远的秦国皇都邶璃城的皇宫中，以有秋风徐来的夜晚，苟一个当今秦国皇帝在亭子里下着起。

苟一捻着的白子落下，忽然笑出声来。

“国师，您为何发笑？”嬴单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才下了不到一半，自己的黑子局势还好好的，没有任何的不妥呀。

“哦，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一个人暴跳如雷的样子，就莫名的想笑。”苟一乐呵呵的说道，手中放入白子盒中，手指玩弄着里面的棋子。

“一个人？老友吗？”嬴单想了想自己的黑棋下在哪，一边说道。

“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算不上老友。”苟一说道。

两人继续下着。

......

老妪看着门没关，蜡烛没熄灭的屋子，还有那用了的东西也不清洗，顿时一肚子火:“赵志抟着家伙，仗着自己辈分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借用别人的地方，也不知道收拾好，啊？！”

“师父消消气，我来收拾。”赵素浅一边安慰着，一边就开始动起手来。

“哼。”老妪一屁股坐在矮凳上，气呼呼的说道。“老婆子不能把他怎么样，那我就拿他那关门弟子出去，他不是输给了那个陈陌吗，想必伤心至极，作为他师姐，不安慰他一下实属过意不去。”

赵素浅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笑着，她知道自个儿的师父肯定不是去安慰，一定去数落他，要是这气还出不了，估计得把他道心骂破碎不可。

“好了，师父，小师叔的道心会不会破我不知道，但要是师父在生闷气下去，师父的道心就乱了。”赵素浅收拾好东西，来到老妪的背后，一边劝解一边帮他按摩着。其实这里也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也就是也没怎么乱，可她师父也是一个极为爱干净的人，赵素浅的爱干净也是受她师父的影响，她师父即使在地里忙活完，在累，也会收拾的干干净净，才回屋子。

老妪平缓了一下气息，享受着徒弟的服务，悠悠的说道:“他们每天还会不会来。”

“应该不会。”赵素浅说道。

“算的？”

“猜的。”

......

回去的路上，陈陌已经背着言羽了，这一路上，言羽一句话也没没说，一点也不像平时那般叽叽喳喳了。

陈陌知道，这次吵架，她输了，虽然在那里的时候，她一直没表现出沮丧的样子，但从她开始沉默的时候，就知道，她很难过。

陈陌不懂怎么安慰她，于是主动的把后背露给她，而她也很自然的爬上他的后背，紧紧的抱着陈陌的脖子。

一直回到他们所在的那个小院子，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言羽已经睡着了。

陈陌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但言羽的手依旧不可松开陈陌的脖子，陈陌试了一下，她抱的很紧。思索一下之后，陈陌干脆与言羽一起躺在了床上。

似乎感受到陈陌的躺下言羽的身体靠得陈陌更紧了，像一头受伤的羊羔，尽可能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而陈陌则拉来轻薄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陈陌放慢了呼吸，让自己的节奏与言羽睡觉的呼吸节奏一致，能让她睡得更加的安稳。

陈陌的手轻轻的顺着言羽的后脑勺，言羽的头发顺滑的在他的指间滑过，那样的感觉很是舒服。

陈陌几乎没和言羽同床过，在圣人山，还是在邶璃城，或者后来的旅程，虽说吃住一起，但一般都是言羽睡船上，而陈陌在床边修行，在野外的时候，最亲密的也就是让样让言羽枕着他的大腿入睡，而陈陌依旧是坐怀不乱的修行，在他的生活了，修行，修行，还是修行。

今夜，陈陌不得不中断一下的修行，踏踏实实的陪言羽睡一觉，似乎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而是非常的自然，好像已经很平常的一件事。

陈陌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言羽的提问，鼻子嗅着从她身体里飘出只属于她的特有体香味，睡意也朦胧起来。

似睡非睡之间，陈陌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很多东西，是那些零星碎片记忆，碎片一闪而过，让陈陌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一股莫名的孤独，恐惧，不安，充斥整个脑海，或者梦里，梦中的陈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孤独，会恐惧，会不安，没有缘由的就有了。

梦里，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或者某一刻，陈陌看到自己似乎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就安稳的在自己怀里睡着，小女孩的面孔既熟悉又陌生，当陈陌细想时，画面消失了，专而又是另一个画面，雨中，一个瘦小的少年身影，看着倒在泥泞中的小孩，大雨磅礴，陈陌分不清这两人是不是之前画面的两人，画面再次消失，又变成一个哭声很大的女孩，被人抱我，一个少年拿着双刀，默然的看着.......

画面出现很多，都是一转而逝，而随着画面的变化变化去，陈陌都分辨不出是不是重复了，还是没有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陈陌忽然睁开眼睛，脑袋通胀的感觉才清晰的出现在自己清醒的意识里。

陈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觉睡的真是不踏实，感觉比自己修行还累。此时他回想梦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陈陌侧过脑袋看去，言羽依旧安稳的睡在自己的身边，似乎睡觉的姿势都没有见过，但此时望向她的脸颊，发现她眼角上有泪痕，她昨晚哭过，这一点，陈陌睡觉的时候都没发觉，或许她没有哭出来，又或者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哭了。

陈陌侧过身子，面对面的看着她，一只手在她耳畔秀发出轻轻抚过，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本想帮她擦拭一下，但又怕自己的那粗鲁的手把她弄醒了，情不自禁中，陈陌的脑袋朝着言羽的脸颊靠近，越来越近，随后，陈陌轻轻的亲在言羽的脸上，亲在她的眼角和鼻梁之间，那里正事言羽泪痕所现之处。

......

第二日的鸟叫声如约般的降临，在唤醒着那些想睡懒觉的人。

床上的言羽缓缓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渐渐变清晰，看到是空荡荡的屋子，她楞楞的用手摸了摸身前空荡荡的地方，她睡觉的时候明明感觉到有人睡在自己旁边，而且那人肯定是陈陌。手摸过陈陌睡的地方，那里还有余温，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感受着那里的温度，言羽小脸一红，抱着被子卷过一边，捂着脸，小腿一蹬一撮的。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陈陌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床上扭动的言羽，说了一句:“干嘛呢？”

言羽听见陈陌回来，立马又转回身来，此时她已经也与被子纠缠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被拉扯的褶皱收拢起来，那细嫩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像诱人的果实。

“你这么早起来干嘛？”言羽话刚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对，用被子的一角遮掩着半张脸颊，露着那双灵动又机灵的眼睛。

“睡醒就起来了，能有为什么。”陈陌淡淡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听出言羽的话中另外的一个意思，而后说道:“别露这么多，外面开始翻风了，小心着凉了。”

“好看吗？”言羽捂着被子说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的小心脏都跳快了几分。

陈陌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她，视线上下的游走着。

“喂，你看什么呢？”言羽被他这么看着，心跳得更加厉害了，不知不觉又掩盖了一点自己裸露的肌肤。

“你不是问好看不好看吗，我不多看几眼怎么知道。”陈陌说道。

“流氓。”

“......”

......

一夜过去，言羽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活泼开朗的样子，果然，没有什么事是一个美美的觉不能解决的。

外面果然翻风了，秋意袭来，冰凉的感觉让人为之一振，言羽也不得不多添加了一点衣服。

“好了，出发吧，又是美好的一天，人生不应沉沦过去的忧愁与烦恼，前方的风景更加的精彩。”

“真的？”

“应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