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远处传来呜呜呜的号角之声,漆黑的夜色中,群星似在闪耀。只见一身红色衣甲的太平军们从后方源源不断地涌现,依稀可见有着“太平”字样的大纛旗迎风飘扬。
程岭带着援军杀来了,红色衣甲的太平军们加入战局,顿时,局势开始一边倒。
在北安军开始溃败的时候,沈却指挥城下的太平军们乘势杀出,与程岭里应外合,夹击北安军。
此时,北安军因着突然而来的大量援军,正惊慌不已,手上动作也不由慢了下来,士气渐渐低落。
在程岭所带太平军的猛烈攻势之下,他们几乎完全失去战斗力,就像山崩一样的垮了下来,不少人忍不住开始往外逃命,互相冲撞践踏,死伤的人顿时不计其数!
北安军被杀得大败,溃散不成兵,崔毅见势不妙,忙大喊着:“关城门!关城门!向城内撤,快,快!”
却不防有一身穿太平军红甲的小兵偷偷摸到他的身后,趁其不备,就是一刀,顿时血液喷溅,好大一颗头颅飞到半空中。
小兵提起崔毅的头颅,大声喊道:“崔毅已死,投降不杀!”
程岭见状,忙命众人一起高喊:“崔毅已死,投降不杀!崔毅已死,投降不杀......”
剩下的北安军听得此话,立时就没了动作,纷纷缴械跪倒在地。
此时,正值鱼肚白,天光微熹,稍稍探出个头的旭日射出道道光芒,洒落大地。
经历了血与火的城墙之下,程宏程云等人正派人清扫战场,处理战虏。
程云和沈却立于一旁,一边视察情况,一边说着话。
“小郎君,这仗是打完了,不过北安县现在群龙无首,我们要不要趁势占下这里?”
沈却犹豫着问道,他也知道这北安县并不是一个适合他们此刻发展的好地方,但这都攻下来了,如果直接不管,他这心里就浑身不得劲。
程岭亦是有点为难,这北安县原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上,也是真的撞上了,此刻如何处理它倒真是犯了难。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待回去之后再商议吧!此处大战拿下崔毅头颅那个兵士是谁麾下的?可谓是立了大功,记得到时带他来见我!”
“说来也巧了,此人正是小郎君你二伯-程二牛屯长麾下,名叫祝嘉禾,年仅十四,倒是勇气可嘉!确是该好好奖赏一番!”沈却笑着说道。
程岭点点头,两人说笑着慢慢往前走去....
.......
此时,城内百姓皆门户紧闭,他们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知道这段时间连着打了好几次仗,这次尤其严重。
兵祸发生,军队进城,烧杀抢掠是常有的事,遭殃的只能是他们这些百姓,很多时候,留得一条命已是不错,而他们此刻也只能于家中惴惴不安,焦灼等待。
直到听到似是由千万人汇聚起来的声音从城门口远远传来,那声音振聋发聩,直达人心,那声音正是“崔毅已死,投降不杀!”
许多百姓当即连站也站不稳,颤抖着喃喃喊道:“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惊恐于是在整个北安县的百姓心中散播。
直至第二日午时,整个北安县仍是毫无动静,眼见攻破城门的敌众,迟迟不现身,北安县的百姓这才敢偷偷的打开一点门缝往外瞥。有那胆大包天的,已出门在街上四处探看了。
恰在此时,一队队身穿红甲的士兵从城门口鱼贯而入,将整个县城围的水泄不通。
正在街上瞎溜达的几个百姓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哭喊着求饶,屋内的百姓猛地把门关得死死的,不敢漏出哪怕一点,整个北安县顿时除了太平军踢踏的脚步声,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待太平军控制了整个北安县之后,程岭派人走街串巷,通知所有百姓全部出来到得县城中心空旷处排队,预备进行人口普查,对每个人进行登记造册,并颁发身份证明。
起初,没有百姓敢出门,太平军们也不强制,他们又不是凶神恶煞的劫匪,可不用蛮力逼迫。
跑街窜巷的太平军们,不断地言说太平军绝不伤人,只是对整座县城进行人口登记。
时间过去得很快,终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了出来。这是县里的李裁缝,孤家寡人一个,倒是霍得出去。
他一步一步,走得忐忑不安,慢慢的,见这些身穿红甲的军士始终不曾对他做什么,反而微笑看他,胆子就逐渐大了起来,小跑了起来,渐渐变成狂奔,一口气跑到了排队处才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待得恢复过来之后,只见前方并排列着五张桌子,每张桌前都坐着一个身穿红甲的女郎,旁边是一个个竹筐,不少人坐在小板凳上,手上拿着刻刀,正兀自雕琢着什么。
他顿时一惊,怎会有女郎?正惊骇间,却听得其中一容貌清秀的女郎柔声对他说道:“你是来登记的吧,快过来呀,我们又不会吃了你!这老半天的,可闲死我们了!”
他不明所以,踉踉跄跄地挪了过去,却见那女郎拿出一本簿子,问明他的姓名,生年,所居之处,嫁娶状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