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普通,什么两人上台诉说恋爱经历,展示照片之类的。婚礼办得不繁琐,许扬声被安排在了秦晓华朋友的第二桌,周围的那些人都知道他是谁,反倒让他不太自在。
秦晓华在台上和聂肖元亲亲热热地拉着手,两个人一个黑西装一个白婚纱,都是高定,男帅女美,言笑晏晏,谁能猜到这是一对陌路人。
到了最后一步,底下人起哄,秦晓华笑着说好,和聂肖元来了一个亲亲密密甜甜美美的吻,他们交换戒指,台下掌声雷动,许扬声低头喝了一口茶。
他这到底算什么?
他没能想太久,晚宴开始,宴会厅吵杂了起来,秦晓华带着新婚妻子开始挨桌敬酒。菜上来了,秦晓华的朋友们也是有眼力见的,纷纷招呼着开始吃菜闲聊。
许扬声也吃了一些,秦晓华那边敬得挺快,菜上到第五道就已经把长辈拜完了。接下来很快就是他们这桌,许扬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借口说去洗手间走了。
秦晓华和聂肖元和他们喝酒,他简直想都不敢想。这一切的热闹和欢喜中他十分突兀,像轰轰烈烈情爱水流中一块不起眼又不愿消失的石头。但他也不愿意搅和了这些,所以干脆暂时离场。
他在洗手间等了一会,洗了个手回来,秦晓华果然拜完了这一桌。他坐下,继续吃东西,秦晓华大概回到自己那桌去了。
他又坐了一会,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但又不能随便离开,否则看上去像是赌气一样。他没有赌气,也不大敢,所以想着要找秦晓华说一声再走。
他给秦晓华发了一条短信就准备起身离开,没想到秦晓华几乎是马上回复了,叫他去B厅等他,他有句话要和他说。
许扬声回了一个好字,起身走出门的时候刚好旁边也有一个人走了过来。许扬声不经意抬头看看,却突然发现那竟然是白奕欢。
白奕欢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秦晓华不要脸到把小情儿带到婚礼上来。
两个人在喧闹的婚礼上静了片刻,有人看了他们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去。白奕欢率先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他说。
“好久不见。”许扬声低声说。
从宴会厅到走廊短短二十几步路,许扬声浆糊一样的大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尴尬,但是他不知道和白奕欢谈些什么。
走到门口,白奕欢笑了一下,说我走这边,你去哪?许扬声说我走那边。
白奕欢点了点头,他的气色看上去很好,笑起来眉眼弯弯,和以前一样漂亮,“那我先走了,”他说,“你先忙。”
“好。”许扬声说。
白奕欢走了,背对着他过了拐角。许扬声也往前走,两个人好像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一样,客气,疏远,相互问好又转脸就走。
许扬声突然觉得他不太认识白奕欢了,也不太认识自己了。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像所有星球都围绕着既定的轨道运行。但他脱离出了这一切,如同白纸上一个显眼的污点。
白奕欢不是那个抱着他的腰的少年了,他也不是那个骑着车送他的学生了。他们早就面目全非,但许扬声还抱着一点幻想,他们不至于那么疏离的。
至少彼此会说的话比“好久不见”多几个字。
许扬声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他在墙上靠了一会才向前走。世界匆匆忙忙,熙熙攘攘,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原地,抓不住过去,又跟不上未来。
也就这样了,他想,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勉强撑着走到了B厅,推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准备婚礼的包装袋打气桶换下来的衣服鞋子到处都是,大概是婚礼准备厅。
他走进去,关上门,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秦晓华?”
秦晓华应了一声,从椅子背后站起来,“来得真快,”他说,“东西掉了帮我找找。”
许扬声说好。秦晓华让他摸一下那边桌子底下,他伸手去摸,一下子摸到了一个绒布盒子。
他把盒子拿出来,递给好整以暇站在他面前的秦晓华,“这个,拿好了。”
这大概是婚戒的盒子,不知道怎么弄到那个下面去的。
秦晓华打开,“手。”他说。
“什么?”许扬声说。
秦晓华没再和他废话,他牵过许扬声的手,把盒子里的那一枚男士戒指拿出来,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好看,”秦晓华笑着说,“挺好的,归你了。”
许扬声惊愕地着手上闪光的戒指,然后抬头看秦晓华。他没有管好自己的泪腺,眼泪一下子就滴了下来。
“你放过我吧。”他颤声说。
求你了。
“高兴疯了?”秦晓华皱眉,“去,把眼泪擦擦洗把脸,高高兴兴吃点东西,以后给你补个蜜月。”
秦晓华揽着他的肩膀,许扬声紧紧攥着拳头,那枚代表永恒的戒指套牢了他的手指,如同掐紧了他的喉咙。
故事的最后,王子和他的爱人,永远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知道,这就是他的永恒了。
end
第56章番外4
五月底白奕欢吵着说要买新车,白礼德说让他自己去选,白奕欢不肯,一定要白礼德跟他一起去。
白礼德从来拗不过他,也不太想拗着他。只是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也乐意去看看。
到了4s店白礼德进贵宾室坐下喝茶看杂志,白奕欢跟着导购小姐在旁边叽叽咕咕挑了半天。白礼德出去接了个电话,秦晓华约他们下周六钓鱼。他答应了,回头就看见白奕欢隔着玻璃对他怒目而视,谴责他三心二意。
白礼德回去,导购小姐给他们留下地方商讨,白奕欢把他选好的车型拿给白礼德看。白礼德说好,都好,白奕欢狠狠地捶了他的大腿一下。
“我想买这个,”白奕欢指给他看,“我之前来试过车,挺不错的,你觉得好不好看?”
“这个颜色太浅了,”白礼德说,奶油白颜色的确有点淡,“不稳重。”
“我还年轻着呢,”白奕欢看着他仿佛看个傻子,“又不是你,稳重什么。我觉得夏天开的车颜色淡一点最好。”
“那就这个。”
白礼德要去刷卡给钱,白奕欢拉着他不让他站起来,把图册往前刷刷翻了好几页,指着其中的一辆越野车说“你喜不喜欢这个,你把车也换了吧。”
“我的车没开多久,”白礼德说,“不换。”
“你那车太难看了,”白奕欢说,“像妈妈车。”
“妈妈车?”
白礼德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词,白奕欢还要给他解释。就是一辆车里能坐老公三个孩子还能放三大包纸尿裤的那种家庭车,就显得很家庭,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