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做提督 序章

“嘀嘀嘀嘀嘀……”

黄昏中显得有些静谧的小区楼道中，一道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嗯？……啊，好的，不用担心……简单看看后，我会早点儿回家的……嗯，能发现什么线索的话，也会尽快通知您们。”

听到电话铃声的陈杭从衣兜里接过了电话，不一会儿，他的嗓音便在冷清的楼道之间回响了起来。

天色似乎不早了，阳光也早已黯淡。背影显得有些单薄的陈杭在此时只是慢慢地抬起着脚步，走上着到达朋友家门前的最后几级台阶。

“呼……”

一会儿后，打完了电话的陈杭微微地叹了口气，他掏出朋友的父母在半个小时前就交给了自己的房门钥匙，窸窸窣窣地开起了面前的朋友家门。

不过视野中倒是没有眼前的防盗门钥匙孔。

因为自己的视线，好像是从自己的肉身背后传来的。

“……”

他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不一会儿后，朋友家的房门被打开，而视线从自己背后传来的陈杭，他只能看见房门内的景象是——

一片黑暗……

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看不见，好像门的内部只是一片虚无。

连记忆中本来能够翻阅出来的朋友客厅景象，也在此时于眼前不复存在。

但是“陈杭本人”还是和平常一样地踏入了屋内。他关上了防盗门，只剩下他自己的双眼视野还存在于门外的楼道间。

“……”

……感觉哪里好像不是很对劲。

自己这是在……做梦吗？

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好像是梦里才会有的吧？毕竟自己的视线在自己背后传来的情况，怎么想也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如此地想了想后，处于熟睡状态下的陈杭意识又终止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面前可以看见的画面又改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大床、朝向街道的一排玻璃窗、电脑桌、还有不太整洁的地板。它们在这一个月来，一直都是丝毫没有改变过的模样呢。

毕竟这里是警方侦查后的朋友卧室吧……能不改变的，尽量就维持原状。

视野依然在身体后方，眼前的“陈杭”似乎发现了点儿什么东西，他从朋友平时睡觉的大床上，抓起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碎纹的手机。

然后……

画面又很快如电视断了线一样地黑屏了起来。

“……”

搞什么啊？

对刚刚出现的这些画面有些不明所以的陈杭，只能在自己半睡半醒的意识中发出着自己的感想，但他于此时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所以这种有些任人摆布的感觉，也真的让他有些不太舒爽着。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任何画面于面前闪烁起来，好像是大脑进入了更深层一些的睡眠一样。

好长一段时间后……耳边才出现了一点儿声音的回响。

“嗒，嗒，嗒，嗒……”

几声细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室内的悠然回声，慢慢地接近了自己。

不过陈杭此时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他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快没有任何兴趣了……所以，有些习惯了的陈杭，索性就不管它们了。

然而。

“啊……好久不见了。”

一个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女声，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耳旁。

声音空灵且颤动，平淡中又带着些凄凉。

“……”

以致于本来想沉入睡眠中的陈杭，瞬间又被拉回到了半睡半醒的意识之中。

“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面前的女声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的状态……她的语气，好像能让陈杭想象得到她那疲惫且失望，毫无力气却也带着些苦笑的模样。

“……”

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女声的声音。

对于陌生人的提问，陈杭自然而然地保持着沉默。

“她们……我已经安顿好了，虽然不算是人人都愿意接受我的安排，但也还算有些成效吧……”

那个女声，仍然在同一距离的位置上对着陈杭说话。

但是……她们？安顿？成效？

这都是什么意思？

“……”

女声似乎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没有继续说话。

而陈杭在这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安的氛围中，有些想要快点儿醒过来了……噩梦不是谁都喜欢的，至少陈杭是这样想的。

但无论如何，他都睁不开自己的双眼，仿佛自己这个身体，现在只有大脑还归自己管控一样。

在还没醒来之前，耳边紧接着地传来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声音。

大概……是非常细微的哭声。

似乎面前的她，眼角边已经渗下了泪水，仿佛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哀恸着一样。

最后……那啜动着的女声嗓音，断断续续地挤出了此时的最后一句话。

「很抱歉……你明天……就要死了吧？」

…………

“呼呵！！……咳啊……”

几乎就是一瞬之间的事……在女声的那句话之后，陈杭的双眼突然圆睁而开，呼吸也开始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就好像是他的身体已经死了很久，而它刚刚才开始苏醒起来一样。

双眼看见的，只是眼前的沙子……呼吸在抽搐着，是因为嘴中在不断地吐出着一些带着咸味儿的海水。

趴倒在细沙之上的陈杭，随后才感到了触觉、听觉、味觉。

细软的沙子……像是海边的沙滩上才有的那些细沙。

耳边震耳欲聋着的，是海边潮水时涨时落着的轰鸣声。

剧烈的咸味儿和想要呕吐的感觉，不断地从嘴中传来。

身体难受得真的就像是要死掉了一样……

一小会儿的挣扎之后，四肢慢慢有了知觉……陈杭用手掌哆嗦着地撑着身边的沙地，想要在身体极端痛苦的感觉下强撑着站起来。

因为他急迫着想要知道身边的情况……他不想要再沉回刚刚的那种感觉。

脸颊边顺着身子的站起流下了不少液体，那是从发角边挂下的海水。

而感觉头很重的陈杭，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算半蹲了起来。

几个趔趄，摇摇晃晃的身子才恢复到了平时的正常站姿上。

最后，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呼……咳……”

天空、明月、星辰、碎云，一切可见的景象，都在此时夹杂在了眼前的海图里。

海风扑面而来，吹拂着此时已经被海水沾湿了的发角与衣料。

那扑地卷来的白色海浪，也和着海风一起，冲刷着此时颤站在海边的陈杭。

环境质量似乎比自己那里好上很多……以至于空气清新得可怕，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空气一样。

“咳！……呃……”

这空气清新入脾……却没有一丝能够被陈杭吸入肺里。

好像从醒来的干咳开始，他就吸入不了任何的空气。

尽管这样，不安之中再转过头来的陈杭，又看向了背后的景象。

漫漫的夜晚公园沙滩……远处的海岸石灯……幽谧树林……和更远处只剩下霓虹色彩的模糊市区。

到处……都是自己没有来过的地方。

“呵唔！！……”

脑袋嗡鸣了起来。

似乎是缺氧引起的耳鸣，让陈杭的听觉丧失掉了，他再次低下了些头，双手死死地按揉着自己的喉咙，双眼直愣愣地在此时想要再呼吸哪怕就一口的氧气。

然而模糊的视野间，看见的只是陌生的，覆在双臂之上的白色衣料……

越来越乏力，陈杭的双腿往前跪倒了下来，臀部狠狠地顺着惯性坐在了小腿之上，不过因为呼吸不了的痛苦，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脚背的痛楚了。

最后抬头之间。

「你……还会回来的吧？」

耳边再次响起一些女声的同时，模糊的视野间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在向自己这边跑来……

双眼就像是相机慢慢失了焦一样的陈杭，身体支撑不住自己，最后向左倾倒了下去。

海水再次漫过头边、脸边、身边……

身体没了动弹……

而后，便失去了视野。

最后，耳边只剩下女声的一句淡淡尾声。

「那么……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