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御闻言淡然轻笑,他姿态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漂亮的手掌端起红酒一饮而尽。
红酒冰凉的液体滑入口腹,他尝不到红酒醇厚香甜的滋味,无法言说的苦涩占据了所有的感官。
“对,我早就知道。”霍司御笑着回答,但其实他知道得并不早。
他倒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够早知道,那样的话,他就不会自以为是的拿着江挽清为钱离开他的借口,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江挽清听到霍司御的回答,眼底里的光一点点覆灭。
她自嘲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你爷爷对我做过什么,知道是他从中作梗拆散了我跟你,可到头来,你还要维护这个自私的长辈。”
“他只是为我的前程和将来考虑,他没错。”霍司御不假思索地袒护霍老爷子,感受到江挽清的不满和怨恨,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满,仰头又是一杯。
他用这样的方式掩饰他的不安和焦虑,他不想让江挽清看穿他此刻内心的感受和她是一样的。
他有怨念有不满,可他并不能发泄出来。
他知道霍老爷子之所以那样做,全是为了他的前程考虑,可霍老爷子不知道,他并不想要被安排的人生和所谓的锦绣前程。
他要的是江挽清。
是这个陪了他七年,一直和他风雨共度的女孩。
霍司御自顾自的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中,他感觉到腰部传来熟悉的酸痛感觉,这种难受的滋味在提醒他,他的肾脏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他不适合饮酒,但这一刻,他只想喝酒,只想好好感受着江挽清还陪在身边的这种体会。
他也知道,他该继续装作冷漠不屑,唯有让江挽清恨着他,她才不会在将来某一天知道他这个人不复存在的时候,再也不会感到伤心和难过。
江挽清淡然的看着一直喝酒的霍司御,眼底里仅剩的最后一缕光芒彻底倾覆。
她将手中的高脚杯往茶几上一搁,随后果断的起身。
可她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霍司御颇有深意的提醒。
“别和霍锦棠结婚,这是作为你的前任,最后给你的忠告。”
这句话,江挽清记得霍司御早前也有说过。
她停下脚步,唇间发出一声讽刺轻笑。
“忠告?霍司御,这就是你要我跟你聊两句的内容吗?如果是,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么你希望我跟你聊的是什么?”霍司御的声音再度冷冷的从背后传来,“聊我们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聊那个间接被我害死的儿子?还是聊你那颗为了我而心甘情愿捐献的肾?”
江挽清刚握到门把的手指一紧,她听到霍司御的脚步声随之靠近。
那些往事伴着他吐出口的话语,鲜血淋漓的在脑海里回放。
江挽清深呼吸,无力的感觉一瞬间侵袭全身。
“你说得对,确实没什么可谈的了。”
“所以,能跟我最后喝两杯吗?”
江挽清坦然回眸,她没有回答霍司御的话,直接走到茶几面前,将刚刚放下的那杯红酒重新端起,她干脆的将红酒一口喝完。
他看着她,眼神里蕴藏着欲说还休的深意。
霍司御走过去又给江挽清倒了杯红酒,而在她看不到的背后,他悄悄地往红酒里放了一颗白色的小药丸。
药丸融入液体化为乌有,完全看不到踪迹。
霍司御转身将酒杯递给江挽清。
“再和最后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