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捞他,只要有皇帝施压,他基本上可以毫发无伤的出来。
可若是当街被围观打板子,那他这一辈子就别人想抬起头做人。
京兆尹有些为难。
他虽知道徐凤武混账,可是要真当着庶民的面上打贵族子弟,就相当于把贵族子弟的背后家族也一并得罪了。
“谢大人,你若不方便前去府衙,可派手下人替你过去观刑,当街行刑不符合规矩的……”
谢瑾怀眉毛一拧,讥讽道:“当众你都不敢责罚,你如何能让人相信,你将他们带回府衙以后能秉公执法,绝无徇私之举?”
京兆尹立马气的吹胡子瞪眼,“谢瑾怀你休得胡乱揣测!”
“九爷,您别冲动!”
眼见谢瑾怀又要与京兆尹起争端,柳枝连忙上前阻止。
“你拦着我作甚?”谢瑾怀回眸看了柳枝一眼,很是不解。
柳枝拽住谢瑾怀的衣袖,把他往后轻轻一拉,一边摇头一边劝道:“府衙有自己的办案流程,当街处罚的确没有先例。”
“至于府尹大人会不会徇私,那便要看师承唐家的府尹大人究竟有没有学到文人风骨?更要看府尹大人有没有那个本事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了!”
说白了,徐凤武等人当街纵马之事已经是证据确凿,在哪里罚都是一样,若真轻轻揭过,毁的便是京兆尹自己的官威和名声。
听柳枝这么一说,谢瑾怀这才勉为其难的松了口。
对此京兆尹这才高看了柳枝一眼道:“你这妇人,倒是能说会劝。”
能三言两语就把谢瑾怀劝住的,绝非寻常女子!
徐凤武等人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以后,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这才逐渐散去。
谢瑾怀这才拉着柳枝不解的问道:“你不是想报复那徐凤武吗?怎么又愿意这样把人放走了?”
当街给那徐凤武一点教训,这是多好的报复机会啊!
柳枝摇头,劝诫道:“九爷,徐凤武早晚有一天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可是现在您不能因为他一人,而树敌太多。”
徐凤武虽是那群纨绔之首,可那些纨绔子的家世也绝不容小觑,多是南燕的各大贵族勋爵人家。
当众罚那些纨绔,也就相当于是在当众打那些世家的脸面。
届时丢了颜面的世家,只会把这笔账记在谢瑾怀的身上。
谢瑾怀咧嘴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柳枝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毕竟谢瑾怀刚刚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出手帮了她。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些马腹中一定会有五石散的?”
“又为何那么信得过那京兆尹一定不会包庇。”
谢瑾怀刚刚是有仔细观察过柳枝,瞧她提及此事时的神情姿态,显然是早已经预料到此事内情的,颇有成算。
柳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因为她是从上一世知晓这些细节的。
其实凭借着上一世对京兆尹的印象,柳枝并不讨厌这个人,反而是有些敬佩的。
上一世唐家的小孙女被纵马者撞死后,便是京兆尹第一个出来为其鸣冤的,而那马腹里的五石散也是京兆尹发现的。
只可惜他再怎么为唐家讨回公道,都无济于事,因为皇帝是要铁了心保徐凤武的。
再后来,唐家发动天下儒生向皇帝上书请愿,彻底将皇帝激怒,一举灭了唐家。
京兆尹也因此大大受挫,觉得愧对师父,在心灰意冷之下辞官归乡隐居。
柳枝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道:“他们那些人是纨绔子弟,赛马技不如人,喜欢耍这种手段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了,我只是随便赌了一把……”
“是吗?”谢瑾怀投来狐疑的目光,她总觉得柳枝没有说实话。
被谢瑾怀这么盯着,柳枝是有些心虚的,正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时,幸好唐家老夫人在此时走了过来。
她携着唐家在场的所有人,朝着柳枝和谢瑾怀很是郑重的行了礼。
唐老夫人不禁哽咽道:“两位恩公,今日多亏有你们仗义相助,不然若真出了什么事,我老这老婆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他爹交代了……”
柳枝还是那句话,举手之劳而已。
当初她欠唐家的恩情,如今也算偿还。
只是柳枝越发谦逊,唐老夫人便越对柳枝很是喜欢。
她提议道:“若两位不嫌弃的话,可否赏光去往我们在京中的别院做客?也好让们好好设宴答谢。”
柳枝礼貌婉拒,“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我今日怕是不得空,还有一个难题没有解决,还请老夫人见谅。”
“若有机会,我再改日登门拜访。”
唐夫人觉得有些可惜,过几日她们便要回江南了,若是错过了,只怕日后再难以见面了。
唐家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虽不能设宴答谢,但唐老夫人还是追问道:“冒昧的问娘子一句,不知你们是遇到了什么难听,若有用得上我们唐家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