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
一声闷响自头顶传来,许洛嫣捂着被撞得发疼的额头,轻皱峨眉眼含薄怒,生气的抬头,清澈的眸子此刻含着几分怒气,却在抬头之际被沈慕那张俊美又有几分雍贵的脸填满,眼中怒气顷刻间消散了个干净。
他负手而立,身躯凛凛,唇角天生的上勾,冷着眉时便有一股嘲讽之意,此刻他却眉目舒展,笑着瞧她。
“可是朕将你撞疼了?”沈慕低沉着嗓音,语气上挑,勾着唇,常年在边疆打仗,身上有股子野劲儿,尤其是现在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没…”许洛嫣抿唇垂着眼吸了吸鼻子,言不由衷道。他是皇帝,她如何敢说疼,若说了他莫非还会赔礼道歉不成?
方才她撞过来时便见她眼角发红似是哭过,这才又听她说话闷生闷气的沈慕便问道“你哭过了?”
声音凌冽,他微微俯身去瞧她,正好将晌午的阳光挡住,五官随之被放大,落在她的眼里恰到好处。
早就听闻魏国男女高大俊美,他俯身时贴她很近,让她一下子红了脸,他明明没笑,却勾着唇,像蔑视又像怜悯。
“阿嚏”他身上阵阵龙涎香飘进她的鼻间,微微的痒意传来匆忙间她捂住了嘴,却一头撞上他的下巴。
“呀”左半边的额头刚撞到他硬挺的胸膛,这右半边又撞上他的下巴,今日怎的这么倒霉啊,“呜呜....”
这次是真的哭了,倒不是疼的,运气太差想哭出来罢了。
谁知沈慕见状却笑出了声,他嘴角漾起弯弧,温润手指划过她嫩滑的脸颊为她温柔地抹去滴滴泪珠。
十九见状默默将身子背过,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诶?刚刚是谁过去了?
沈慕带着十九从乾承殿直接来了这,方才路上又遇见了穆才人,昨个儿纯是因为不满徐妃的宫人打猫,恰巧穆才人哭哭啼啼撞了过来,至于沈慕为何晚上去了宣音阁,十九就不知道了。
他昨日赶去御花园时又听闻陛下去了章台,结果到了章台才发现陛下压根没来,直到宫女传话陛下留宿了宣音阁他这才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此刻气氛有些微妙,许洛嫣本来不想当着他面哭的,可经他这么一抹就更想哭了,索性将两个月前、一年前,甚至三年前的委屈都给哭出来。
“呜——胖,胖胖怎么就丢了,年糕,也没了呜哇”
她睁着眼睛,自言自语,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从脸颊落下犹如断了线的玉珠,沈慕为她擦不过来索性将她一把抱进怀里,听她自言自语,由着她的眼泪沾湿龙袍。
“它们是不是,呜,是不是嫌弃我喂得不好所以才跑的啊,呜—”
许洛嫣身形娇小,窝在他的怀里才堪堪到他肩膀。
沈慕熟练的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听她宣泄不满,感受她在怀里颤抖着哭泣,他一只手掌轻抚着她乌黑的发,一手为她抚背顺气。
眼前这种情况他在熟悉不过了,往岁她哭时他也曾这般将她拥进怀里,如今长高了抱着更舒服了。
听她把话说完,沈慕轻笑一声,旋即轻柔开口说道,声音自她头顶盘旋“胖胖没丢,是朕给你养起来了”
“呜?你干嘛偷我的猫,呜....”小姑娘闷闷的抽泣声自怀中传来,听到他说猫在他哪,便纤手握拳,一拳一拳打在他的前胸。
“呜呜...可,可我的年糕就是丢了,纸鹤鸟也丢了,再也找不着了,呜呜,我明明见着它们了,怎么就丢了啊”她哭的厉害,手指紧攥着他的前襟,肩膀不停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他常年习武,身上肌肉硬挺,反倒是砸的自己手疼,沈慕听不大懂她说的是什么,只当她是丢了爱宠。
“长什么样子?朕给你找来”
“唔”许洛嫣挣脱着他的怀抱慢慢抬起头,眼眶微红,朱唇微张浅浅呼吸,热气打在他的前胸却是异常的温热,许洛嫣对上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又生怕陷进去一般忙的歪头不去看他。
“嗯?”沈慕半揽着她单薄的肩膀,眼神温柔至极,周遭寂静极了,好似与世隔绝,静谧无声。
方才差点说出口,年糕和纸鹤鸟都是在在他攻城那日丢的,说不定早就在无眼刀枪下毙命,即便说了又当如何?
那只鸟还是当年夫子给的,想着想着许洛嫣便又想哭了,还不如一开始便永远呆在冷宫好了,说不定那个黑衣少侠来了真就带她走了。
走去江陵,去看渔人用一条竹竿撑船,还能跑一跑北地的高马,只可惜那个少侠是骗人的,她也一辈子出不了这皇宫。
而眼前这人,他又究竟为何对她这般好,莫非真的只是因为子文吗?,可每次他看过来的眼神都不清不白,每当许洛嫣看向他时,总能被他那双乌黑的眸子吸引,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带着某种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