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书房,精致的香炉内焚着香,冉冉沉香升起,如临仙境。
谢宁和谢茵各执一子,有条不紊的下着。棋盘上,黑子白子互相厮杀,不分上下。
“阿耶,刚刚我已命人送信给了萧都督,想必这个时候他已经收到了,阿耶觉得他会如何做?”
谢宁一身白色长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此刻眼睛不离棋盘。
“按兵不动。”
谢茵展颜一笑,倾国倾城。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又响起了谢宁叹息的声音:“唯唯,阿耶对不起你,想我谢宁风流一世,此刻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实乃无用!”
“阿耶,这件事情不是说好了吗,顺其自然,怎的阿耶又提了!”谢茵毫不犹豫的说道:“您又不是无所不能,女儿并不怪您和阿母,你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唯唯听了难受。”
看着女儿不赞同的眼神,谢宁哪能不依了她。
“好好好,阿耶不说了。”
在谢宁和晋安百般愁苦之际,谢茵主动找他们谈话,劝他们不必理会,如若那萧裕真要求娶,陛下赐婚,他们也无可奈何,与其每天自怨自艾,倒不如逍遥自在一些。
他们都知道,女儿是在安慰他们,可他们怎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然后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跳入火坑,怎么可能!可谢茵哭着哀求,面对女儿如此模样,他们最后也只能含泪答应。女儿聪慧,想必事情厉害都已经想清楚了,为了不拖累他们,为了不拖累谢家,百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这样做。
即使他们痛心疾首,可最终也只能选择屈服。
天家凉薄,皇室无情,乱世不公啊!
若唯唯嫁过去受了欺负,他谢宁就算是拼上一切,也要那萧裕付出代价!哪怕玉石俱焚!
只不过,这些打算他并没有让谢茵知道,不想让她担忧。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想到了今早听到的消息,简直是荒谬!
“唯唯,为何不让阿耶去传信?”谢宁心里一直记着这个事,私心里,他不想让女儿跟那人接触,圣旨一日未下,唯唯就跟那人无丝毫瓜葛。
谢茵乖巧的回答:“阿耶,此事是我惹出的麻烦,自该由我来解决,唯唯长大了,可以为您分忧!”
谢宁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如今已经亭亭玉立,还有一月便及笄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不管怎样,有阿耶在!”
女儿愿意自己处理,他便任她去,实在不行,还有他呢,还有谢府呢!不过是些闲言碎语,以谢家的声望,处理起来不是难事,只不过,他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唯唯,你实话告诉阿耶,你对子坤——,是否有意?”
谢宁问的小心,脸上也有些红。按理来说,女儿家的心思应该让晋安来问,只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也无需在意那些了。
没想到突然被阿耶问起这事,谢茵率先羞红了脸,有些难以启齿。可也知道父亲并无其他想法,只好扭捏的答道。
“阿耶,女儿只当他是表哥,并无其他想法。”
语毕,谢茵不再多说,专心下棋。
只是,谢宁也明白,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捕风捉影的事情那也得描述的绘声绘色,这样才能获取人的信任。
“那——,那互送定情信物?”
“自然是假的,表哥只是给了我一本琴谱,再正常不过了。”谢茵无奈的回答,什么时候阿耶对这些事情也感兴趣了,谢茵不想在阿耶面前说这个,怪不好意思的。因此,她特意提醒道:“阿耶,您要小心了~”
谢宁执白子,谢茵执黑子,此刻棋盘上,黑子成包围趋势,把白子团团围住,胜负将分了。
“欸,唯唯慢些,莫急,让阿耶好好想想。”
谢宁一看棋局,险些就输了。再也不敢分神,专心下棋。
谢茵看着阿耶,眼神逐渐柔和,似春风般和煦又温暖。
阿耶,唯唯长大了,可以保护您和阿母。
……
“你想干什么!”
书房中传来一声怒喝,接着,又听到了花瓶摔在地上的声音,混乱而让人心慌。
室内,杨子坤跪在地上,眼神低垂,不知看向何处,但肩背挺直,如青葱绿竹,刚正不阿。
“坤儿,枉我一直觉得你聪慧机敏,可你竟然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将汤谷杨氏的脸放在哪儿,你将你散常骑侍的脸又放在哪,你置我于何地,你置谢家于何地?行事犹如妇人,为父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是士家儿郎,怎能——,怎能如此行事啊?”
杨千帆一脸痛心疾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默不作声的做了一件惊天大事,若不是他亲口承认,杨千帆都不敢相信。
今日一大早就听到传闻,他的儿子和茵丫头私相授受了,闹得满城风雨,全建康的人都知道了。
一开始,他自是不相信的,派人去查,得到结果后立马就把人叫来书房,还没等他问话,他自己就全部都说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明白,为何坤儿如此冲动,连他都能查出来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