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整个人透着干净透彻的气息。
妺染觉得自己和他对视一眼,像看见清澈的溪水,涓涓流淌。
男孩主动道:“我叫宋止观,比你早几日被抓进来的。”
妺染道:“你怎么被抓的。”
宋止观叹道:“我在金陵,被骗了,用蒙汗药把我迷晕,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妺染心头一动:“金陵?”
宋止观:“来金陵小住的。没成想遇见这样的事。”
可能同出金陵,妺染心生亲近,她无意识的靠到他栏杆那边,低声询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宋止观好看的眉眼沉了两分,道:“楼子,你知道么。”
妺染一愣,“男妓?”
宋止观点头:“各地的男楼也有,但这里是海沿子,这家妓楼又是见不得光的,且是供敌国的蛮子倭寇选人取乐的,我知道的,仅仅是这些。”
妺染直起腰板,却因软筋散的药效而头晕,她惊道:“他们敢这样干?!”
宋止观指了指彼此:“你我都落到这等境地,还有什么不敢信?”
妺染心头更沉了。
不行,她得逃出去。
吴兴这个男风楼,也绝不能留。
与敌国交战,而在本土出现这样的腌臜地方,问题实在很大。
这时,对面笼子有了动静,那个还算清秀的男子拎过一旁的脏兮兮的木桶,撩起衣服脱下裤子,当场小便。
妺染撇开目光。
宋止观又道:“你不要想着靠蛮力逃出去,光地牢门口,就有四个壮汉看着我们,实在不听话的会被运到别的地方。”
妺染好奇:“什么地方?”
宋止观道:“我亦不知。”
这时,对面撒完尿的男子抖了抖,接话道:“会被卖到另一个地下场子,活人解剖。”
他转过头来,目光冰凉:“你们就是被解剖的那个。”
妺染心头一紧,而宋止观的反应更加剧烈,他脸都白了,语无伦次道:“怎么,怎么会?什么人会这么干?!做什么?”
男子道:“自然是台下有观众,好这一口。又或者银子到位了,台下的人也可以亲自操刀,把你活生生折磨致死。”
宋止观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捂着嘴扭到一旁,干呕了半天。
妺染想了想,老老实实的道:“那我们还是出去接客吧。”
男子嗤声一笑:“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被走后门儿,关进这里的,都是要先杀杀锐气的,待你想通了,日子大概能好过些,刚才被带走的,怕是转到别的场子去了。”
妺染和宋止观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都是不断的往下坠。
男子又对妺染道:“你就别妄想了,听刚才的人说,你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废了你,不会只是让你吃软筋散的。”
妺染低下头去,掩藏好自己的神色。
宋止观却问那男子:“敢问大哥,怎么称呼你?”
他道:“聂未行。”
宋止观:“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聂未行冷冷一笑,感慨道:“自然是本公子长相俊俏才被抓进来的。”
妺染:“………”
宋止观天真的反问:“不不不,聂大哥,能被抓进这里的,长的都不差,你看我,再看看她。”
他指向妺染。
妺染看灯。
宋止观再强调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被抓进来的。”
聂未行好看的面貌上露出一丝尴尬:“遇人不淑,坑蒙拐骗,可恨可恨呐!”
宋止观回了一个微笑,然后闭嘴了。
妺染扫了一圈,道:“这里还有别人么。”
宋止观指着妺染右侧:“尽头处好像还关着两个,再除去刚才被带走的,这个屋子剩下的就是咱们仨了。”
人少,那就好办了。
妺染闭眼靠墙盘膝打坐,任软筋散的药力在体内缓缓发挥作用。
鼻尖萦绕着新鲜的屎尿臭气,是那边被关的两个拉了。
这边的三个人都默默地闭了嘴,不想多呼吸一口空气。
住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对尊严的践踏。
好容易味儿散了些,妺染才缓过来,睁开眼。
其实她也不确定是味儿散了还是她闻惯了。
宋止观又开口对妺染道:“那你呢?你怎么称呼,怎么被抓进来的。”
妺染道:“我叫莫三,我不小心踩中了机关,又中了蒙汗药和软筋散。”
聂未行佩服的看了妺染一眼:“真有你的,这都能让你撞进来。”
妺染苦笑,开个玩笑道:“可能我长的太好看了。”
就这样,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到了放饭的时辰。
期间地牢的门开关过几次,妺染看着外面的阳光从明亮渐渐消失,到晚上了。
看守的又过来,给几人的饭菜相当不错,每人都有三个菜,米饭管够。
一旦出去接客,毕竟卖相不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