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活得三十多岁,江潮比谁都清楚,医生的信誉有多重要。第五天到了,陈小春没有来。
自己会为一个笑话?
第六天上午,第一节下课。江潮坐在教室里,一动不动,不用说,全班同学都在笑话他。
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不想刺激他而已。
“呀,江博士。怎么,那个陈小春还没来啊?”白亚宁的声音挺高,引得许多人都一齐朝江潮射来各种各样的眼神。
江潮的血一下涌上脑门,连脖子都红了。他本想和白亚宁吵一架,可毕竟自己的预言有些悬。
“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白亚宁得理不让人,“哼“了一声,说道:“我以为你真有的这本事呢。你不会真的成为江吹风吧?今天是第六天了。”
江潮抬头道:“今天确实是第六天,过了今天,你再叫我‘江吹风'也不迟呀!”
白亚宁讨了个没趣,笑道:“你一定有把握?”
江潮笑笑:“说不定。”
“当然,我特别希望我们班上,特别是我们寝室出个大神。”白亚宁笑得意味深长。
欧阳文走过来说道:“白亚宁,你可不对,五天是个约数,六天,七天,我觉得都可以,只要是按这个方法治好了就行。”
“你相信吗?”白亚宁反问欧阳文。
欧阳文也愣住了。半响才说:“万一对了呢?”
“对了?那叫万一,叫瞎猫撞上死老鼠,撞对的。”白亚宁满脸不屑。
大家都没有出去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这场好戏。江潮突然“哧“的一声站起,走出了教室。
白亚宁发出了一阵长笑。
教室里像烧滚了一壶水。大家都在议论江潮。
江吹风。我取个这个名字不错吧?”白亚宁问沈念。
沈念狂笑:“这个会广为流传。”
周围一片笑声。汪雨晴没有笑。她不想取笑江潮,觉得白亚宁做得有些过分了。
秦月也没有笑。她倒有点担心江潮受不住,透过窗子望去,看见江潮站在坪中的背影,很孤独。
上课铃声响起。江潮若有所失地走进教室,悄悄地坐在后排。可是,却没有老师来上课。
你望着他,他望着你,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会儿,又把目光一齐投向欧阳文。
欧阳文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说完,安慰大家道:“老师就到。”
一会儿,郝教授夹着讲义上台了。
江潮低着头,不敢看讲台。
郝教授放下讲义,扫了一眼全场,说道:“刚才为一件重要的事,耽误了一会儿。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陈小春的病好了。江潮同学确实不错。”
江潮悬着的心,一下落回原地。他仿佛听见自己胸腔里发出巨大的响声。
接着,所有的目光都朝他射来。
白亚宁只转头看了江潮一眼,迅速回过头去,伏在桌子上。
"把掌声送给江潮同学。"郝教授手一伸,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好,现在,我们接着上课。”
江潮没听进去一句。下课时,他被前排的男生推了几下,才醒过来似的。
男生说道:“郝老师叫你呢。”
不远跟在郝教授后面,上了教学楼。郝教授关上门,破例给江潮倒了一杯茶,然后温和地问道:“陈小春在上课之前打了电话给我,他已经好了。不简单啊,江潮同学,你家是什么地方的?”
“乌县,离雁南大约二百多公里。”
“家里有些什么人?祖上行医吗?”
“家里就只有一个爷爷,我爷爷的爷爷曾经行医。“
只有一个爷爷?郝利民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半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你爷爷行医吗?”
“我爷爷的爷爷是乌县名医,但我爷爷的父亲留学德国后,就把家里的中医书全烧了。”
"他相信西医。”
“对。我爷爷没学医,就会点针灸。”
“听说你平时喜欢去图书馆?”
“是的。我的古文比较好,看那些医书不觉得吃力。而且我爷爷还告诉我,把《黄帝内经》、《伤寒论》读熟读懂就行了。”
“为什么?”
“因为宋代以前的医书是最好的。”
“谈谈理由。”
“宋以前,比如神农尝百草,孙思邈辨药,都是一口一口亲口尝试,才确定药性。
南宋以后,受朱熹形而上学的影响,中医学就变味了。到了李时珍,有些说法荒腔走板,吃什么补什么,连童子尿也可以治病,想想都不对,毕竟有许多细菌啊。”
听到最后这一段,郝利民身子一颤,果然,眼前的这个江潮懂得的东西太多了,联系他的家世背景,这个人绝对不简单。难怪能给陈小春下定义,吹吹吹风就会好。
"你还懂什么?”
“中医学的基本原理都懂。还有能扎针灸。”
“中医学都是自学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