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交鸣声不断,阵阵轰鸣将院墙外的青漆驳落,又迅速传递在空寂的长街之中。
“当…当…当”
魏泽鸣看了看脚下没有了动静的老人,在其身上蹭了蹭沾上血迹的官靴,回到了轿中。
“看着点,这老头跟那些军中的兵痞有些关系,别让他死了。”
他坐在轿子里拍打着衣服下摆的灰尘,看到靴子上那片因抹蹭反而扩大的血迹,嫌弃的企图用手指拭去,只是风干的血泽在他的努力下更加污秽。
“晦气!”
“玛的,府里养的修士都是饭桶不成,这么半天还拿不下一个陈千铭。来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院外马上便有小厮来到陈府门前,感受着大门上铜质响器的震颤,他擦了擦额头滴下的冷汗,在轿中人不耐的催促里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
“呼…呼…”
“不愧是城主的义子,整个红脂城都小看了你。只是这霸烈的刀法,你还可以斩出几刀?”
魏家灵胎后期的修士呼吸不匀的夸赞道。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来到陈府,也后悔面对这恐怖的少年。
他只是受了些轻伤,但看着浴血站立,仿佛永远不会疲惫的少年,只觉心神都为之所夺,脑海里全是逃跑的想法。
同样喘着粗气的陈千铭,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剧烈撞击下颤抖的手,便重新握住了长刀。
后背和前胸的卷曲伤口,在残损的衣物内若隐若现。
“杀你,再有一刀足矣!”
在对方如临大敌中,他左手环住斜握的长刀末端,没了刀鞘的长刀此刻像是重新归鞘一般。
鲜血染红了刀刃,陈千铭将长刀从手中抽出的一刹那,消失在了原地。
内城上空传来一声雷音,天地之间一道血红色的长刀破云劈下,刀气斩过了云气,斩过了砖石,斩过了长街。
推门而入的小厮被血色刀芒所摄,有黄色液体从长裤中流出。
他呆呆的看着魏家修士被刀芒一扫而过,在身后众人尖叫中,一分为二颓然倒地。
“摧城!”
在外城北区的某处宅院中,有一少年乘风奔跑,脚掌与地面接触间,留下串串红色脚印,好似燃烧一般。
李天一感觉自己真的燃烧起来,体内的血液滚烫澎湃着。
金丹在亢奋的身体中快速运转,灵气传递到四肢百骸,让他眼前的一切变的清晰无比。
柳昆吾伸出的拳头在视线里开始变的缓慢,他侧身长刀递出,擦着拳风一刀劈在对方肘窝内,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借着对方因疼痛下微躬的瞬间,侧身入怀的少年狠狠的一肘击在其额头上,柳昆吾腾空飞出一头撞在长门流火身前。
趁着两人起身,李天一快速幻化出分身。一个先是将聂清浅抱起消失在原地,另一个冲向准备拦截聂清浅的柳、长二人。
柳昆吾看着救走聂清浅的少年,对眼前冲来的分身不由放松了警惕。
既然分身无法对人造成伤害无法接触实体,那救下少女的必定是李天一的真身!
他随手一掌拍出,就欲和长门流火追击出现在廊亭内的聂清浅二人,只是手掌传来的痛感让他大惊失色。
李天一看着袭来的手掌,身随影动腾跃而起,刀尖在其手掌上点出,借力翻身落下,一刀劈向后方的长门流火。
“不对,小心!”
在柳昆吾的大喊中长刀入肉三分,嵌入长门流火的肩胛内。
“啊…救我,救我!”
疼痛伴着恐惧自肩胛蔓延到全身,长门流火本能地用双手紧紧握住就要顺势斜斩的刀锋。
背心处隐隐的压迫感,让李天一放弃一刀劈死长门的打算,他一脚将其踹飞,抽刀回斩在身后的铁拳上。
借着刀身传来的撞击之力快速远去,而聂清浅身边的少年在此刻也烟消云散。
几个腾挪间,李天一便跃到了少女身边,他警惕的看着愤怒的柳昆吾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门流火,平复着疯狂跳动的心脏。
“天一哥哥,你没事吧?”
少女看着摇头不语,竭力恢复着体力的少年。只觉满心崇拜和忧心,那可是两个五境修士啊,放在小山门中足以担当客席长老的存在!
柳昆吾也不管倒地的长门流火,两人本就是合作关系,刚刚的出手阻止已算仁至义尽。
若是对方真的死在这里只怪他自己太过骄傲自大,怨不得别人。更何况若是自己独得两人,也不为是件美事。
看着肘窝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柳昆吾顿觉自己的想法太过乐观,那持刀少年果然不可小觑。
“小子,果然小瞧你了,有两下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束手就擒,接下来我不会留手了。”
李天一根本不听对方在说什么,他心里默默计算着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自己的分身其实并不是一开始那样只是幻影,那只是故意用来迷惑敌人罢了。
因其体内金丹的缘故,他的分身可以发挥自身三成的实力,只能用来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