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能生,御医在帷幕后面,已经让下催产药了。”清公主不曾生产过,所以见到里头的情况,十分担心也十分害怕,母妃痛得面容都扭曲了。
“你母妃有力气吗?能吃得下吗?”皇帝追问道。
“母妃没什么力气,也吃不下,就一个劲地说疼。”清公主也是慌了神的,但见御医和稳婆也没有太着急的样子,仿佛这是生产必经的痛楚。
第316章 皇贵妃
忧心则乱,皇帝当即降下恩典,“你进去告诉她,诞下孩儿,朕便册封她为皇贵妃,快去!”
皇后脸色大变,握住椅子扶手的手指骨节都白了,她欲起身,但终究,还是稳住下来,凄惶一笑,“皇上曾说过,以她的出身,贵妃便是尽头了。”
清公主大喜,跪下叩谢,“儿臣代母妃谢过父皇大恩。”
“快去!”皇帝脸色都微变了,只因听得殿中又传出惠贵妃的痛叫声。
清公主起身,快步又跑了进去。
产房内,惠贵妃双手吊着绫缎,痛得一张脸已经成了惨白色,大汗淋漓,湿透了头发与衣裳。
胎位是没问题的,胎儿也没有过大,但是她力气不足,她年纪毕竟上来了,生产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御医在帷幕后,听着稳婆说情况,然后指挥用药。
“母妃,您一定要坚持住,父皇已经下旨,册封您为皇贵妃了。”清公主跪在身边,为她擦去汗水,安慰道。
惠贵妃心头是大喜,但是连笑容都没办法挤出来了,嘴里说着谢恩的话,却又分了神。
大痛来临的时候,惠贵妃本该用力,却怎么也使不出来,一碗参汤灌下去,又服了茯神丸,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捂住胸口,说是胸口很痛。
胎儿不下,胸口疼,腹痛,折磨得她几乎死过去。
外头嫔妃们也过来了,见这么久都没生下来,都觉得有些疑惑。
出血有些严重了,御医终于是绷不住,叫人在传御医过来,说是防着大出血。
皇帝心头大乱,竟是马上看向了殿中的冷潇,在御医的催促之下,皇帝大步进去,对冷潇道:“你……进去相助。”
冷潇垂下眸子,领旨进去。
进了产房之内,血腥与臭味交杂,她转头深呼吸一口,然后大步上前去,掀开锦被蹲下一看,宫口全开,看到头了,但她没有力气生子。
她再看惠贵妃,面容苍白里透着一抹不寻常的红,手捂住胸口,一直哼哼地呻叫,眼神有些散涣了。
冷潇来宫之时,便备下了一些药,如今见她情况,心头多少有些分寸了,高龄产妇心脏不好,血压也不好,若再强行用力,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她给惠贵妃服药之后,对稳婆道:“伸进去,把胎儿拽出来,不然的话,大小不保。”
“这……”稳婆怔了一下,“但这样太危险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根本生不下来,只有这个方法。”
“不行!”清公主听得说有危险,立刻阻止冷潇,“你是想害我母妃还是来帮她的?你若不懂,就给我滚出去。”
本对冷潇便十分仇恨,如今关系自己母妃的安危,她再也压不住这份厌恶与憎恨了,直接怒斥冷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我母妃死。”
冷潇当即一巴掌甩过去,“如果耽误了救治,我扇死你。”
甩完这一巴掌,把她推到了一旁,叫了婆子宫女拦着她,再冷冷地道:“是皇上让我进来的,谁敢不听,惠贵妃若有什么事,掉的是你们的脑袋。”
这话一出,惠贵妃身边的婆子宫女急忙便拦住了愤怒的清公主。
第317章 婴儿
清公主恨得是牙痒痒,阴沉地丢下一句狠话,“冷潇,如果我母妃有什么事,我会不惜一切让你死得很惨。”
冷潇不理会她,催促稳婆,“快点啊!”
稳婆慌了,却站起来跑到帷幕后找御医问,御医犹豫了一下,也觉得太子妃这个办法,仿佛是唯一的办法,遂点了点头,“照太子妃的吩咐做。”
有了御医这句话,稳婆才跑回来,在冷潇的协助之下,伸手进去,在惠贵妃的一声惨叫下,胎儿被拽了出来。
清公主马上扑过去,也顾不得看其他,只想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当看到男孩的标志时,她狂喜,失声大喊,“是位皇子,父皇,母妃为您添了一位皇子!”
“赏!”皇帝同样狂喜的声音,传了进来。
产房里,在一阵狂欢之后,却又迅速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甚至稳婆剪脐带的手都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清公主眸光定在了还带着鲜血的身体上,脸色变得异常可怖,“不,不!”
那胎儿,竟是没有双手的。
不止没有双手,他还有四条腿,在腿的后方,又伸出了两条细杆儿似的两条血糊糊的腿,方才拖出来的时候没瞧见,如今一翻,那两条细杆儿腿便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