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安静如鸡,京兆衙门的人时不时劝一劝双方。
再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那边肚子大了,如果程誉丰不娶,就要死要活,总之也不会让嫁过去的妺染有消停日子过。
而这样的男人,妺染也不会嫁。
商量到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辛朝义让他们滚,立刻滚,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辛朝义气的不轻,陈贺芸抓紧了机会卖乖,在他面前小意温柔,轻声安抚。
陈贺芸心里好生舒畅。
既看了妺染的笑话,又有大把银子可以瓜分,老天爷真是在帮她呢。
妺染的名声一直很好,但明天之后,只怕她就成为天都城有名的笑话和谈资了。
妺染在程家的人走后,她扎了头发披了一件男装,戴上面巾后,飞檐走壁的出了门,尾随在程誉丰等人身后。
程誉丰把京兆衙门的人送回去:“今日多谢两位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
衙门的人道:“没事,总归辛家松口了,其实面子难看不难看也就明天一天的事儿,之后的日子该过还是得过,时间长了谁记得啊。”
程誉丰道:“正是这个理呢,不过还是要感谢两位,没有你们在,只怕我今天在辛府要挨打。”
几人又寒暄几句后分开了。
程誉丰抄了近路,走小巷回自己家,他也不愿这样,可程尚书说,明日婚期不变,只是新娘变了而已。
所以他还要回去,准备明天成婚。
他心情极好,虽然破了点财,但解决了辛家的事,可以说以后得日子就高枕无忧了。
越想越能想的开,程誉丰哼着歌,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家里赶。
妺染从房上跳下来,从阴暗处走出,站在巷子中间,堵住了程誉丰回家的路。
这会子天已经黑透了,在看不清来人来意的情况下,程誉丰退后一步,警惕道:“你是谁?”
妺染没吭声,她变戏法似的抓出一只一人多长的麻袋,直接扣到程誉丰头上,挡住他所有视线。
“干什么?你干什么?”程誉丰迅速的去掀麻袋。
妺染一句话未说,一脚把程誉丰踹到墙上。
随后他摔到地上,在麻袋里痛苦的呻吟。
妺染拎着棍子走到他身边,劈头盖脸的一顿闷棍,打的人狼哭鬼嚎,只会叫娘。
长这么大她还没在谁那儿受过气,尤其是被人当猴子耍。
真是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她下手更狠了。
第46章 退回去
她嫁他之后两人能不能长久是一回事,而今日他退亲下她面子又是另一回事,她绝不惯着这等登徒子。
直把程誉丰打的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没了大半条命后,妺染这才觉得心里的气顺了些,转头回家。
陈贺芸正在同辛朝义商量妺染聘礼的处置问题。
见妺染沉着脸进屋,辛朝义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念在你今日也不容易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回你的院子里去吧。”
妺染忽略他说的一堆废话,而是道:“父亲,我有话对你说。”
辛朝义:“有话就在这说。”
妺染道:“是要与父亲您单独谈。”
辛朝义看了看一旁的陈贺芸。
再看看目光坚定的妺染。
他觉得他还是得听一听妺染的想法。
陈贺芸看着妺染的目光里充满不屑:“行,那你们父女两个谈。”
说罢,她转身走了。
经过妺染,两人互相瞥了一眼。
“你想说什么,现下可说了。”辛朝义的声音里遮不住的疲惫。
这段日子劳心劳力,眼看着明天就是正日,却在现在惨遭退亲,真是奇耻大辱,越想越憋这一口气,他能不疲惫么。
“父亲,程家的聘礼,不能要。”妺染道。
辛朝义万分诧异的看着这个女儿,感觉十分陌生。
她被退亲了,这场婚事里,她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最该委屈,哭闹,寻死觅活都情有可原。
可她没有。
非但没有,现在还一脸平静的和他谈程家聘礼的事。
这实在出乎辛朝义的意料。
妺染的反应根本不像一个十八岁被退婚的女子该有的反应。
她太冷静,太无所谓了。
这感觉分外诡异。
辛朝义不自觉的想起妺染的母亲,柳氏。
柳氏性格和软活泼,单纯善良,妺染却好像没有继承到一点点,正相反,她沉着冷静,凉薄无情,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当面质问。
被打了不掉一滴眼泪。
辛朝义在这一刻十分怀疑,这是自己的女儿吗?
她到底像谁啊。
“这聘礼是程家给你的补偿,也是给辛家的补偿,另外,他们抬的那两箱子里,全部都是现银,还有一层黄金。”辛朝义道。
妺染不为所动:“父亲,他们就是搬一座金山来,这聘礼以及金银,咱们也不能要。”
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