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祎和岳明俊坐在小酒馆对饮。这是一家开在居民楼里的夫妻店,丈夫炒菜,妻子收银兼服务员,不挂晃儿不挂招牌不交税,客人都是口口相传,慕名而来,图的就是个干净实惠。
“科长,太平县支行又出了点儿事情。”
“又咋地了?”岳明俊一听太平县脑袋都疼。
“上周我要求把贷记卡原始档案移交到会计档案库保管,太平县支行缺失了31份原始档案。”
“档案怎么还能丢呢?办卡经手人是谁?持卡人是谁?”原始档案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这个问题太敏感了。
“现在还在找档案,我准备明天去一趟太平县支行,摸摸情况。这段日子,太平县的清收力度不大,没什么进展。压降效果也不好。总感觉味道不对劲儿。”
“你是说有人捣鬼?”
“我觉得应该是柳芒。我查了丢档案那31张贷记卡的后台信息,从开卡日期分析,应该是柳芒审批的。档案缺失,就没法确定责任人。白亮和石磊已经没法接触这些档案了,柳芒虽然给了个处分,但还在分管银行卡业务。”
“不能吧?柳芒再不是人也不能干这个事吧?”岳明俊很是迷茫,副行级别的干部不会干这种低级下流的勾当吧?
“本来不能确定是柳芒,今天一早,接到封匿名举报信,说的是太平县支行贷记卡的事,白亮、石磊、柳芒一个没落,不过信上说的责任都是白亮和石磊的,你说,举报人是哪个阵营的?”
岳明俊不语。
这个事情真的很难说清啊!
“科长,太平县建桥的事是怎么发现的?”
“我也挺纳闷,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突然接到封举报信,说太平县支行的贷记卡有问题,其中有200万元用在了绿水建桥上面,你说,这封举报信,对谁最有利?”
“柳芒!”
“当然,把焦点聚在建桥,聚在时任责任人白亮和石磊身上,受益最大的人就是柳芒。”
俩人再不说话,喝酒!
“科长,你给我讲讲,‘建桥’的事是咋发现的。”
岳明俊仰头倒了半杯酒,右手在嘴和下巴上一抹,“其实,一年前就有举报信了。当时就说太平县支行有200万贷记卡透支用在了绿水乡上建桥上面。我当时给柳芒打过电话,柳芒问了康全欣,康全欣说没有的事,这事就过去了。”
“科长,我就这么一问,你别生气啊,‘建桥’所用的贷记卡可不是小数,咋就能办成这事呢?”
“嗨,当时管理方式的确是粗放了。由于办卡资料比较全,领卡和用卡都是魏明一个人操作,现在才知道,透支都是魏明在网上银行利用业余时间操作的。魏明之前工作表现还是很积极的,没有不良记录,假象致使魏明多次违规办卡透支得逞,没能及时发现。”
“直到去年12月中旬,收到了一封举报信,说‘建桥’透支形成了不良。我问了几次,让支行找用款人签订还款承诺书,魏明才承认透支了1086万元用于了建桥,还拿出了钱二狗的欠条。”
“谁能写这封信呢?目的是什么呢?受益人是谁?客观地说,谁都不能受益。只能是伤害别人。”陆祎很是感慨。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这个事情,也许是当时业务刺激太大了,有人眼红办卡业务人员得到的奖励太多了,心理失衡,才写了这么一封举报信,而且这个人是银行卡专业内部的人,有些情况,专业之外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从绩效奖励发放表中,发现柳芒得的绩效最少,会不会是眼红,写了这么一封信?”
“倒是可能,可这也不能给柳芒多发钱呐?”岳明俊很是不理解。
“科长,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只要别人得不到好处,自己就感到得到了不少好处的。”
“这?倒也是。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柳芒可是太不是人了。”
“这样,我明天到太平,对‘建桥’清收人员,做一下调整,柳芒这个人不能派上大用场了。”
第二天,太平县支行会议室,陆祎宣布了**市支行行长办公会的决定,“清收工作由分行银行卡部陆祎负责,各支行配合。”
市分行派赵晓飞副经理参与清收.原行长白亮重点协调各方面关系;副行长石磊协助白亮行长负责查找帐户,尤其注意县水利局可能把款划出的帐户,同时协调法院,公安,银行等部门;副行长柳芒负责与水利局联系,准确掌握资金到位情况,并负责银行卡业务内部事务的处理。
陆祎到实际用款人钱二狗单位进行了核实,钱二狗认帐认还,居然还信心满满地说偿还一定没问题。
次日,钱二狗用自己在**市开办“二狗药业有限公司”的名义到京城融资。
钱二狗走了,还有两位合伙人。
陆祎多次找到另两位合伙人。一人为付友亮,三才市人,曾在临县开发房地产,开发石油;一人为张大海,也是三才市人,在临县开个木材加工厂。
半个月后,通过魏明,康全欣把合伙人张大海,钱二狗的妻子刘萍找到太平县支行,俩人也都承认透支款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