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虎和于春雨没费什么劲儿,三言两语,孟凡坤就撂了。
高虎把讯问笔录拿到孟凡坤面前,“看一遍,没有异议就签字。”
孟凡坤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没异议。”
“在这,顶格写上‘以上笔录我看过,和我说的一样’,签字,年月日时分,都写全了。”
孟凡坤写完放下笔,于春和递给他红色印泥,“凡是有你名字的地方都按手印,每一页的下面都按手印。”
“行了,早说不就完事儿了,非得到公安局才说,何必呢?”高虎拿着孟凡坤的笔录进了讯问李梅的房间,把笔录呈给张震。
看完笔录,张震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摘下老花镜,仰头吐出一股浊气。
笔录上清晰记载了孟凡坤当晚的去向。
“姓名?”
“孟凡坤。”
“年龄?”
“40。”
“家庭住址?”
“**市财富小区1-12-1。”
“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
“不知道。”
“案发当日,也就是5月20日晚6点到9点,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那天工作太累,晚上下班后,我去青年公园散步,一直到9点多才回家。”
“谁能证明?”
“没人证明,我自己散步,也没遇见熟人,上哪去找人作证啊?”
“你没有证人,我们有证人。你交上来行踪报告材料后,我们就请公园派出所的同志帮忙调阅了这个时间段的青年公南北两个门的监控,没有发现你的身影。也就是说,你在撒谎。”
“在关键时间段你说不清具体在哪在干什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金库被盗案有关,根据案件侦破需要,我们有权羁押你。”
孟凡坤一听当时就大叫起来,“等会儿,我可跟金库案没有任何瓜葛,你们可别冤枉好人!”
“好人?那好,那你说说好人在关键时间段的行踪吧,否则,你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只能在拘留所配合我们侦查了。”
“我说,我说。我当时在李梅家,她可以给我作证,我也可以给他作证。”
“你在她家里干什么?”
“还,还能干什么,她老公出差了,我去她家,干,嗨,就是我俩好上了。”
“从几点到几点?”
“晚上6点到8点40,她儿子9点放学,我陪她走到学校东墙的地方就回家了。对了,东墙那个角上有个监控,不信你们调监控看看。”
张震年纪大了,慈悲心肠也重了一些。他看着兀自抽泣的李梅,不知怎么安慰她。
在感情方面,女人通常比男人付出的多一些;在出卖感情方面,男人通常比女人更无情一些。
关键时刻,李梅闭口不谈实情,还是要保护孟凡坤和自己的名誉。孟凡坤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地把俩人的奸情公之于众。人啊,到底在追求些什么?不值得!
在名誉扫地和涉嫌犯罪之间,人们义无反顾地选择用公布奸情自救!两害相权取其轻,主管信贷业务的副行长刘志军和信贷科长李淑媛,也成功的用奸情自证“清白”。
搞破鞋也有风险,不过当奸情遇到大案,还是能起到保护作用的。
这世界这事情,让人哭笑不得!
孰是孰非谁又说得清楚呢?
孟凡坤虽然用奸情自救,但他的嫌疑还是没有抹清。
在走访过程中,有人反映,若干年前,砖窑分理处也曾经发生过一起金库被盗案,作案手法和此次案件极其相似,而孟凡坤当时就在砖窑分理处工作。
当时也是早晨正常营业,中途出库才发现百元钱堆里少了一捆,也是在钱堆底部塞进了五元券的一捆钱,顶替出一捆百元券。十万元不翼而飞!
说不清道不明地丢了十万元,管库的没敢声张,悄悄找会计主管商量。
“这金库没砸没撬的,肯定不是外人啊?”
“你啥意思,不是外人,就是咱们几个呗?你看像谁干的?”
“我哪儿知道?那你知道啊?”
“行了,都少说两句。能呛呛出钱来也行,净整那没用的。”会计主管一肚子火,这事要是整到桌面上,谁都脱不了干系。
“咱们想好了,现在可是正推行买断工龄下岗呢,让谁买断离岗谁不干,领导正犯愁呢,咱们要是把库款丢失的事报上去,啥说没有,你们三加上我,赔钱、买断、滚蛋!”
“啊?工作没了?”
“工作?不蹲笆篱子就不错了。”
四个人六神无主,商量来商量去,为了保住这份工作,认了吧!有工作就有家,钱可以再挣,这么光鲜的工作可是不好找。
三个管库的加上时任会计主管,各自出钱,堵上了十万的窟窿。没有报案,他们是真害怕因为丢钱而被单位开除。
两个金库被盗的作案手法如此相似,跟这两个网点有交集的,只有孟凡坤。
疑点在他身上无限放大,专案组对孟凡坤加大了讯问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