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震怒的男人,江挽清却笑了,她没所谓的抬起手抓了一下发炎的伤口,“霍先生怎么又明知故问,这是我的报应啊。”
“……”霍司御微愣,凝视着眼前笑意微妙的这张脸,他突然感到喉咙很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心房里纠缠。
见霍司御盯着自己的脸没说话,江挽清又是一笑,笑得凄凉。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副鬼样子弄脏了霍先生的眼,我马上就走。”
她一刻都不想多留,她已经快撑不住。
可霍司御叫住她,他的神色又冷了几分,“江挽清,你还想去哪里?你绑架洛洛的案件还没有结束,你以为有人把你保释出来,你就没事了吗?”
江挽清离开的脚步顿住,眼中的黑色越聚越多。
“那霍先生就报警吧,把我关回监狱里,再让法官判个死刑给我,这样就彻底一了百了了。”
听着江挽清的话,霍司御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深沉。
“想死没有那么容易。”他浑身凛冽的走到她跟前,她脸上那一道道伤口,以及这没有血色的状态看得他眼神愈发阴鸷,“哪里也别想去,乖乖在这里待着,别再找不痛快。”
霍司御说完突然就走了,江挽清的眼泪无声滑落,灼热的湿润钻入伤口,火辣辣的疼她丝毫感觉不到。
江挽清还是决定走,可却看到霍司御的保镖居然守在楼下。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笼中鸟,永远困在霍司御的手掌心,要杀要剐,全凭他的意思。
江挽清六神无主的蒙头睡觉,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想到黎洛洛说的那些话,多多突然的离世是人为,那怀胎不足两个月的孩子被流掉也是人为。
心好痛,痛到无力呼吸。
而这一切的发生,仅仅因为她爱了一个叫霍司御的男人。
她不该爱他吗?
不该。
两个孩子的死,间接是因为她这个妈妈。
江挽清陷入了无尽循环的自我责备中。
当初好不容易得到控制的抑郁症再次出现了复发的迹象。
夜深时分,江挽清趁着那两个保镖不注意,悄悄溜出了出租房。
她身体虚弱,脸色憔悴,魂不守舍的在空荡荡的街头游走。
她没有家了,沈萍和江健的行为,着实令她大感意外。
她开始相信,沈萍和江健不是她亲生父母的猜测,不仅仅是因为她曾听到他们的对话,更是因为她的脑海中突然涌现的那些记忆片段。
温仪,就是她的亲生妈妈吗?
寒风越吹越冷,江挽清突然想到什么,她在街边叫了辆车,可刚说出目的地,司机就像看神经病的看了眼江挽清。
这大晚上的居然要去墓地?
可为了生意,司机壮着胆子把江挽清送到了目的地。
江挽清下车后,心神恍惚的找到那座小小的新坟。
深夜的墓园,寂寥诡谲,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晚风吹拂树枝的萧瑟声。
江挽清一点都不害怕,她知道,在这里长眠的都是他人牵念之魂,就如她的多多。
她把多多平日里喜欢吃的饼干和牛奶放到上面,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墓碑上的刻字。
江宥礼。
到死,她的儿子都不能冠上真正的姓。
泪水不知觉中盈满了眼眶,江挽清默然心痛。
“多多,下雪了呢,妈妈来看你,你一定很冷吧。”
江挽清心疼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b超单。
“多多你看,这是你的妹妹……也可能是你的弟弟,他来陪你了,你有看到他吗?”
江挽清说着在墓碑旁坐下来,紧紧依靠着,仿佛这样还能触及她心爱的小宝贝。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江挽清想着再陪儿子待一会儿,可抬眼间,视线里出现了某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