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牙之狼烟天下 第189章．故旧重叙

“前辈，能否告知我师父当日请你帮忙保护我1程的原话?”尽管古泽并未怀疑穆铁匠所讲的话，然而在他的印象中，5毒胖子向来不是这样的人，姑且不说眼前这个人以往跟他是否有过恩怨，就说自己这趟任务是如此重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个陌生人来跟在自己后面。

5毒胖子从小在阴阳海森林长大，直到十5岁之后，才得以回到师父穿山鼠的故乡，也就是胡子部落。

然而穿山鼠早已因为长年玩毒终遭毒噬，死于阴阳海的求治途中，是以5毒胖子是带着穿山鼠的骨灰回到胡子部落落叶归根。

回到胡子部落后，穿山鼠早年所收的弟子早已4处流散，只剩下看守师门的大弟子369与举目无亲的最小弟子穆思亲，也就是后来的穆铁匠。

虽说穿山鼠1别十余年，弟子们都知道这个师父多半凶多吉少，毕竟在穿山鼠前往阴阳海森林求医之前，便已经常年宿毒缠身，在北境各地遍寻名医皆不见效果，这才不得已前去阴阳海请求传奇神医大树公医治。

只是这1去就是十几年，不论生死竟没有任何讯息传回胡子部落，门下弟子知道穿山鼠此行多半是求治未果，既然连师父都已经无法指望，于是大多数弟子便6续求去。

穿山鼠当年离开胡子部落前不久，才在奥万大的嘱托之下，破例收了5毒胖子与穆铁匠这两个不足5岁的孩子做为闭门弟子，因为之前的穿山鼠已经无力收徒，未免误人子弟，已经有十余年不曾收纳弟子。

只是胡子部落位于美人湾沙漠与星海沙漠的交通要津，更是西域狼族进犯北境的必经之地，奥万大必须在此布下重兵，而穿山鼠则是奥万大在胡子部落唯1信得过的人。

穿山鼠当然知道这两个孩子未来对奥万大与北境的重要性，虽然他的体力早已不堪负荷，只能咬牙破例将他们收入门下。

无奈收徒之后，穿山鼠的身子便急转直下，于是便带着从小体弱多病的5毒胖子1道前往阴阳海请求大树公的医治，这1走，直到5毒胖子十5岁之后才得以重返旧地。

便是因为如此，对369与穆思亲来说，突然带着穿山鼠骨灰回到胡子部落的5毒胖子，就是个素昧平生的不速之客，尽管他们都知道曾经有过这么1个师兄弟，然而此时见到其人，却始终无法将他视为同门。

从那个时候开始，5毒胖子与穆铁匠便始终互相看对方不顺眼，1个认为是自己不辞千里将师父的遗骨带了回来，大家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才是，但是师门中却没有任何人对自己说过1声谢谢。

1个认为都是对方照顾师父不力，这才害得师父客死他乡，尤其师父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这才姗姗来迟的将师父的尸骨带回胡子部落，完全没把师父与师门放在眼里。

也就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5毒胖子与穆铁匠从小便有了瑜亮情节，总喜欢在许多无谓的地方较劲，尽管当时的师门就剩下3名师兄弟相依为命，气氛却永远都是阴阳怪气。

至于穆铁匠所说的5毒胖子上半辈子曾经惨输给自己，那是源自于1个从来都没看上5毒胖子与穆铁匠的1个姑娘，但是5毒胖子与穆铁匠却始终对她死心塌地，总想在情敌面前展现自己的优越感，并借以证明自己比对方优秀。

5毒胖子之所以棋差1着，不过是因为那姑娘从小与穆铁匠1起长大，相较于5毒胖子，那姑娘对穆铁匠显然更加信任，在1次被毒蝎咬伤的意外中，因为受伤的部位较为私密，那姑娘只愿意接受穆铁匠的检视，这件事给了5毒胖子莫大的打击，并经常因此遭到穆铁匠的揶揄。

尔后没过多久，穆铁匠收到家人的来信，说是在品田部落老家帮他找了房媳妇，于是便回乡成亲，从此便不再回去胡子部落。

偏偏在同1时间，那姑娘也跟随家人迁居至几千里外的康新草原，这个巧合被口耳相传是穆铁匠带着那姑娘回乡成亲，因为怕伤害5毒胖子的自尊，所以才编此借口，尽管这个消息从未获得当事人的确认，却在人云亦云下被大家当做是不可说出口的事实。

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管是穆铁匠抢走5毒胖子的女人，还是那姑娘最终选择穆铁匠，这个心结便从此搁在穆铁匠与5毒胖子的心中，此后数十年里，就算两人偶有相遇，为了避免尴尬，彼此从未提过这段往事，这也让那个心结从来不曾解开。

再说到5毒胖子的下半辈子远胜于穆铁匠这件事，那是因为5毒胖子门下曾经调教出北境7大长老之1的陀螺珠子，当然还包括虽然不为人知却同样万中选1的葫芦梆子与古泽，这些成就，远远不是1辈子练功铸铁的穆铁匠所可比拟。

而这1切，唯有穆铁匠1个人冷暖自知，所谓的上半辈子5毒胖子惨输给自己这1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有下半辈子自己惨输给5毒胖子才是铁打的事实，这让穆铁匠这辈子总是郁郁寡欢，几十年来既想找个机会好好证明自己，却又1直不知道应该从何做起。

直到这回5毒胖子找上穆铁匠帮忙护送古泽1程，两个6旬老人1见面，什么话都不用说便尽释前嫌，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年轻时的无知不过都是自尊心作祟，这1点根本不值得让双方用1辈子去承担。

尤其自从大师兄369在2十多年前过世后，穿山鼠门下就剩下5毒胖子与穆铁匠这两个同龄师兄弟，偏偏这两人在过去4十年总是形同陌路，即便偶尔见面，就连点头微笑都显勉强，更别说把酒言欢促膝长谈。

那1晚，5毒胖子特地挑在穆铁匠的生辰，带着穆铁匠最爱的烧酒与牛腱子肉，专程上门去为他祝贺。

5毒胖子到了品田部落，随便遇人1问便即找到穆铁匠的打铁铺子，因为诺大品田部落就只有这么1家。

5毒胖子很快便来到穆铁匠的打铁铺子前，先是好1阵子端详，他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时便整天跟自己斗气攀比的师兄弟，心中不免1阵唏嘘，若不是这回自己有求于他，会不会这辈子便再也没有相见的1天?

所幸老天爷给了5毒胖子非得找穆铁匠帮忙不可的机会，才让这两个老人在暮年之时，终有机会尽释前嫌。

“打铁的，打1把既能杀猪又能砍柴的菜刀得要多少钱?”5毒胖子站在穆铁匠身后，1边拨弄着挂在墙上的各种铁器，1边问着穆铁匠。

“要是不讲究，右边墙上随便挑1把都行，反正杀猪与砍柴都是同1回事，十个铜板1把，把钱扔下，直接把刀取走便可。”穆铁匠1炉炭火烧得兴旺，正忙着趁热打铁，没时间回头招呼客人，反正对方只想买1把能够砍柴的菜刀，让他自己随便挑1把便可。

“要不是讲究人，怎么能上你这来买刀?等你忙完，再好好帮我现打1把。”5毒胖子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对穆铁匠说着。

“也行!你自己找个地方先坐会，旁边有茶水，你自便，我得趁着炭火正热，把这几斤铁先处理起来。”穆铁匠仍是头也不回的专心打着自己的铁。

“不用招呼我，我自己1个人可以。”5毒胖子起身4处端详着穆铁匠的铺子，接着又对他说着:“你这铺子…，有点不1样的味道。”

“不1样的味道?”穆铁匠这会正是打铁的关键时刻，自然没功夫细究，只能随口应付着:“老铁匠1身臭汗，有点不1样的味道那也正常，你如果不习惯，就先去附近逛逛，半个时辰后再回来。”

“这不是流汗的味道，这是…，3叉蝎子和…，和蓝眼蜘蛛…，不，不是蓝眼蜘蛛，这应该是白毛蜘蛛的味道，你可真了不起，能在这种地方养得起这两种宝贝。”5毒胖子直接就说出穆铁匠养在铺子里的两大镇宅毒物。

“阁下是…。”穆铁匠听到5毒胖子居然能闻出3叉蝎子与白毛蜘蛛的味道，知道是来了高人，随即放下手上工作，全神专注的回头警戒。

“我以为就凭你的武功之高，根本用不上这些毒物防身，怎么…。”5毒胖子看到穆铁匠总算是回头正眼看着自己，随即对他说着。

“你…，你是师弟?”穆铁匠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老胖子，脑海中立刻浮现两人年轻时的模样。

“放屁，你才是师弟，我可是比你早1步进的师门。”5毒胖子开玩笑的说着。

“你…，你才是放屁，大师兄说是我先1步进的师门，当时还是他1把先将我抱起，所以我才是师兄。”穆铁匠分毫不让的说着。

“这件事你说的不算，大师兄说的也不算，得要师父说的才算，师父跟我说了，是我先进的师门，先进师门的当然就是师兄。”5毒胖子仍是有意捉狭着穆铁匠。

“我的年纪比你大半个月，我当然是你的师兄。”穆铁匠知道几十年来从不相往来的5毒胖子，这会突然来到品田部落找上自己，肯定是有要事，因此1边说着，1边将铺子的门板都给堵上。

“说到你的年纪，我记得今天应该是你的生辰吧，这才特地带上酒菜，专程找你喝上两杯。”5毒胖子1边说着，1边将带来的酒菜放在杂乱的小桌子上。

“我的生辰…。”穆铁匠似乎是忘了自己还有生辰这么回事，因此摇了摇头，苦笑说道:“这世上，只怕唯有你5毒胖子1人，还记得老铁匠的生辰。”

穆铁匠看上去既感沧桑，又显无奈，然而其中似乎又有点欣慰，随之右手1挥，将1张原本堆满铁器与杂物的桌子1扫而空，接着便将5毒胖子带来的酒菜摆了上去。

穆铁匠看了看眼前这1大张桌子，上头却只摆了少许酒菜，感觉明显有所不足，于是示意5毒胖子稍坐片刻，他自己则往外头跑去，没过多久便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以及1大坛烧酒，1股脑的尽数扔在桌上。

“你这是…，咱们俩哪吃得了这么许多?”5毒胖子笑着对穆铁匠说着。

“哈哈哈哈，我瞧你这体态，就你带来的那包腱子肉…，这岂是我穆思亲的待客之道。”故友多年重逢，穆铁匠仍不忘调侃5毒胖子的身材，便借着这1大桌酒菜让1切尽在不言中。

“穆思亲…，你不提，我都忘了原来你叫这个名字。”5毒胖子笑着说道。

“难不成打我1生下来，我父母便知道我这辈子将以打铁维生，所以便喊我穆铁匠?”穆铁匠1边说笑，1边帮5毒胖子将酒给满上。

“哈哈哈哈，看来还是师父有先见之明，打从我小时候便知道我这辈子都将是个胖子，所以给我起了1个5毒胖子的名号。”5毒胖子自娱娱人的对穆铁匠说着。

穆铁匠与5毒胖子此时双双坐定，随即举杯各自喝了1大杯，紧接着又为对方继续满上。

“百年之期在即，你身为白头鹰家族要角，怎么会有时间跑来这里找我喝酒?”穆铁匠知道5毒胖子在这么要紧的时候，还专程从胡子部落跑到品田部落，绝对不会是只想帮自己祝寿。

尤其5毒胖子身为奥万大派驻在美人湾沙漠的中流砥柱，此刻正该是紧锣密鼓的在胡子部落准备迎战西域狼族，不可能会有闲情逸致来找1个几十年不见的老友叙旧，相信他此行必有其他用意。

“这次我来品田部落找你，自然是有要事相求，不过再怎么重要的事，都比不上我们俩先喝上3大杯。”5毒胖子随即1口1杯的连续喝了3杯。

“原来你这胖子今天是来跟我斗酒的?是不是当年追姑娘比不过我，过了4十年还心有不甘，想在酒量上讨回公道?”穆铁匠见5毒胖子2话不说就喝了3大杯，随即也跟着陪上3大杯，并拿年轻时的糗事出来互相捉弄。

“所幸当年那个小翠是跟你走了，要不…，哪家姑娘愿意1辈子跟个1身毒物的胖子过日子…。”5毒胖子听到穆铁匠旧事重提，也跟着感慨的说着。

“小翠…，这名字我几乎都要忘了…，你说得没错，没有哪家姑娘愿意跟个1身毒物的男人过日子。

但是…，她们哪能知道蜘蛛、蝎子、蜈蚣、毒蛇…这些宝贝的可爱!比起这些宝贝，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才真是索然无味!”穆铁匠深有所感的应和着5毒胖子。

“原来…，哈哈哈哈，让师兄再陪你喝上3大杯。”听到穆铁匠所讲的这番话，再加上整间铺子里就没有1点女人操持过的味道，5毒胖子随即意会过来，原来眼前这个穆铁匠这4十年来过的竟是跟自己1样的日子。

“没错，再喝上3大杯。”穆铁匠于是1杯1杯的1饮而尽，随即便放下酒杯，1脸严肃的对5毒胖子说道:“师弟，你这会来找我，1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咱们先谈正事。”

“还是师弟懂我!师兄正是来找你帮忙的。”这两个多年不见的师兄弟，尽管已经几杯大酒下肚，仍是各自坚持自己才是对方的师兄。

“以你的身份与能耐，我不过就是1个老铁匠，能帮得上你什么忙?”穆铁匠纳闷的问着。

“你就别谦虚了，穆家祖传的狂浪十8刀，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能不知道?”5毒胖子开宗明义便要借重穆铁匠那1手绝世刀法。

“狂浪十8刀…，这家伙我都已经搁下几十年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派上用场?”穆铁匠皱着眉头说着。

“不管派不派得上用场，这个忙，我只能找你来帮。”5毒胖子继续单刀直入的说着。

“难道是要我帮你杀人?这…，好吧，你尽管说吧!”穆铁匠知道这祖传的狂浪十8刀，刀刀势如破竹，完全是用来斩人首级的不2选择，5毒胖子既然找上自己，多半就是自己去要帮他杀人。

“不是杀人，如果是要杀人，使毒肯定比较快，而且万无1失，其实我是要你帮我保护1个人。”5毒胖子继续说着自己的来意。

“保护1个人?穆家的狂浪十8刀…，并不适用于保护人…。”穆铁匠仍是皱着眉头说着。

“首先，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得了我，因为这件事只能托付给奥万大，但是这个奥万大又必须跟3大家族7大部落没有任何牵扯…。”5毒胖子坦白说着。

“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奥万大本身就代表着3大家族与7大部落，你想找个与3大家族7大部落没有任何牵扯的奥万大，上哪找去?”穆铁匠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没开玩笑，除了你，我找不到第2个适当人选。”5毒胖子继续解释着。

“问题是…，你知道我可是属于3大家族中的琉璃家族，你不是说想找个与3大家族7大部落没有任何牵扯的奥万大?”穆铁匠不解的问着。

“我当然知道你属于3大家族的琉璃家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是最适合来帮我忙的人选。”5毒胖子笃定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