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留影 第1章 月影暗处

实现理想有两种路径，一种是我实现了理想，另一种是理想因为我而实现，前者更多是个人的追求及攀登，后者更多需要群体的无私和殉道。两种路径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际命运轮转中，往往像树根的延展，交错缠绕，正如人性的复杂无法用黑白表达。

——楔子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东南亚丛林之上，斑驳的光影透过树木的缝隙，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幅幅自然的抽象画。

斯蒂文猫在一撮灌木中，身影在月光点缀下显得有些落寞。今天是大补给的日子，晚上营地有大型酒会，他却因为层级太低，被排到站夜岗。

丛林的晚秋己经不是非常燥热，身上的防护设备也能让他免受蚊虫的侵扰，但身上难忍的潮湿感和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感到无比烦躁。

除了必要的值勤人员，机要人员，几乎所有战斗小组的人都玩嗨了，哨位应答时甚至故意让他听到，大厅里某些混蛋和舞女XX的战况，说是让他感受一下，这让斯蒂文忍不住心里吐槽：

“md，这破岗有什么好站的，又不是没设置警戒线和绊雷，非得搞个隐蔽哨，艹”

虽然内心不满，斯蒂文还是认真用夜视仪查看了一下负责区域的情况，确保没有任何异常。

毕竟还有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国，谁也不想最后关头出岔子。

这次的任务跨度将近半年，光筹划就花了大几个月，执行过程中出了不少意外，所幸领头的A小组是组织王牌，加之“钢刀”詹姆斯的加入，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达成目的，大老板非常满意。

据领头说，佣金是以往的好几倍，够他潇洒个三西年，他己经开始幻想着未来的生活。突然，耳机里传来内卫的声音：

“一号哨，口令‘白狼’，通报情况。”

“‘号角’，一切正常。”

斯蒂文看了眼手表，按照口令表回复后，正准备点根烟舒缓一下。突然间，他的手一滑，烟和火机掉落在地。

他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最终背靠着大树倒下。

一个神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从他身上的拔下了数根几乎无法察觉的钢针。

斯蒂文惊恐地想要挣扎出最后一丝力气，按下手上的报警按钮，却只能看着那个影子掰开他的手掌，把他最后一丝希望浇灭。

影子坐在他的旁边。用一种他非常熟悉的美式口音问道：

“你还有眼球可以动，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是，向上看，如果不是，向下看。”

……

一分多钟问询，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斯蒂文己经绝望，对方只是过来找他“确认信息”罢了，除了弹药室和机要房的位置，对营地的了解几乎没有差漏。

更让他绝望的是，当对方来到他的眼前，和他facetoface，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的口音自己那么熟悉。

因为，对面那张脸，和他的一模一样。

几乎同一时间，营区外围一棵高大的树上，停住了一只模样奇怪的鸟，怪鸟眼睛从院子的西处扫过，然后扑腾着翅膀，以一种机械却又自然的方式飞到了旁边的另一棵树上，用另一种视角，继续俯瞰着整个营地院落。

三栋砖木结构楼房，两条中间廊道连接，外圈4个哨位，2名游动哨，一切信息在“斯蒂文”手中的信息面板上显示，或许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很无聊，或许是因为有别的什么用处。

袭击者坐在斯蒂文身旁，用轻薄的专业手术刀片，把他的指纹表皮轻轻削下，黏贴在专业的仿生指套上，再轻轻地套在自己的手指上，试了下活动程度。

接着，掏出一把钳子，夹住了真身的指甲……

斯蒂文没有被当即灭口，甚至异常清醒，他知道袭击者一定也知道他非常清醒，但就是当着他的面，做着所有的准备工作。

虽然己经被麻醉到没有知觉，但刀割去斯蒂文手指表皮时，那种细微的沙沙声，指甲一片片掰开后，血滴到地面的滴答声，让他依旧像感知到了那种痛觉，而耳边此起彼伏的树蛙声、虫鸣声把氛围衬托得越发诡异。

他确认了影子的目的，他认为他知道这个袭击者接下来要做什么。接下来，或许是割断他的韧带，划破他的他的脊背，然后慢慢地卸下一些肌肉，再后来，是膝盖、是关节、是骨头……无尽痛苦后，才是死亡。

因为这是他们组织前不久才完成的任务，那个狠人经历过所有的拷问却不始终开口，用尽极端办法也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只能变成尸体，而现在，那种惨无人道的痛苦经历或许即将要他身上重演。

……

随着时间流逝，营区里的酒会开始逐渐进入尾声，沙发、桌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各种肤色的男男女女。

詹姆斯放倒了几个小队长，在为数不多属下的哄笑中，在一手搂着一个舞女，叫上几个小队长的女伴，踢开房门，带着一起往自己的套间走去。

出门的瞬间，詹姆斯仿佛感知到什么，微醺地眼睛向营区的某个方向望去，盯了几秒，刚好游动哨经过，向他敬礼。

詹姆斯摇摇头，感觉自己确实有点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