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点着鼠标骂她,“你就装赖吧,看我快算完了才说。”
“我是让你长记性。”
寥涛这会脑子乱,懒得搭理她。她点开客户信息,看了订单详情,“未交的有两单,一共八百只。”
“这单子交了,我们得备一批货。”庄洁同她商量,“备个二千只,过年串亲戚的多,我们把礼盒做漂亮点,领出去也体面。”
“我也这么想。”寥涛附和,“上个月网店销量小四千,我们是该备一批货。”
“四千只不多,我找了网红推也才四千。”庄洁并不如意。
“我觉得不错。”寥涛从前单靠烧鸡店,旅游旺季了不起一个月卖三千只,淡季最差几百只。
“你二婶昨天来了,我今儿把帐一算,三个月赚了有十几万,刚把赔偿金给还清。”寥涛说。
“还行。”庄洁应了句。
“知足吧。”寥涛说她,“别用你的国际大眼光看待小本生意。整天把干大事干大事挂嘴边,卖烧鸡真是辱没你了。”
“本来就是辱没我了。”庄洁边在网上找礼盒边说:“用着我的时候就女儿女儿喊,用不着连贬带损。”
“你就是偏高,我再不拉拉你就要上去了。”寥涛说:“卖老干妈的周碧华,卖十三香的王守义,这两个民族企业哪个……”
庄洁大笑。
“妈也别扰乱我思路,什么周碧华,老干妈是陶碧华!不是、是陶华碧。”
“不管叫啥,我就是告诉你,有能耐的人辣椒酱都能驰名海外。有些人别整天么么蛾蛾的,眼皮子偏高。沟佛村那个卖腐竹的你看不上是吧?人家现在都准备上市了!”
庄洁压根儿就没听,她在发微信。陈麦冬问她在哪,她回:说事。
陈麦冬回:我给你买了点药。
庄洁回:不用。
陈麦冬回:不用拉倒。
庄洁回:拉倒就拉倒。
陈麦冬没回她。
晚上庄洁去了烧鸡店,一个客人投诉,说在炸鸡里吃出了血,一口咬定他们这鸡是死鸡病鸡,根本就不是宣传的活鸡健康鸡。
庄洁跟他理了半天,还是寥涛把事给处理了。退了他钱,又送给了他一只烧鸡。庄洁当然知道这是最有效的方式,但她偏不这么处理,她就是看不上一个男人娘们儿唧唧地找事。
“别娘们儿娘们儿,你将来也会是个娘们儿。”寥涛说了她几句,就回了熟食厂。
庄洁清点了钱柜,也准备回家,到家收到陈麦冬微信:刚是我一路跟着你。
又补充了一条:路黑又滑,怕你摔了。
庄洁服了:你就不能为我默默做一件事?
陈麦冬简单明了:不能。随后又问:你腰怎么了?
庄洁回:早上拖地后仰着摔了一跤,摔到尾巴骨了。
陈麦冬问:去医院检查了没?
庄洁回:没大事,真伤到骨头我就走不了路。
陈麦冬问:那你托腰干什么,不应该捂屁股?
庄洁回:捂屁股不好看。
陈麦冬不放心:我带你去拍个片。
庄洁回:没事儿,我自己检查过了,就是摔狠了。
陈麦冬问:你经常这么摔?
庄洁回:以前是,现在摔得少。
陈麦冬回:我给你订做了两双拖鞋,鞋底做了防滑,也备了一副拐杖。冷了就随时过来,密码我生日。
庄洁回:好。
俩人聊了会儿,陈麦冬想让她今晚过新房,他已经在药店买了药,还是担心她摔伤。
他骑着摩托过来,庄洁轻轻关着大门,朝他嘘了声。回新房的路上陈麦冬说:“你就说咱们在谈恋爱。”
庄洁点头,“我是这么说的。”
陈麦冬又偏脸说了句,庄洁没听清,让他好好开车,风大,话都被刮歪了。
到新房庄洁先洗了澡,拄着拐出来,陈麦冬已经把残肢内衬清洗晾了起来。他拿着地巾准备清理卫生间水渍,见地面已经清理好,朝她道:“你只管洗就行了,我清理地面。”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庄洁自小养成的习惯就是洗完澡,顺手就把地面也给清理了。
“我又不是琉璃娃娃。”她往手上倒着身体乳,准备往腿上涂,“我都清理出技巧了,一回没摔过。”
陈麦冬坐过来帮她涂。她说不用,他问害羞?
“不习惯。”
“慢慢习惯就好了。”陈麦冬给她涂背,顺势看了她伤,来回按着问她疼不疼?她脸趴在枕头上,“不疼。”
陈麦冬放心了,“你皮厚,连块淤青都没。”
“去你的。”庄洁骂他。
陈麦冬要给她残肢涂护理膏,她翻坐起来,“不用,我自己来。”
陈麦冬把她残肢裹在手心里,涂好后按摩了几下。随后让她躺好,说给她放松肩。
庄洁趴下说:“你今天特别温和。”
陈麦冬给她按摩,“我哪天不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