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朕尚做小皇子时,你幼时同朕就抠抠搜搜的,后来朕登基,你送礼也是小气。如今做了人父,念着儿女,这才让朕惊觉你大方。”
“皇上恕罪,臣从前昏了脑袋,不知事情轻重,如今国事在前,自当用心。”
殷国公额头一滴冷汗摇摇欲坠。
出门前,夫人在府里跟他大吵一架,说他要是再守财守下去,皇上能让他断子绝孙。
眼下听皇上这意思,他今日若是没吐出这些东西来,皇上还真是要拿他开刀了!
皇上:“无妨,过去便不跟你计较了,往后清醒便好。”
“臣叩谢皇上!”殷国公夸张地叩首行大礼。
好险,好险,儿女保住了,殷国公府往后二十年的荣华也保住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运。
誉国公苏铭远脸色焦急赶来时,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皇上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誉国公来见朕,所为何事?”
银子没带来,你来干啥!
苏铭远一来就跪下,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
“求皇上给臣做主!臣母今日入宫赴宴,不料荣阳公主突然出面扣下众人,逼着官眷捐银才能走。
皇上,荣阳公主开口便是一万两,臣母实在为难。没想到,公主竟然还以武力恐吓,臣听闻母亲惊吓过度,实在担忧。
求皇上做主救臣母!”
苏铭远是听别人家传消息说的,听到母亲吓晕过去,他六神无主,赶紧就进宫来了。他还心想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龃龉,荣阳公主故意报复针对。
他一番委屈的请求,换来满殿沉默。
皇上:朕终于等到拿来开刀的人了。
沈老太傅:勋贵中无脑之人还是太多了。
林丞相:有人守不住家业是原因的……
殷国公一个劲给苏铭远使眼色。
“誉国公,你孝顺母亲是好事,但公主也是为了大义。你把银子捐了,再把苏老夫人好好接回去,这不就好了。”
殷国公看在当年和老誉国公也称一句兄弟的情分上,想帮这傻大侄一把。
然而苏铭远没有明白:
“殷国公,你这话好生轻松。我们府不比您家富贵大气,一万两银子怎能说拿就拿?
更何况,我母亲受惊,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怎能就这样算了?”
殷国公闭了眼:……苏老兄,我仁至义尽,只能帮到这了。
于是就出现了开始的一幕。
沈老太傅象征性劝了两句,皇上还是气着。
不出钱不出力,还敢在他面前抹黑容儿。
豹子胆都没他胆大!
这种人当国公,真是脏了他的眼。
林丞相摸准了皇上的心思,冷声对苏铭远:
“誉国公,国事在前,你却只看家事,难道大瑜还不如一个誉国公府?
再说这一万两银子,誉国公府岂会拿不出来?前几年苏老夫人做寿,收到的金身佛像和南海明珠加起来都不止一万两。
荣阳公主能做到尽献私库之资,誉国府倒是矜贵,一点东西不肯出。”
苏铭远一下子弱了气势:“那、那是我母亲的私库,不是公中用度……”
在旁的其他几人对林丞相多了几分小心畏惧。
这人是真的有点可怕。
人家几年前收的东西,他都记得清楚,而且在关键时刻当作对方的把柄拿出来。
皇上没了耐性,一挥袖:
“林相说得在理,堂堂誉国公,口口声声只有鸡毛琐事,不顾大义;甚至言辞不敬荣阳公主,简直枉为人臣!”
“来人,传朕旨意。”
“皇上,奴才在。”黄公公跪上前来。这段日子,皇上情绪起起伏伏,他们伺候的也跟着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