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御医也早已经意识到人来了,因此听到萧裕的声音,也未显露出丝毫疑惑。
见着人了,御医当即就是行了一礼。
“宁乘风见过都督。”
听到这个名字,萧裕顿时看了他一眼。
宁乘风,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宁太医的嫡子。倒真是巧了,来的人是他。
今日刚在朝堂上说了此事,结果陛下就将他派了过来,这番心意,倒真是难得了。
不过这个时候,萧裕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除了最初听到这个名字惊讶了一会儿之后,之后便一直保持平静神色。萧裕未说其他,只是摆摆手,示意人起身。
宁乘风也知道,眼下不是谈论其他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萧老夫人的身子。因此,他也不耽误,赶紧说道。
“禀都督,老夫人中毒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萧裕,神色更是冰冷至极,一双寒凉的眸子里也尽是冷意,气势逼人,让人生畏。
可萧裕似是听的认真,听了刚才那番话,虽然神色冷了许多,可却是未发一言。
见状,宁乘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将刚才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都督,老夫人中毒已久,这才导致昏迷。而且,臣刚才观老夫人脉象,忽快忽慢,参差不齐,比较紊乱,臣斗胆认为,此次之毒,怕是引发了之前的病症。若是不查出所中之毒,对症下药,恐危矣。”
说到最后一句话之时,萧裕面色已经大变,若说之前是面色平静的话,现在已经冷如寒冰,不仅如此,他的眼里也潜藏着一阵阵的杀意,并且丝毫不加掩饰。
宁乘风早已经跪了下去,此种威压之下,他早已站不住脚了。虽说他的心里十分肯定,就算都督要迁怒,也不会伤及他的性命,毕竟,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出去了,都督向陛下讨要一人自是瞒不住。
因此,听闻萧府要寻太医,不等陛下吩咐,他便已经主动请缨过来了。都督为何突然向陛下讨要他,父亲早已在家书中言明,而他也一直做好了这个准备。
就算都督动怒,或多或少也能留他一条性命,如此也够了。
只不过,萧裕并非故意迁怒之人,要知道,当务之急,不是问罪,而是寻求解救之法,何氏的安危才是至关重要的,其余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听了宁乘风那一番话,萧裕只是神色冷淡的询问道。
“你确定?”
宁乘风有些错愕,待反应过来之后,立马点头说道。
“臣不才,可老夫人的脉,臣断然不会把错。”
因着宁太医的缘故,所以萧裕对宁乘风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他想更稳妥一点。
“若是找出所中何毒,你可有办法解?”
萧裕问的认真,虽说是询问他,可任谁也能知道,这话的答案只有一个。他方才既然已经说了那般话,自是毫无退路,若是解不了,恐怕他也不可轻易脱身。
这样的事情,宁乘风在太医院呆了那么多年,显然早已习惯,宫里出来的人,胆量都挺大的,见过的大风大浪不计其数,对于萧裕话中含义,自然能够听得明白。
因此,他也极为爽快的应下了。
“自然。”
闻言,萧裕稍稍放松了一些,转身离开里间,随后便说道。
“一个时辰。”
说完,萧裕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人一出去,便看着谢茵坐在外侧,见到她了,萧裕神色缓和了一些,嘴里吩咐道。
“宁乘风,替夫人诊脉。”
跟在后头的人听见了,连忙应下,随后又恭恭敬敬的来到谢茵的身侧。
刘氏见了,怕他不明白,小声的说道。
“夫人方才从马车上下来之时,不小心崴了脚,劳烦御医看看夫人伤势。”
说完,刘氏也赶忙伺候着谢茵伸出纤细的手腕,立马拿出一方丝帕垫在上面,随即便稍稍后退一步,给御医留位置。
在这之前,宁乘风皆是低着头,不敢乱看。
夫人这般身份,岂容他放肆打量的。更何况,他亦是能感受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一时间,他怎敢抬头,只恨不得将脸贴到地上。
见他人还算规矩,萧裕也不再释放威压,让他放下心来把脉,他还有要事。
院子里,福萱堂所有伺候的人皆是跪在地上,眼里也是害怕之意,有些胆子小的,竟然开始抖了起来,小声的哭泣。
众人又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自己是大难临头。老夫人竟然中毒了,他们在福萱堂服侍的人,皆是逃不脱干系。凭借着都督的手段,只需一想,便开始害怕起来。
福萱堂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凶手未查到之前,任何人都别想离开。
萧裕也不耽误时间,对着院子里的一众下人大声说道。
“老夫人被人下毒,凶手就在你们当中,你们仔细想想,最近谁的行径比较可疑,若是发现了,就指出来,若是互相袒护,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