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有持卡人向省行银行卡处投诉,说**市分行无缘无故下调了贷记卡的透支额度,这几张贷记卡,都是岗下分理处的。你清楚这件事不?这些持卡人找过你投诉没有?”陆祎摊开笔记本,边问边记录。
“不是他们找到我,是我找的他们,这几个人透支额少了,影响我得奖金。”李尚学满不在乎,甚至有点嘚嗖。
“哦,你找的他们。跟他们咋说的?”
“我就说这事就往省行投诉,态度硬实点,保准管用。这不管用了。要不你们也不能来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省行银行卡处的办公电话?”
李尚学听到这个问题,显然是愣了一下,眼睛往旁边瞟了瞟,“啊,那个,那啥,那办公电话不都对外公布么?网上查的。”
撒谎!投诉人拨打的是制度岗电话,这个电话只有在文件中才能看见,以他一个门卫的身份,怎么会去网上查?分明是有人告诉他的。
刚才他瞟了那一眼,看的是谁?金卫东?不可能。金卫东跟陆祎是老相识,原来分管财务会计,大变动后开始分管前台业务。以陆祎对他的了解,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情。
那么就是荣毅斯了!刚才那一眼的方向,只有金卫东和荣毅斯。陆祎用排除法暂时把“可疑”扣在荣毅斯的头上。
“没关系,是网上查的,还是有人告诉你,都没有关系。我们来,就是想找到这几个持卡人,看看他符合多大的透支额度,也好做适当的调整。”
“那可挺好,他们多透支咱们不是都挣钱儿么,干啥跟钱儿过不去啊?”李尚学很是欣慰,投诉电话还是有用!他不自觉地又瞟了一眼金卫东、荣毅斯那个方向。
“王宏杰、朱淑琴这两个人是你营销的客户?”
“是,都是优质客户,够透支5万的标准。”
“他们都是干什么的?”
“他俩啊,都在家,都在家跟前儿的卫生院上班。”
“卫生院上班?那他俩透支具体用于啥呀?做买卖啊?还是其他啥用途?”
“那,我,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按时还钱就行呗。”李尚学的回答多么像一个朴实的农民,按时还钱就行!问题是,能不能够还钱啊?还按时?做梦呢吧!
李尚学现在肯定不清楚持卡人的情况,更不要说透支款的去向了。
“你确定是跟王宏杰、朱淑琴两个人当面说的往省行打投诉电话?”
“嗯。”李尚学回答得很是勉强。
“金行,我们要到卫生院找这两人核实些细节。”陆祎起身,和金卫东对视一眼,俩人心有灵犀,一起往外走。
“陆经理,还跑一趟干啥?我给你把他俩找来。大老远来的,坐这儿歇会,我去找。”荣毅斯抢先窜出房门。
金卫东看着陆祎苦笑,“还去么?”
“去啊,咋不去呢?来的目的就是要到工作单位看见人!”陆祎此刻可以断定,李尚学经办的贷记卡会出大问题。
岗下镇卫生院秦院长办公室。
“秦院长,我们需要找你们单位的职工王宏杰、朱淑琴了解一些事情。”
秦院长迷茫地看着陆祎,“王宏杰?朱淑琴?我们院里没有这两个人啊?”
陆祎并不吃惊,从公文包里拽出两份材料,翻开,“你看看,这是不你们单位的印章?”
秦院长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四五分钟,摘下花镜,没有出声,拿起座机,“小刘啊,你过来一下。”
“我年纪大了,看不清楚,让会计小刘看一下吧。”
那两张“收入证明”上,盖的是“岗下镇卫生院现金收讫章”,而不是规定要求的公章。
小刘会计很是利索,拿起“收入证明”看了几眼,“是我们单位的章。”
“什么?是咱们的章?这、这啥时候盖的,我咋不知道?小刘,你。你知道这事?”秦院长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哎呀,你听我说完了,你瞎激动个啥!你那个哮喘药放哪儿了?我给你喷点儿。”小刘会计手脚麻利,“噗噗”两下,秦院长安稳下来。
颤抖着手指着小刘,“你,你快点说,这是咋回事?”
“我哪知道咋回事?这个现金收讫章是咱们卫生院的,不过两年前就已经作废了。”
“请问,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个印章是作废章?”陆祎看着小刘,觉得她不像在撒谎,就想问个究竟。
“你看。”小刘指着纸上的印章印说,“这,这个‘岗’字上边有个小豁儿,是我特意刻的,就是防止假章的。”
“你们一个镇卫生院,还用防什么假章么?”对于这个问题,陆祎很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是在三才财贸学院上学时,老师讲过一个案例,说过印章使用技巧,我就记住了。这不就有用了!你那个盖章日期是一年前,我们的章是两年前就作废了。跟我们可没关系。”小女子伶牙俐齿,倒是几句话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那你们现在的章又在哪儿整个豁儿啊?”
“那可不能告诉你,咋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