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笑了笑:“到底是年轻人。”
“这和年级无关,人生如果留了太多的退路就不会努力了,因为总是想着失败了也不会有多严重的后果,这样的人生死气沉沉。”
“难道不给自己留后路就不死气沉沉吗?”
“死气沉沉与否我是不知道,至少我知道,不给自己留后路,不前进就是死亡。我不想死,就只能往前走。”夏末像是在总结自己重生之后的感悟一般,她的语气淡然,但是神情很是防松。她指了指放在一边桌子上的两个小瓶子:“我杀过很多人,但是综合实力上两千的人并不多,其实也就这么两个。不仅如此,而且,这两个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弹痕的目光随着夏末的手指落在了那两个小小的玻璃瓶子上,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两个玻璃瓶子,这两个玻璃瓶子其实也不甚相同。那个写着“竹九离”的玻璃瓶显然只是最普通的玻璃瓶,而那个写着“唯白”的玻璃瓶就要稍微的精致一些了。
夏末见弹痕只是望着那两个玻璃瓶出神,而且一幅明了的样子,她又翘着嘴角笑了起来:“看起来,师傅,你知道得比我想得要多得多。你猜的没有错,我杀竹九离的时候,他的综合实力只有两千,而杀的这个唯白,她的综合实力已经超过三千了。我想,除了师傅,换一个人的话,看见这两个瓶子一定会好奇的,可是,师傅,你却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弹痕抬眼望着夏末不咸不淡的说道。
夏末并没有因为弹痕的反问而有所迟疑,她还是那一副表情,平淡得好像是在讨论别人的话题一样:“是吗?那我还真是猜错了。”
如此风轻云淡的回答,如此不在乎的回答,让弹痕想说的所有的话就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是的,夏末没有说错,他知道,对于夏末来说,现在他所知道的事情在她看来是有些不可饶恕的,可是,那又能如何?他一开始就知道了,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了,他吸了吸鼻子,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好一会才淡淡的说:“你受伤了?”
“小伤。”夏末还是静静的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搓摸唯白的玻璃瓶子,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伤比我的重。”
“没想到她的嘴巴也不是很严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弹痕终于放弃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
夏末望着他只是微笑,那笑容里有太多的东西,让人捉摸不定。而弹痕望着那样的笑容,过了很久终于说:“你会活着吗?”
“会的。”夏末轻轻的说了一句,而后她又点点头,仿佛再次确认这个问题,并且加重了声音肯定道:“会的,我一定会活着的。”
“真好。”
真好。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都坚信自己会活着,这样的执着而坚持的心真好。无论在什么阴谋中,无论在什么逆境中,都能坚信自己会活下去,并且一定能够活下去,这样的执着而坚持的心真好。
在尘埃里到底是有多少人因为没有这样的执着,因为没有这样的坚持,最终倒了下去呢?无从而得知。命运所给予每个人的机会是平等的,只是,在机会来临的时候,又有多少人真正的准备好了并且为着这样的准备复出了全部的力量呢?少之又少。
所以,不要怨恨命运的不公平。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着绝对的公平。
夏末站在医馆的外面,鸠羽和空城看她走了出来,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空城先走上前来,他问道:“女人,你跟弹哥说了什么……”
他的话尚且没有说完,就被夏末打断了,夏末只是望着鸠羽,舒缓的笑着:“我将弹痕和平兴镇的人托付给你。”
鸠羽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意外的皱起了眉毛:“治疗病人是我这个医生的职责,谈不上托付,只是,我有些意外。”
“为什么意外?”
“我们说起来并不熟悉。”
“刘关张也是在不熟悉的时候结拜打了天下。”夏末笑了笑,而后又摇摇头:“当然,这个例子有点不太合适。只是,一个人合适不合适,从来都不是靠时间决定的。”夏末知道,在上一世鸠羽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医生,他从投入了那一场混战之后,终身就跟着一个主人,一直到最后。也许,最后他也复活了吧。
虽然这一世跟上一世有很多的不同,不过,无论怎么的不同,人性骨子里的东西都不会变,这才是夏末执意要将鸠羽纳入自己麾下的原因,这也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能将整个的后勤治疗这一块完全托付给他的原因。
夏末的话再次让鸠羽觉得意外了。虽然时间并不能决定一个人可靠不可靠,可是却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性如何。按道理说,他给这个女人留下的印象应该不是很好才对,毕竟他离开了血蔷薇冒险小队,无论哪一个决策者遇见这样的人,都不会一开始就委以重任的,就算能委以重任也应该万般提防,可是,这个女人好像绝对放心他一样,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就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了他。而且看她的样子,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已经给长风说过了。