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柏源擦刀的手一顿,抬头看黎珠。
楚槐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黎珠:“你的丈夫变成了丧尸?”
不是,崔柏源在心里回答,果然,女人开口:“不是,他没有感染,但我杀了他。”
黎珠擦拭的手停了下来,然后抬手轻轻的抚摸还在昏迷的九宝的脸蛋。
九宝的小脸烧的通红,黎珠看着九宝乖巧的样子,红了眼眶。
崔柏源看着背对着他的黎珠心道,若真的是丈夫变异被自己杀了,怎么也不会这么平静,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她丈夫的死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黎珠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将手中的毛巾放在了九宝的头上,回到了床头靠着,良久,他对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我叫黎珠,宁海市人,这个是我的孩子,叫贾鸣笙,小名叫九宝,今年三岁半了。”
黎珠眼神慈爱的看着在床尾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我的丈夫,奥准确说是前丈夫,他长的很好,一米八几的个子,人前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为人温和有礼,看起来十分靠谱的样子,所以我一心栽在了他的身上,拔不出来。”
“末世之前我们一直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的,生活条件并不太好,丈夫酗酒。”
“喝醉了……就打我,我身上经常都是伤。”
“没生九宝之前,我以为是因为他没长大,不知道什么是责任,当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很开心,一方面是我觉得我的丈夫可能会有些改变,另一方面是我也想要新鲜的事物来打破我一潭死水的生活。”
“果然,我怀孕的时候大概日子过得最好,没受过什么打,我以为他有改变了,以为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九宝生下来以后他就知道做一个父亲的责任,可是却没想到,他在我怀孕的时候出轨,怪不得那段时间他心情都好了很多,我居然天真的以为是九宝。”
黎珠淡淡的叙述,语气中不乏对自己的嘲讽,嘲笑自己天真。
崔柏源和楚槐只静静的注视,并不搭话。
“九宝生下来的第三个月,他的出轨对象来找我,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话,什么他们是真爱之类的。”
“而我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永远不可能改变。”
“而那个他出轨的女人,哼,只不过是一个和我一样自我感动的蠢货。”
“我去问那个畜牲,为什么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他没喝酒的时候常常表现的像一个十分顾家的好男人,所以他面对我的质问跪地求我,说一时糊涂,那个女人死赖着他不放之类的。”
“现在想想挺不可思议的,我看着那张脸,居然相信了?”她转头看向崔柏源和楚槐,眼眶通红,眼底带着浓烈的恨意还有对自己的厌恶。
崔柏源握着刀的手指动了动,微微蹙起了眉头,的确,面对这种人渣的确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
黎珠没有得到两个人的反应,也不生气,只像是想要平静的叙述出自己想要说的,挪开心底的大石头一般。
“之后的日子好像在慢慢变好,他好像是因为有愧于我所以对我好了很多,直到九宝两岁的时候,有一天他又醉醺醺的回家,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浓烈的香水味,还有脖颈处的口红印,我质问了他,那天我不出意料又挨了打。”
“九宝那时候看到了,话还说不利索,迈着腿过来咬了他一口,被他一下子甩到了墙上,那次九宝生病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对亲生儿子都毫不手下留情,我那次真的是恨到了心在滴血,不过那时候还不是末世,我没想过杀人,我想的是离婚,离婚就好了,我带着九宝,我们娘俩就算是难点,也能过的很幸福。”
“我带着九宝躲了出去,因为没离婚,我们两个是夫妻关系,他总能找到我们,他后来来求了很多次,从一开始的卑躬屈膝到后来威逼利诱,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丑恶嘴脸。”
“我才明白自己一直珍惜的竟然是一只恶鬼,最后还牵连了我的儿子,而那个畜牲的外遇,其实一直都没断过。”
“末世的时候,他来找我们,再一次放低姿态,说有个男人在身边总比没有强,能保护我们两个的安全,再怎么说一个是妻子,一个是亲生儿子,我那时候完全六神无主,就又一次……妥协了。”
黎珠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那个畜牲!”黎珠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意。
“他竟然只是把九宝当成他的储备粮?!!把我当成可交易的筹码!”
崔柏源闻言心底一跳,畜牲,的确是畜牲。
剩下的话可想而知,不用女人多说他便能猜的出结果。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和一个只有三岁半的幼童,面对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任人宰割。
“我本来对他已经不剩下什么感情了,他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就因为长相笼络了一堆莺莺燕燕,我其实挺无所谓的,但是那天我亲耳听到他和那群女人在说我和九宝的事情,我才知道,狗屁的有他在能保护我们两个的安全。”
“宁海市是一个不大的城市,爆发丧尸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