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李天一已在红脂城待了五个月。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与客栈老头和周围邻居慢慢熟络起来。
而他诗界鬼才之名,自上元佳节那晚于红脂城内不胫而走,毕竟不是谁都能出诗成脏,敢在生死边缘疯狂试探。
据说城内杀手的就业率直线升高,客栈附近停留的陌生人多了许多。
吓得李天一晚上走夜路都要包裹的严严实实,好几次被当成小偷抓进了官府。要不是陈千铭出面摆平了此事,李天一这会还在牢里呆着呢。
那晚李天一无意识念出的那半阙青玉案,让陈千铭一时惊为天人。虽然他不知道这天才少年明明有锦绣篇章为什么不愿展露人前,但这并不影响他愿结交之心。
这天他忙完军中事宜便来寻少年谈心,不曾想刚进门就听到客栈老人和那少年的争吵。
“你是怎么记账的,隔壁王寡妇家的二丫大前天和昨天都在这里买了酒,为什么账本上没有?”老人咆哮道。
“怎么可能,您在看看。会不会是您老年纪大了,记错了。二丫什么时候来过,我咋不知道。”少年回道。
“放屁,我开了三十年的店了,就是店里卖出个菜叶子我都一清二楚。说,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二丫了,拿你爷爷的酒贿赂你丈母娘呢。”
“老头,我告诉你不要血口喷人啊。二丫才多大,我怎么可能看上她,倒是王寡妇,啧啧啧…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少年回复老人道。
“那王寡妇确实…啧啧…呸,你特娘的浑小子,你才多大,你懂你奶奶个腿儿。你就告诉老子,你是不是没有吧,你是不是没有记吧?!”老人生气的说。
李天一满脸委屈的看着老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郝老头儿,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啊!”
老人一怔,然后拿起算盘追上去就要打李天一。老人当然不会真的打他,只是相处时间久了他总会被这少年奇奇怪怪的言语气到。
李天一看到门口的陈千铭大喊着“少侠,救命啊”,便绕着他转了起来。陈千铭知道老人虽然嘴上骂的欢,却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少年。
追了一会,李天一故意让老人不轻不重的打了几下,闹剧才消停下来。
“你们年轻人先聊,我去炒几个菜。浑小子你再拿爷爷的酒免费给王寡妇喝,老头子就从你银钱里扣。”
“扣就扣,反正小爷也准备不干了。等小爷去别的地方挣了钱,回来还不眼馋死你。”李天一拉着陈千铭的袖子道。
“啥,你小子要去哪,我告诉你啊,别的地方可不像爷爷这儿这么惯着你。”老人有些着急。
李天一看着这脾气古怪的老人,心里有些不舍。
他前几个月去草市找王槐买木雕时发现这个木匠竟是个建筑工种,平常给大户人家盖房子作为谋生手段,偶尔过节会卖些木雕贴补家用。
他便想着自己前世好歹也是个建筑师,如果把自己前世的知识运用到这个大陆是不是可以发家致富呢?
经过他三寸不烂之舌,大肆的自吹自擂之下,王槐终于答应收他做学徒。
不过这个学徒不仅要吃住在师傅家里,还要交上一定的学费,毕竟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昨天,他无奈的将这几个月的工钱交了出去,并和王槐说好再过两天就搬过来学习。
郝老头的客栈其实客人并不太多,和正街那些大的酒楼相比,寒酸的外表也着实吸引不了太多来往赚钱的商人。
只不过邻里的帮衬,加上那些同是红脂城长大的兵卒偶尔会照顾下生意,这才一直开到现在。
所以从城外流浪到此的孤儿,其中那些可怜又手脚干净的,陈千铭他们便会安排到老人这里打工三四个月,挣些银钱便让他们自己谋生。
这样既可以短暂的救济那些可怜的孤儿,给他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同时也能给他们时间适应城内的生活,找到合适的营生。
至于那些好吃懒做不肯走的,陈千铭等人也不会惯着,毕竟是刀枪出身的兵卒,心狠起来哪个敢再耍无赖。
李天一在老人这里已超出定好的三个多月期限,按理其实该准备自己谋生了。只是这段时间郝老头也不提,他不得不借着玩笑说了出来。
“陈大哥,算算时间我也该自己谋生了,我在草市那里给人当学徒,过几年出师也好入了红脂城的户籍,这么晃荡毕竟不是办法。郝老头儿啊,不要太想我,等小爷赚了钱请你吃最好的花茶,嘿嘿。”
“滚你娘的蛋,快滚,快滚,老头子看见你就烦,你小子走了没人气我我还能多活几年。”老人骂了一句,便走回了后院,一下午都没搭理李天一。
“可惜你还不到当兵的年纪,不然到我帐下当个亲卫兵,户籍也好给你安排。”陈千铭惋惜道。
他是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只有10岁的年纪,身高却已长到了1.6米,俊秀的模样让手下人经常笑话少年是他的小媳妇。
少年也不恼怒,就和那些兵痞相互开着荤腔,往往把对方说的面红耳赤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