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父皇都不知道是谁。”三皇子耸肩。
“父亲家大业大,身边出一两个有异心之人, 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有人要保全忠义也无可厚非。”萧霁冷淡答道。
“或许是这样,”三皇子转身, 锐利地双眼紧紧盯着萧霁:“但两年前, 齐王倒台,有件事我一直不解。”
“父皇那样恨萧厉山, 为什么却能饶你性命,大烨律法岂能容一个罪臣之子苟延残喘。”三皇子眯起眼眸,一字一句:“萧厉山犯下的,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萧霁缓缓放下筷子,他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沉静模样,掩盖在袖袍下的手握起,手臂上青筋毕露。
“原来殿下怀疑我是皇帝的内应,”萧霁扯了扯唇角,缓缓对上三皇子的视线,“为什么?真的会有人费尽心思,只为扳倒自己的父亲?”
“三皇子,您这个猜测未免有些可笑吧。”萧霁神情冷淡。
“只是猜测而已,既然是猜测,就会有夸张的成分。”三皇子疑心不减。
“原来萧某在殿下心中是个疯子,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转而在京中任人欺凌,若真如殿下所说,是我通风报信不忠不孝,怎么不见陛下彻底赦免我。”
萧霁掀起眼皮,看向宫殿中的至高位:“陛下饶我性命,是保护还是羞辱,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三皇子神色沉沉,他推开身边的小厮,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抬首将酒饮尽。
他捏着价值千金的夜光杯,脸上阴沉,许久才看向萧霁:“是我多心了,萧兄不要介怀,我也只是猜测,若真是萧兄传递的消息,萧兄就是大烨的恩人,我也只是想尽绵薄之力护恩人周全。”
“萧兄,失陪。”
萧霁面无表情目送三皇子离开。
交叠的双手手指习惯性搭在冰凉的玉镯上。
有贺玄之和礼部尚书主持大局,宫殿里一派宾主尽欢的景象。
萧霁久等明绮不到,看着宫殿中央载歌载舞,相熟的大臣聚在一起觥筹交错,心中便浮现几分厌烦来。
他微微闭阖冷凝无波的双眸,克制住自己起身离席的冲动——明绮让他不要走动,他便耐心等明绮回来。
察觉到身边有人停住脚步,萧霁捏着眉心,侧头看过去。
李雍州身姿颀长高大,面部轮廓坚毅冷静,他站在萧霁身边,和其余走动的宾客一样,手中拿着装满了葡萄酒的酒杯。
萧霁不着痕迹皱眉,只是一瞬间,便平静地移开目光。
“以前不知道,萧公子和三皇子殿下也有交情。”李雍州双目带着打量和审视。
“李将军,萧厉山尚未倒台之时,我虽不受萧厉山喜爱,但也担着齐王长子之名,这京中谁没有想过和我攀谈。”
萧霁神色如常地说:“你也太敏感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是未明绮着想。”李雍州不置可否。
“不劳将军费心。”萧霁将清茶送入嘴中,缓缓道:“我的一言一行,都在阿绮的掌控里,今日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自有下人将其写在纸上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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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死气沉沉,空气中隐约能感受到弥散出来的阴谋味道。
五皇子谢池泽赤着身躯,四仰八叉地昏睡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身边则跪着一个哭泣的小太监。
家丑不可外扬,但在今天这个场合,八方势力掺杂聚集,想要遮掩难如登天。
何况是这样恶臭的丑闻。
御书房外聚集了多少皇室旁系,皇帝不用细想也能猜到。
五皇子在睡梦中并不安稳,时不时发出一声呓语,而这呓语声越来越大,最后到了室内所有人都能听见的程度。
“灵禾,不准乱跑……从了朕,朕赏你荣华富贵,便是皇后也可以允诺。”
不知谢池泽做了什么梦,脱口而出就是皇帝的自称,野心昭然若揭不说,言语之间竟然还透露出对自己亲妹妹的觊觎。
皇帝面色更加铁青,愤怒之下,他将桌案上的文房四宝拂到地上。
笔墨纸砚摔在华丽柔软的地毯上,溅起点点墨汁。
文贵妃忍着心中的恐惧,对身边的小太监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五皇子叫醒,不准他再说醉话。”
“着什么急。”皇帝冷笑连连:“都说酒后吐真言,朕今日就听听这个小儿子的肺腑之言。”
除去文贵妃,房间里还站着事不关己的皇后,她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全程置身事外。
如不是明绮交代,让她见机行事,夺下文贵妃的抚养权,她已经甩袖而去。
说完方才的话,谢池泽又沉入梦乡,不一会儿,呼噜声响彻天地。
皇帝面色铁黑,几乎成了猪肝色,却不准任何人叫醒谢池泽。
片刻后,他才看向谢池泽旁边,衣衫不整的小太监。
“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