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蜚声的帮助下,谢茵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日,柳氏虽暗中派了人找她,可却不敢把事情搬到明面上来,因此一直搜寻未果,直至那日。
叶蜚声既然已经答应了要把谢茵护送至海浦,那自然不会食言。眼下谢茵身边,最适合去打探消息的人便是他了,因此,他也每日都会去城里打探情况。
可今日,叶蜚声刚出去一会儿,人就匆忙回来了,且面色慌张。
谢茵瞧见了,右眼跳动,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等谢茵询问,叶蜚声就急忙说道。
“柳千星死了,太守下令封城,此刻正在搜查凶手。”
说到最后两个字之时,叶蜚声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
谢茵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并未说话,只眼睛看着叶蜚声。
“城里发了布告,上面贴着凶手画像,正是——正是夫人戴着帷帽的模样,此刻官兵正在到处搜查夫人。”
此话一出,梧枝便已是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夫人怎么可能是凶手,这分明就是污蔑!”
刘氏看着谢茵,脸上全是担忧,说道:“此等荒唐事,夫人不必相信。”
“是啊,此事蹊跷,且城门已封,我们怕是一时半儿无法离开这里。”叶蜚声如是说道,看着谢茵,他脸上亦是闪过一丝担忧,“夫人不必在意,就算有官兵搜寻,我也可保夫人平安,鄙人既答应护送夫人至海浦,就绝不食言。”
谢茵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内心平静。
自从到了寿宁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出了变故,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她自是不信。前几次之事,是柳氏手笔,这次呢,又是谁?
柳氏就算要害她,也不会用这等手段,听闻柳千星是柳家唯一的嫡子,即使是纨绔子弟,可到底是柳家血脉,他们也绝不会用这等手段,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如此,多谢杨郎君了,此次恩情,待脱离险境之后,我必报答。”
谢茵声音平静,仿佛并未受此影响,面色和往常一般,平静自若,贵气逼人。
不得不说,叶蜚声也是有情有义,眼下她成了寿宁的犯人,又被柳氏盯上,实在算不上安全。就算叶蜚声选择此刻离开,她亦是不会有怨言。
叶蜚声看着面前的女子,面容绝色倾城,本该是建康金枝玉叶的贵人,此刻却莫名被人污蔑成凶手,就算是这样,她也只是脸色白了白,却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十分镇静。
算起来,她也不过才及笄之年,若是换作了其他的世家女郎,恐怕早已吓的失了分寸,可她,却如此的不一样,这份气度,实在非常人所能比。
即使身处落魄之地,她亦如从前般高贵,这份高贵不是通过锦衣华服传达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这才是真正的世家贵女,宠辱不惊,礼法有度。
父亲口中所说的谢氏风流,便是如此吗?
一时间,叶蜚声竟然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失了神。
“叶郎君——”
听到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叶蜚声瞬间愣了神,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泛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夫人,是小人无礼了。”
刘氏刚才已是把谢茵挡在了身后,眼下只他们几个人,叶蜚声又是男子,若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们怕是难以阻挡。
毕竟叶蜚声之前救过她们,所以谢茵亦是对他信任,并没有戴帷帽与他交谈,却不成想,叶蜚声竟也能盯着她的脸出神。
这实在是失礼至极,且极为放肆,若不是知道他并无恶意,恐怕谢茵此刻也已经动怒了。
“叶郎君,夫人刚才询问,现下可否把信传出去。”
刘氏护着谢茵,代谢茵传话。
叶蜚声刚才之举确实不妥,此刻他已回过神来,不敢再盯着面前的人看,低着头回答道。
“自是可以,家父曾经与薛太守有过交情,这个面子,想必薛太守会给的,夫人若是想要传信,小人即刻便去安排。”
荆州叶家是皇商之家,自是不可避免的要与人打交道,寿宁虽离荆州甚远,可来往之间的商队却是繁多,贸易互通有无,一来二去,叶家与许多守城官员皆有所往来。
更何况,叶家有好几个跑马场,那些士族官员,自是不敢轻易得罪。
谁知,听了这话,谢茵却是疑惑出声:“薛太守?”
叶蜚声愣了一下,见谢茵疑惑,便如实说来:“寿宁太守薛修远出身大族关洲薛氏,乃是薛家大房的嫡子,前几年因为犯了错便被陛下贬谪至此,他的发妻,是谢秘书郎的大女儿谢雅。”
众所周知,谢家二房已被谢氏除名,因此,叶蜚声便称谢维为秘书郎。
闻言,谢茵顿时明白了。为何一入寿宁便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又为何一个不入流的柳家明知她的身份却仍敢造次,原来,都是因为背后还有一个薛家。
想必,柳千星能在寿宁横行霸道,便也是因为薛家之故。如此,谢欣出现在这里,更是顺理成章了。
真是没想到,一个不小心,便入了贼窝,想必他们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