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的时间本来不长,可萧裕这么做,愣是多花了许多时间,要不是今日得了空闲,怎么有如此时候。
下人们进来了,虽说有了衣物的遮挡旁人看不出什么,可谢茵总觉着 心里奇怪,一时也是觉得不自在。
身侧的人似是有所察觉,索性起身带着人出去。
他一走,谢茵自然是跟着的,也不管人去哪里,他不说,她也不问,就这般跟在他的后面。
今日春光正好,虽说是春寒料峭之际,可这会儿走出去了,也并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一股暖意。
外头阳光如此明媚,确实应该多出去走一走,而不是整日待在房里。
这院子从前只有萧裕一个人住,冷清的很,如今迎来了女主人,自是有了大变化。不仅多了花花草草,就连院中服侍的人也有很多,更显热闹一些。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春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一片,二人相处和谐,正说着话。
“夫君,下毒一事交由大理寺处置,如今三日已过去,可否查出结果了?”
当时,既然陛下也出面处理此事,谢茵就并未放在心上,之后的日子里,也是经常陪着何氏,不再过问其他。
可这么几日过去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今,她的身子也好了一些,而且有这个精力去处理那些事情。如果真有人幕后指使,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提起此事,萧裕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冷了几分。
谢茵看着这变化,心下也有了计较,怕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果不其然,听了他接下来的话,谢茵的脸色也是一变。
“纤云死了,大理寺的人说是畏罪自杀,在这之前,她已经认罪画押,承认下毒一事是她所为,既然她已经承认,大理寺便就结案了,这便是结果。”
萧裕声音清冷无比,将这些话缓缓说了出来,未有任何情绪。
刚一说完,谢茵顿时气愤不已。
“荒缪,怎会这样?”
虽说她与纤云并未有过多接触,可她也是看得出来,纤云是一个怕死的人,且先不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做的,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也不会畏罪自杀。
若她真的能做出以死谢罪这种事情,又怎会如此狠毒加害何氏,其中必定存在诸多隐情。
而且,更加令人没想到的是,大理寺就这般草草的了结此事,是不是太快了些?或者是说,背后有人在推动此事。
谢茵低下头,心里也在思量。
比起畏罪自杀,她更加愿意相信,纤云是成为了弃子才惨遭杀害,幕后之人是在弃车保帅,若不然又怎会如此着急。
想到这些,她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建康的水还真是深,有些人的手伸的可真长,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恐怕许多人都想不到,大理寺也参与进了这建康的争斗当中。
谢茵正想的出神,突然间,旁边的人却是凑过来说道。
“夫人不必在意,此事定不会如此算了。”
他说这话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旁人自是不会怀疑。
谢茵听出了弦外之音,轻声问道。
“是谁指使的?”
萧裕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出来。
“薛家。”
听到这两个字,谢茵并不觉得惊讶,像是已经猜到了。
不过,也不需要她特意花心思去猜,毕竟,与谢萧两家不和的,又有这个能力的人,建康当中也是挑不出几个来,最明显的,也不过就是薛家了。
只是,因为之前粮草一事,薛家收敛了许多,这才过了多久,他竟敢如此放肆行事,真当以为自己没有露出一丝马脚,别人查不出来吗?
如今的薛家,行事可是越发的放肆。
“夫君打算如何?”
正所谓夫妇一体,此事又关系到谢萧二府,做什么事情前,自然要询问一番,不可鲁莽行事。
萧裕听了她的话,也未瞒着她,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打蛇打七寸,仅凭这一件事情,还不足以扳倒他们。等待时机,引蛇出洞,再给予致命一击。”
不管怎么样,薛家做的那些事情,怎可能天衣无缝。他在如何的权势滔天,若是玩火**,也阻挡不住万劫不复。
而眼下,并不适合去做这些事情。
如今,陛下寿诞将至,藩王也陆续回京,建康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再加上宫里的薛贵嫔颇得圣宠,又身怀龙嗣,就算他们证据确凿,也无法将薛家一网打尽,若是不能斩草除根,岂不是给了他们一个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他们心思如此狠毒,对待他们,萧裕又怎可能有如此胸怀。等到日后空了下来,他便跟他们好好算一下这些帐。
萧裕的意思,谢茵听明白了,只不过,在这之后,她却是说道。
“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岂非长了他们志气,他们莫不是以为我们是怕了他。而且,母亲平白受了这些苦楚,我又怎可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暂时不计较这些事情,可这口气,我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